第二六二章 幻象
四个大武师和大术师同时感到背后发凉，从多丽丝脸上的惊恐之色可以猜到，他们背后比如出现了从未有过的危险。☆→， 但这危险到底是什么？竟然能够瞒过他们的感知无声无息降临！ 下意识地，四人连头都不敢回，直接拉着吓傻了的多丽丝拔腿就跑，就好像身后正有持着镰刀的黑袍死神正在追赶他们一样。 “多丽丝、多丽丝！”奔跑之中，阿萨德把丢了魂一样的多丽丝唤回神来，问道：“你到底看到了什么？” 另外三人闻言也都看向多丽丝那双水蓝色的大眼睛，似乎想从她那清澈见底的瞳仁里看到她刚才所见的恐怖景象。 多丽丝似乎依然还沉浸在刚才所看到的恐怖之中，听到阿萨德的问话，双眼无神地喃喃道：“小丑王……” “小丑王？”这是从没听过的尊号，但四位大武师和大术师还是忍不住心中惊慌，因为像“王”、“君主”之类的尊号，都是只有圣域强者才能使用！ 比如消失在魔鬼雾海里面的圣域强者阿蒂亚纳，他的尊号就是“太阳王”。每当有新王诞生的时候，基本都会引来圣域强者的试探，如果发现所谓的新王实力不足，绝对会被抹杀当场。 如果不能尽力抬高封王的门槛，让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能称王作君的话，是对那些以“王”或“君主”为尊号的圣域强者的侮辱，也是在玷污这些尊号。 阿萨德和布鲁几人都是四阶巅峰的强者，自然明白称号中带着“王”是怎样一种含义，因此心中愈发恐惧。 “多丽丝，那小丑王……追上来了吗？”阿萨德实在是不敢回头，抓着多丽丝的手臂摇晃了一下，这个小姑娘的眼神有些呆愣，依然直直看着他们背后。 其他三人也和阿萨德一样吓得不行。只感觉背后一直有一个恐怖的圣域强者在悄无声息跟随着，时刻可能出手了解他们的性命！ 在这荒芜世界挣扎求生了这么多年，即使是在淡水和食物即将用完的时候，也没有像现在这样清晰感觉到死亡正从背后袭来。 多丽丝被阿萨德使劲摇晃，脑袋大幅度地前后点了几下，一下回过神来，听到他的问话，睁大眼睛看向刚才小丑王出现的地方，却见那里空空如也，仿佛刚才出现的那个穿着蓝色吊带衣、脸色煞白、两只眼睛外围涂着黄色五角星、红鼻头、两条肥香肠一样的嘴巴咧成一个夸张的笑容、头上戴着七彩多角帽的身影从没出过一样。 “消失了……”她的声音有些空洞。带着淡淡的喜意，似在庆祝逃过了一劫。 阿萨德闻言脸上的表情也一下放松，脚下顿时一缓，却听布鲁沉声道：“不能大意，说不定是因为距离十里视线被扭曲才看不到他，又或者是他隐藏了身形！” 对于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丑王”，布鲁是半点也不敢轻视，把他当成是善于隐踪匿迹的圣域，一如刚成名时的“暗影君主”。 身后缀着这样一条隐形的“尾巴”。没谁敢大意。 阿萨德一听，立刻又提起了精气神，脚下速度又加快一丝，再不敢松懈。 而光头男子和瘦小男子则是早已把铃铛摇得山响。希望能听到哨站的鼓声回应——由于刚才两次的幻音作祟，已经让他们记不得来时的方向了，必须重新和哨站取得联系才行。 虽然他们现在正在飞速逃跑，但原本距离哨站也只有三十里。只要能在跑出五十里外之前重新和哨站联系上，就能寻路回归。在这种鬼影也见不到一个的鬼地方，还是要和大伙儿在一起才有安全感。 “咚咚咚——”密集的鼓声从左后方传来。阿萨德四人带着多丽丝飞快往左拐弯，尽量绕一个大圈，希望能绕过身后那恐怖的“小丑王”成功回到哨站。 “多丽丝，那小丑王到底是什么来历？为什么世界上从没听过有这样一号强者？”布鲁问道，身后有一个不知来历的圣域强者吊着，实在是让人心中难安，就好像死神的刀刃一直抵在后背上一样。 对方不知何时会对他们下手，布鲁不敢奢望靠着运气逃过一劫，准备从多丽丝那里打听一下这“小丑王”，哪怕知道不敌，心中好歹也能有个底，至少知道自己死在谁的手上。未知的敌人才是最可怕的。 多丽丝被他的话勾起了一直压在心底的恐惧回忆，夏日的午后、偏僻的小树丛、被肢解的伙伴、染血的小丑面庞等纷至沓来，像是要把她重新拉回当年的那个噩梦之中。 “他是个杀人的魔鬼！喜欢在杀完人后，把人的心脏挖出来吃掉……”她美丽的脸庞扭曲，瞳孔不断放大又缩小，梦呓般说道。 布鲁和阿斯顿等人听到这话，脸色越发严竣，对“小丑王”有了一个初步的认识——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邪恶圣域强者! 忽然，飞奔中的四人全部急停，因为在他们面前出现了一个面容衣着十分滑稽的小丑，双手上各提着一把染血的匕首！ 小丑没有正对着他们，而是微微侧身，看着他们的左后方，发出刺耳的桀桀怪笑：“你倒是跑啊！断了两条腿和一只手，亏你还能用最后一只手爬那么远！” 一边说着，小丑迈着外八的步伐，直接越过阿萨德几人，走到了他们的身后。在擦身而过的时候，所有人都身体紧绷，生怕这个来历不明，言行古怪的小丑暴起发难。 只不过小丑却好像完全没看见他们一样，直接从他们身旁走过，就连要装上光头男子的时候也是不闪不避，还是光头男子一个侧身让过了他。 众人的目光一刻不敢离开小丑的身影，只见他的前方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凄惨无比的小男孩，双腿齐膝而断，一只左手也齐肘而断，如同一条丑陋的毛虫一样匍匐在地，却凭借唯一完好的右手在艰难爬行着。另外三脂的断口处不断冒血，在光滑的地面上拖曳出几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小丑怪笑着走到小男孩身边，直接一脚踩在他的右手上，并狠狠碾磨，骨裂声如同炒豆一样响个不停。 “嘎嘎，真是美妙的声音啊！”小丑发出残忍的狂笑声，和小男孩嘶哑的惨叫形成鲜明对比。 四个大武师和大术师都在冷眼旁观，而多丽丝却是突然疯了一样挣脱阿萨德的手冲上去，大喊着：“恶魔！把我的卡塞尔还来！” 她才跑出两步，小丑和小男孩的声音突然一阵如水波动。凭空消失在面前，只有怪笑声和惨叫声依稀还在耳畔回荡。 多丽丝跑到小丑折磨小男孩的地方，突然像是被抽掉所有力气般跪下，然后趴在地上抽噎起来。 阿萨德等人依然是一副冷酷盘观者的模样，布鲁问另外三人：“如何？” “只不过是个残忍病态的普通人而已，也就能欺负欺负小孩子。”瘦小男子冷笑道。 “两个人都不是实体，倒像是一段影像。”阿萨德捏着下巴说道。 “可是从没听说过会有幻象出现啊！”光头男不解道：“即便是视线扭曲，也只是不能看到同伴的身影而已，这幻象出现得太古怪了！” “没听说过不代表着不存在。”布鲁若有所思道：“一天两次的幻音。小丑折磨小男孩的幻象……” 他把目光投向正趴在地上抽噎着的多丽丝身上，“你们发现没有，不管是第二次的幻音，还是刚才的幻象。都和这个女人有关，会不会……” “你是在怀疑这一切都是一个三阶的术师在搞鬼吗？”阿萨德皱眉，有点不相信这个娇滴滴的小姑娘能弄出那么大动静，特别还是在这种鬼地方。 “不是怀疑。而是在陈述事实！”布鲁严肃道：“不管你承不承认，我们都是在遇到她之后才碰上这些以前从没有碰到过的奇怪现象，你能肯定这其中就没有一点蹊跷？” “可她只有三阶！”阿萨德还在做最后的挣扎。 “掩藏实力并不是什么难事吧？若是有心而为。你确定你能看破一位圣域——甚至是神灵——的伪装？”布鲁最后一句话压低了声音，显然是不敢冒犯神威。 阿萨德哑口无言，无可反驳，最终只能选择沉默。 “那你觉得我们该怎么做呢？杀掉她？”光头男认真问道，“谁去下手？如果刚才的古怪都是她引起的，我可不觉得她会乖乖让我们杀掉！” “这正是我所担心的，在不明了她的目的的情况下，冒然揭穿她，或许会引来不测。”布鲁示意几人凑近过来，手指头上燃起幽绿火焰，直接在虚空中写字，绿炎凝结成几行文字：“我觉得我们该这样做……” 商议妥当后，四人把哭累了的多丽丝带回总部，和伙伴中的几位首领秘密交谈了一会，又带着她来到那几个空间之门前面。 光影沉浮，像是这个世界的几道伤口，一无所有的空白上多出了几道缝隙，能够窥见其中的另类风景。这几道裂口最小的只有手指粗细，隐约能看到碧蓝色透出，阵阵波涛声回荡在缝隙之后。 还有三道也是差不多大小，最大的不过成人的一个巴掌大小，能分别看出背后是森林、田野和城市。而距离这四道小裂缝稍远的地方，则是一道一人多高半米宽，足以称为“门”的裂缝镶嵌在虚空中，透过裂缝可以看到对面是一片奇异的果园，种满了齐腰高的古怪果树。 这些果树无一例外都烈焰缠身，却又没有浓烟冒起，依然生机勃勃。仔细一看，才发现每一团火焰都是一颗果实，有大有小，遍布树身，每一株果树上至少不下百枚果实。 阿萨德四人带着多丽丝来到这空间之门面前，和守门的两个伙伴低声说了几句，然后就带着她直接跨入了果园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