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恶魔阿特
“盖伦黑帮？那是什么？能吃吗？没听说过。”阿特撇嘴不屑道。 连续三个简短的反问，再加上最后总结似的“没听说过”短语，把阿特语气中的轻蔑和不屑一顾表露无遗，即使是那几个没什么学识的黑帮分子也听出了对面这只“肥羊”是在嘲笑他们。 “臭小子！我看你是活腻味了！”黑帮小头目两眼圆睁，举起手上的铁剑就朝阿特头顶劈下。 然而铁剑下落到阿特头顶上方半米处的空气时，就好像劈到了一个坚固的盾牌上，竟然发出巨大的“锵啷”一声，反震之力使小头目整条手臂又带着铁剑向上扬起，手掌发麻，握不稳铁剑，“嗖”的一下不知把铁剑扔到黑暗中哪个角落里去了。 “你、你……”小头目捂着发麻的右手，蹬蹬蹬连退几步，“你是修炼者？” 这个小头目和他手下的几个混混都只是普通人，平时还能在贫民区耀武扬威，鱼rou一下手无寸铁的贫民。可是一旦碰上修炼者，他们一个个乖得就像条花尾巴狗一样。 毕竟能成为修炼者的哪怕只有一阶，哪个不是心高气傲，就算去当强盗都强过混黑帮。就算混黑帮也至少是当个老大，又怎么可能只混成一个小头目？ 据这个小头目所知，整个北门区的黑帮多如牛毛，但还真没有听过哪个黑帮牛逼到连修炼者都有的，更别说他们盖伦黑帮这个不入流的小黑帮了。 因此一想到自己可能得罪了一名修炼者，这小头目都快吓哭了。他身后的几个混混一听到“修炼者”这个单词，也一个个吓得脸色发白，要不是自家首领还在前面顶着，他们都要忍不住跪下亲吻对方的鞋尖谢罪了。 “敢向我挥剑，不得不说你很有勇气！”阿特看着那个小头目，脸上的屑笑变成了冷笑：“可惜光有勇气没有实力，还是难逃一死！” 话音刚落，那小头目还没决定是求饶还是转身逃跑，身子和四肢就一下僵直起来，脸上快速爬满青色，即使天色已经昏暗还是让他手下的混混看得一清二楚。 小头目僵直的身体被一阵冷冽的寒风吹了一下，就这样直挺挺倒了下去，像是一个冰雕般摔成了好几截，断口处的皮rou发白，没有一点血流出。 几个混混看到自家头领死得如此诡异，一时间全都愣怔在原地，没过几秒不知谁带头全部跪在阿特面前，头埋在地上，嘴里喃喃着：“饶命！……大人饶命啊！” “你，给我起来。”跪在最前面的混混听到了阿特不带起伏的声音，虽然低埋着头，他的直觉却告诉他那位大人是在叫他，于是赶紧一边说谢谢一边爬起来。 站起身后，混混忽然感觉气氛有点古怪，仔细想想发现原来是自己那些同伴的求饶声都消失了，偷偷回头看了一眼，顿时吓得不行，他那几个同伴依然保持跪地埋头的姿势，但不知不觉间已经全部被烧成了焦炭！ 此时几个人形焦炭就跪在身后，那场面简直不要太恐怖！ “看到了吧？赶紧带我去找你们盖伦黑帮的老大，否则你的那些同伴就是你的下场！”依然是那清脆的童声，但听在混混的耳朵里却像是死亡的召唤，忙不迭地给阿特带路。 原本以阿特的实力，一个神念扫描下去，不管是黑帮老大还是中间人都能找到，但这样大张旗鼓的寻人肯定会把北门区弄得鸡飞狗跳，到时候就容易引起有心人的注意。阿特要的是暗地里的耳目，弄得人尽皆知可就不好了。 混混带着阿特穿过几个幽暗的小巷，最后来到一幢三层高的小民楼下面。 小楼入口处还有几个穿粗麻衣，却提刀带剑的混混守着，看到有人过来，全都握紧了手上的武器。等到看清前头的混混面容后，全都松了一口气，还有一人打招呼道：“嗨，约克，你怎么回来了？是布朗大哥让你回来的？” 其他混混看到约克身后的阿特，待发现他只是个十三四岁的少年后，都没怎么放在心上，其中一个甚至调笑道：“怎么，约克你现在不仅喜欢小女生，连小男生都不放过了？” 在大陆上，喜好男风的贵族和强者并不少见，甚至有一段时间各大帝国的贵族们以豢养娈童为时尚，不少生活在中层底层的平民耳濡目染，许多有钱的大财主为了能够挤进贵族圈子，即便自己不喜欢，也会弄几个娈童来送礼巴结其他贵族。 以致于混迹在贫民区的黑帮分子，有时候女人少了就会弄些小男孩来泻火，还自鸣得意以为和贵族老爷们有了共同的爱好，身份也会提高。 阿特生在公爵之家，可谓是帝都里最顶级的贵族，自然不会不知道圈子里那些肮脏龌龊的事情，只不过平时他都忙着修炼，不去主动理会这些东西，就当眼不见为净。 但这不代表他能忍受这些龌蹉事情被扯到自己身上，曾经他小时候就有个嘴歪的伯爵儿子调笑他长得眉清目秀，做娈童的话一定会受到疼爱，他当场发飙让护卫把那个伯爵儿子扔到护城河里喂鱼，事后不等那死了儿子的伯爵报复，率先请求爷爷派人把那个伯爵的一整个家族连根拔起。 当时整个帝都都闹得满城风雨，卡诺大帝都被惊动了。从此帝都的大小贵族全都知道，蒂姆斯家族的阿特少爷最恨别人在他面前提起娈童的事情。 此时这个爱嘲笑人的混混就撞正枪口了，约克心里刚升起不妙的感觉，就看到那个嘴贱的混混忽然牙齿用力一咬，将自己的舌头咬断吐出，然后双手同时举起把自己的眼珠子抠出来，扔在地上用脚踩爆。最后这个混混更是右手举起铁剑毫不犹豫斩下自己的左手和双腿，整个人几乎成了人彘，倒在地上流血不止。 在场所有混混全都亲眼目睹这个家伙的疯狂自残，一下子吓得呆在原地。 没见过阿特诡异手段杀人的混混不知道这个同伴发什么疯，但约克却清楚这多半是地上只剩一只手已经奄奄一息的混混说话得罪了自己身后的恶魔，被那恶魔下了诅咒才会发疯的。 猜到这点后，约克更加胆战心惊，生怕哪里做的不好让恶魔不满，也让自己来个自残就惨了，那还不如一开始的布朗大哥和其他几个同伴死得痛快呢！ 阿特对眼前嘴贱混混的惨状无动于衷，这要放在外出游历前，他虽然也能毫不犹豫杀人，但绝不会如此残忍地折磨人。 自从亚瑟王城一战过后，阿特虽然大部分时间躲在乌索王国发展九头蛇组织，但他偶尔也会在大陆上乱逛，曾经就因为心软吃过几个小亏，特别是在死亡沼泽被自己亲手救下的一个女魔法师背后捅刀，让他原本还算不善不恶的心灵开始扭曲了。 前世的阿特只是个普通人，穿越过来后却拥有了强大的力量，尽管他用了十年时间磨砺自己内心，使自己不至于掌控不住这股力量。 但从一个普通人变成超级强者，心态在不知不觉就会改变，不再把普通人的性命看得过重，就像他五岁时第一次杀人的时候，内心十分平静，就好像只是踩死一只蚂蚁般。 在外出历练前，阿特还存有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心态，甚至有时候他连人若犯我我必犯人都懒得去做。他自认身为圣魔导要有气量，不必和弱小者斤斤计较。 可是后来他才发现，有时候等别人冒犯你之后，你遭受的损失哪怕夷灭冒犯者九族都弥补不回来！那是在一年前，阿特两辈子第一次真正喜欢上的一个女孩在自己面前被一只他眼中的蝼蚁杀害，而他却来不及救回心爱之人。 哪怕事后阿特让整个城市的人给自己的爱人陪葬，也依旧填补不了内心深处的空白。 从那以后，阿特的心肠变得比铁石还硬，比蛇蝎还毒！他发誓要把所有威胁掐灭在萌芽状态，绝不会让悲剧重演！ 因此，阿特对待所有对他有敌意之人，往往都会在第一时间消灭，哪怕对方还没有开始针对他。同样的，被他列为敌人的，他绝不介意让对方以最悲惨的方式离开人间，他认为只有这样才能震慑下一个可能出现的敌人。 在这几年的游历中，阿特学到许多东西，但他记得最深刻的只有两句话：“打虎不死反受其害”和“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这些道理就算他一开始就明白，但没有真正经历过绝不会明白其微言大义，但往往等到深刻记在心里的时候，早已经付出了不能承受的昂贵代价！ 守在小楼下面的几个混混看到自己的同伴无故自残，一个个都慌乱上前，有的止血包扎，有的夺下铁剑防止其继续自残，还有的干脆拔腿跑去请医生。 “不想和他一样，就带我去找你们老大。”阿特看着冷汗直流的约克，平淡说道。 “是、是！大人请跟我来！”约克吓得一激灵，赶紧带着阿特走进三层小楼里。 由于盖伦黑帮只是一个十几人的不入流小黑帮，加上有约克带路，阿特很顺利地在二楼一间房里见到了这个黑帮的老大，盖伦。 “约克，这小子是谁？”盖伦看到自己手下的手下带着一个陌生的银发少年进来，不由皱眉问道。 约克刚想答话，忽然双目一鼓，然后不可置信看着自己喷血的胸腹，然后上半身子就滑落在地，而他的双腿和下半身仍稳稳站着。 盖伦眼睁睁看着约克在自己面前被腰斩，死状惨不可言，差点没弯腰吐出来。就算他是黑帮老大，但说到底还是一个普通人，就算也曾经杀过人，但看到一个大活人在面前被活生生剖成两半，还是感到恐怖至极。 阿特对于随手杀掉给自己带路的混混表示毫无压力，毕竟他也是被自己逼迫才带路的，保不齐哪天想不开了跑来和自己作对，虽然自己不怕但要打发他也挺烦人，还不如现在解决一了百了。 “你叫什么名字？”阿特看着脸色发白满是惊恐的盖伦问道，他的手下这会早就在他愣神间被阿特杀光了。 “啊？哦、哦……我叫……”盖伦愣了一下，才想起那个可怕的杀人恶魔在问自己话，结结巴巴就要回答。 可是阿特不耐烦地打断他的话道：“算了！不用说了。你只要告诉我这附近谁能找到盗贼工会就成了！” “盗贼工，工会？我知道我知道！”盖伦被阿特大声一吓，说话马上变得顺溜起来：“黑螃蟹杰克，他是北门区的执政官，他知道盗贼工会的人在哪！” “黑螃蟹杰克？一个执政官怎么起这样一个名字？”阿特不奇怪官员和盗贼勾结，只是对这个奇葩的名字表示不解。 “不是，不是的。执政官名叫杰克·布莱兹，黑螃蟹是我们给他起的外号，是指他在北门区黑白两道都能够横行无忌。”盖伦赶紧解释道。 “一个小小的执政官而已，还横行无忌？”阿特不屑道，又问：“他有贵族头衔吗？是不是修炼者？” “没错，他是修炼者，还是三阶初级的剑师！而且他还有男爵爵位，只是不能世袭。”盖伦生怕回答慢了惹得阿特不高兴，让自己成为一地的死尸中的一员。 魔法师由于数量稀少，各大帝国为了吸引魔法人才加入，对二阶的魔法师就给予男爵的爵位，三阶的魔导给的就是能够世袭的子爵爵位了。至于烂大街的剑士，则要等到三阶以后才能有爵位，一般还都是不能世袭的。 “才不过是个三阶剑师罢了，还是初级的，居然也能在北门区这里混成执政官！果然是矮子里面挑高个。”阿特继续问盖伦，“你能找到这只黑螃蟹吗？” “我知道他住哪，但以我的身份还见不到他。”盖伦实话实说道。 “没关系，你只要带路就行。”阿特不觉间又露出他招牌式的笑容，因为他忽然有预感，今晚或许会有大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