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进宫面圣(2)
李琙眼睛嗖地发亮,这个不是当日马还在桌子上写过的吗?李琙刚想说,但心思转了一圈硬生生压住了那句话,摇摇头:“不明白魏大人是什么意思?” 魏畴道:“燕逆朱棣,李大人一定听过这个名字吧。”其实李琙思索过这个问题,但因为不知道这个时代情况所以不敢往下想。现在听魏畴这样说,连忙点点头。 “李大人应该知道,本朝洪武三十一年燕逆靖难之乱之事。当年燕逆自缢于京师皇城之内。与此同时,顺远侯王琙率军攻打北平,在城破之时,燕将朱能等护送着燕逆世子朱高炽从地道逃离北平。从此以后朱高炽朱能等利用燕逆留下的一大笔财富,继续与朝廷对着干,意图叛乱,所以靖难之后四十多年来,朝廷一直在追杀燕逆余孽。永乐六年,逆党首领朱高炽被擒杀,这对于逆党是一次很沉重的打击。但逆党中的朱能、道衍和尚等首脑还在,他们辅佐朱棣之孙朱瞻基继续兴风作浪,永乐十五年在京师搅乱先帝大婚,承隆元年,东南海匪作乱,承隆八年刺杀卸任宰相姚善。这些大案每一件都是逆党作为。为了追查逆党,镇抚司特地成立了一个局名戡乱局,专门追查逆党线索。可是四十年来,除了擒杀朱高炽,剩下来不过能抓到一些小鱼小虾,并没有彻底摧毁逆党根基。 这次假币案,其实镇抚司早就怀疑可能是逆党所为,谁知道在镇抚司内部出现如此多的内鬼。这让镇抚司上层十分震惊。这说明逆党不但没有式微,而且势力有坐大的迹象。这次在鲍府找到不少与逆党有联系的证据。镇抚司已经将此案转给戡乱局,刑事局不再插手。而且为了继续追查背后的逆党,刑事局故意向外界宣布此案终结,也是为了麻痹逆党的招数。”说完,魏畴拿起水杯喝了口水。 李琙惊讶地消化着魏畴说的这些事情,心中砰砰直跳,没想到,这个看似太平的盛世竟然隐藏着这种乱党。只是,只是这些隐秘的事情魏畴为什么要与自己说,孤身来到明朝的李琙,那种特殊的保护心理骤然而生。他只觉得口干舌燥,连忙喝了口水:“大人,为什么跟下官说这些?” 魏畴微微一笑,显然看出了李琙的担忧:“李大人毋需多虑,魏某看李大人在这一系列案子里通达干练,颇是一个刑名好手,而且也不可能跟逆党有关联才告诉你这些。说实话,魏某是有爱才之心,想跟李大人商量一事。 假币、盗墓两案的案卷上头看过了,李大人连破两件挂在镇抚司刑事局大案榜前列的大案。魏某十分惊讶,也非常佩服大人之才,因此未经您的同意就向上峰推荐李大人。上峰对大人的办案能力十分欣赏,因此命魏某询问大人,愿不愿意调进镇抚司当差。如果李大人首肯,立刻与直隶法司商量,将大人调入镇抚司,担任侦缉从事,这可是从五品的官职。 魏某以为,侦缉之事正是李大人的特长,来了我们镇抚司正好施展所长,而且以大人之能,他日前途不可限量,不知道李大人意下如何?” 听了魏畴这么说,李琙这才放下心来。从正七品一下子升上从五品,李琙心中砰砰直跳,脸上有些发烧。 魏畴看李琙的脸上红一阵青一阵,知道他在考虑。但镇抚司是什么衙门,虽然已经不是以前的锦衣卫,可是镇抚司执掌天下刑名侦缉,又揽着国家安全的重任,镇抚司的捕快缇骑下到各省办案,即使一省布政使也要让着三分,权力之大比起锦衣卫有过之而无不及。若比起小小的县法司包括县巡捕房,那可是一步龙门。 所以魏畴信心十足,相信自己不会看走眼,李琙一定经不起这个诱惑。于是拨着杯中茶叶道:“此事不急,李大人不妨回去好好思量,过几日再答复魏某不迟。” “下官恐怕力不能逮,可能,可能要辜负魏大人一番美意。”谁知道魏畴话音刚落,李琙就说出了这句话。 魏畴心中咯噔一下,他的确没有想到李琙会拒绝他,抬起头饶有兴趣地看着李琙:“李大人,为什么要拒绝镇抚司的职位?”
其实李琙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脱口而出拒绝镇抚司,他只是想着,这两件案子的破获多少有些巧合,看不到洛阳铲就不可能知道与盗墓贼有关联;没有现代的案情重组和警犬追踪也不可能破获假币真相。 李琙抿心自问,难道自己真的有刑侦天赋吗?不是,想来想去,不过是因为当年看得推理小说多些,看什么CSI等刑侦电视剧多些,再加上自己观察能力一向不错,才误打误撞破了这些案子。只是让自己专门去做“FBI”,自己能行吗? 而且上辈子,李琙就不喜欢穿什么虎皮当警察,李琙觉得那样的生活太纪律化,和他热爱自有的天性不合。再说了,这镇抚司的差事都是跟江洋大盗,甚至是燕党余孽打交道,哪天一不小心也被人来那么一下,自己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如何抵挡? 魏畴更想不到的是,李琙从那辈子穿越而来,哪里知道镇抚司有多威风,在他心目中,镇抚司就是类似锦衣卫的特务组织,为后人唾骂。这样的机构对他哪里有什么吸引力?李琙却不知道如果这事隔到二狗身上,估计二狗早就回家抱着老婆傻笑三天去了。 最关键一点,李琙从来就是一个淡泊名利的人,在一个江南小县当一个小官,管着虽然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但在这里他拥有来自现代人的眼光,对比其他人更是有无上的优越感;家中还有娇妻美眷,恰好老婆还是一个小富婆,他日等把赵颖之治舒服了,那一大笔嫁妆不还是自己的?这富贵日子活得甭提多滋润了。让李琙跑到京城里天天提心吊胆,那是打死他也不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