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0 小洪七
第二十回：沈飞初见黄玉儿，洪七戏弄慕容瑟。 沈飞心内正自盘算，忽听得慕容瑟惊呼道：“玉儿，我的小美人儿！” 沈飞抬头望向门口，见一个妙龄少女刚踏进了酒家，却又要匆匆离去，后面跟了一个丫鬟，那丫鬟惊叫一声，也转身往门外而去，只一眨眼的时间，这美女的容貌便如印在沈飞脑中一般清晰。 齐齐的刘海，清澈的眼睛，曼妙的身姿，轻灵的步伐。 年龄大约十二三岁的样子，身材却高挑婀娜，真乃人间仙女！ 皇甫叔父的女儿不是和自己年龄相仿吗，怎么会是个未成年女子，难道我沈飞要娶一个豆蔻年华的女子为妻吗，如此一来，便有欺骗少女的嫌疑了。 娶这样年少的女子为妻？我这辈子都还未想过，也不知道她会不会抵触我，不管怎么说，这女子却是世间极品的漂亮。 想到此，沈飞顿觉血脉喷张，那体内蕴藏的至阳之气，便如泉涌一般在体内涌动起来。 黄玉儿携了丫鬟转身要出门，却被慕容瑟一步抢在门前，拦住了去路。 “娘子，还认得的我么？”慕容瑟嘻嘻笑道。 黄玉儿玉容失色，往后退了一步道：“不认得。你想怎样？” 慕容瑟色眯眯道：“我叫慕容瑟，咱俩还差点成了夫妻，你如何这般薄情，把官人都忘了，我可是日思夜想的念着你呢。” 黄玉儿面露惊喜，指着慕容瑟支吾了半天。 慕容瑟大喜道：“你认得我了？” 黄玉儿指了指慕容瑟，轻吐兰气，摇头道：“想不起来了。” 慕容瑟顿时耷拉脑袋，狠狠一咬牙，竟当众褪下衣衫，露出雪白的屁股道：“那日我在桂树下等你，你却不来，却不知被谁捅了树上的毒蜂窝，上千只毒蜂差点要了小爷的命，小爷我无处藏身，只得埋头在树洞里，你瞧，这里还留着疤痕呢。” 众客官见了慕容瑟屁股上的伤疤，便哄堂大笑起来。 黄玉儿忍俊不禁，摆摆手道：“好了好了，那日我有事，没去赴你的约，小女子深表歉意。” 慕容瑟一边提着裤子一边笑道：“小娘子，今儿可有事？” 黄玉儿不假思索道：“正有要事，恕不奉陪。” 说罢便要往门外走。慕容瑟忙用折扇拦住去路，嘻皮笑脸道：“既然来了，何必走那么急，陪我几位朋友喝一杯不好么？” 黄玉儿见慕容瑟丝毫没有相让的意思，于是便坐在了慕容瑟的身旁。 慕容瑟又招呼小二换了酒菜，加了碗筷，四人坐在一起天南地北地畅谈起来。 沈飞心里有些烦乱，便不太言语，他见这黄玉儿虽长的貌如天仙，却全无淑女的模样，傲气十足，反复难测，心下便有莫名的怒火。 慕容瑟给黄玉儿斟满酒，殷勤道：“黄伯父可好。” 黄玉儿道：“好倒是好，只是这几日里脾气太坏。” 慕容瑟道：“怕是心中有事吧。” 黄玉儿道：“是要把我嫁给一个姓沈的人。” 慕容瑟诧异道：“怪不得这么多登门求亲的，你爹爹都看不上眼，原来是早有中意之人了。” 黄玉儿道：“什么忠义之人，那是个娃娃亲，二十年前跟我阿姐定下的，后来阿姐没了，却又让我去替她。” 听到此处，沈飞心中豁然开朗。原来这黄玉儿是皇甫燕云和小老婆生的，怪不得只有十二三岁的样子，姥姥的，差点恍了俺。不过，大女儿没了，却让女儿来替，这个皇甫叔叔也真够混蛋的，黄玉儿不愿意倒是也有道理，换了老子也不愿意。 不过，这妹子长的真水灵，就是太过随性，全没个淑女的样子…… 沈飞正在胡想，却听慕容瑟道：“你爹这般坚持，那姓沈的必定是江南数一数二的人物了。” 黄玉儿道：“全不是，听我娘说，他比我大了八岁。这还不算什么，最要命的是，他竟然是个高丽人，一身野性！全不通情理。” 一听这话，沈飞却不买账了，起身拍案道：“高丽又怎样，野蛮又如何！我看那水性杨花，心地狡诈的女子却配不上他。” 黄玉儿见沈飞如此反应，先是一愣，便起身要争论。慕容瑟慌忙把二人止住，转头看了看沈飞，笑道：“沈兄，你也姓沈，也是高丽人，正好比玉儿大了八岁，莫非……” 沈飞断喝道：“不要胡说，哪有这等巧合之事，再说，俺岂会要这种女人为妻。！” 黄玉儿见沈飞言语恶毒，正要恶语相向，身后却被人狠撞了一下，杯盘倾覆洒了一身，不由得花容失色。 沈飞一看，正是刚才那个小叫花，从黄玉儿身旁经过时，撞到了她的腰。 “我的玉佩不见了！”黄玉儿随即惊道。 慕容瑟一听，立刻向小叫花追去， 店门口的伙计也拦了过来，这小孩虽然瘦小，但身形极其凌厉，在桌椅间闪展腾挪，如灵猿一般，满屋子人竟捉不到他。 那小孩抓起一只鸡腿，嬉笑着便往门口跑去，正跑到门口，却见一个红色的身影挡在前头，抬头一看，正是慕容瑟。 慕容瑟笑道：“小叫花子，身手倒还敏捷，只可惜打扰了大爷我的雅兴，今儿我便让你吃点苦头！” 慕容瑟说罢，探手抓向叫花子的脖颈，那小叫花矮身一躲，从慕容瑟胯下钻过，再一旋转，便奔出酒店来。 慕容瑟一惊，纵身跃出，赶在叫花子的后背便是一脚，那小叫花身形一晃，翩若惊鸿，宛如游龙，已斜斜飞出十几步。 “凌波微步！”慕容瑟一脚踢空，大叫道，“你到底是何人？” 小叫花也不回答，只冲慕容瑟做了个鬼脸，便要往人群里钻，却正撞在了赶来的黑白无常的怀里，黑白无常在暗夜里面如死人，小叫花惊叫一声，跌坐在地面上，那块玉配脱手丢进了人群里。 白无常嘿嘿狞笑，探出哭丧棒便往小叫花头上砸去。 “当心！”沈飞不由替小叫花捏了一把汗。 那小叫花双足向上一点，轻轻踢在白无常的哭丧棒上，只听当啷一声，那白无常的哭丧棒脱手而出。 小叫花向后一个鹞子翻身，跃起立在地面，摆了个彩凤亮翅，黑白无常恼羞成怒，双双奔向小叫花，施展移形换位之法，将小叫花围在中间，哭丧棒便如雨点般砸了过来。 小叫花从怀里掣出一只竹棍，上下抵挡，左右窜梭，游刃有余。十几个回合后，黑白无常已显狼狈，小叫花却毫发无损。 慕容瑟心下大惊，这黑白无常跟随自己已有十年，十年来纵横江浙一带，未尝败绩，今日遇到冰罗刹，算是第一次失手，到也在情理之中，而现在被一个只有十一二岁的小叫花打成这般嘴脸，却是万万想不到了。 慕容瑟施展慕容家的绝学“斗转星移”，移步靠近小叫花，右手劈手便是一掌打向小叫花的眉心，小叫花侧头躲过，反身一旋要从慕容瑟左肋下穿过，慕容瑟右掌劈空，左手抓向小叫花，谁知这小叫花的身子竟如泥鳅一般滑溜，慕容瑟这一抓有没得手。 黑白无常也从左右赶来，三人联手攻击，这小叫花虽然步伐灵活，但终究抵不过三人的围攻，更何况慕容瑟的内力本就高出一筹。 俗话说：“双全难敌四手。”这次又是双拳敌六臂，小叫花如何能敌得过，闪身不跌，被慕容瑟捉在了手里。 黑白无常更是气急败坏，连连辱骂，白无常举起哭丧棒便朝小叫花头上劈去。 沈飞急跨一步，挥剑挡在小叫花的头顶。 只听一声巨响，沈飞只觉虎口发麻，铁剑险些被震飞。幸亏这把铁剑乃是用朝鲜最精锐的纯钢打造，要不然早就被哭丧棒震断了。 这一挡之后，沈飞觉得腹中一阵翻江倒海，气血上冲，嘴角已流出丝丝血迹。黑白无常内力惊人，不愧为江浙第一凶煞。 沈飞挡过白无常的哭丧棒，此时右臂已经麻木，若白无常再打过一棒，沈飞便无法招架了。 沈飞挡在小家伙身前，朝慕容瑟道：“慕容兄弟，这小乞丐年幼无知，不过是偷了一块玉佩罢了，罪不至死，还请饶他一命。” 慕容瑟道：“他偷了黄姑娘的玉佩，岂可轻饶！” 沈飞道：“偷了玉佩，还要看谁的么，黄家有甚了不起？” 黄玉儿面色不悦道：“慕容大哥，这小弟做了乞丐，我这玉佩被他丢了，他赔不起就算了，哪有抵命一说。” 慕容瑟先是一愣，随即道：“这个叫花子来头定然不小，这般年纪便如此难缠，日后那还了得，今日我非取他性命不可。” 沈飞道：“此人必是练武奇才，他师父也必是绝世高手，慕容兄今日若杀了他，就不怕他师父来找你吗？” 慕容瑟闻言一凛，随即笑道：“沈大哥说什么话，我慕容家怕过谁，今日我听黄姑娘的话，发发善心，饶他便是，不过小弟有一事相求，也算是提个条件，若沈大哥答应了，我饶了这叫花子，如何？” 沈飞道：“什么条件？” 慕容瑟道：“你告诉我，《九阴真经》在哪里，我便饶了他。” 沈飞道：“《九阴真经》是黄裳所写，当然在黄裳手中。” 慕容瑟道：“黄裳又在何处？” 沈飞道：“二十年前在耽罗岛，现在就不知道了。” 慕容瑟笑道：“沈兄身上这把剑，小弟十分喜欢……” “拿去便是！”沈飞断喝一声，将铁剑掷给慕容瑟。 慕容瑟接过铁剑，抚了抚，啧啧赞道：“这剑的材料精纯，只怕大宋朝是产不出这等精钢的。” 沈飞道：“这小孩留给俺。这剑你拿去便是！” 两下交易完毕，沈飞无端丢了铁剑，心中也是有些郁闷。 正要带洪七离开，黄玉儿却又对沈飞笑道：“我这玉可是无价之宝，今日被他丢了，我却吃了大亏，你若想救他，便要你来赔我。” 沈飞道：“俺一文钱也没有，如何赔你？” 黄玉儿道：“那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沈飞道：“什么条件。” 黄玉儿道：“我爹正需要找一个杂役，你便来忠义府做一年的长工，工钱没有，算是抵这玉佩吧。” 说完，黄玉儿转身走了。 慕容瑟将剑递给白无常，朝沈飞拱手道：“沈兄爽快，今日饶他不死，后会有期。” 慕容瑟说罢，也与黑白无常分开人群去追黄玉儿了。 董解元面露愠色道：“慕容世家向来夺人所好，今日一见果不其然。” 沈飞也不理会，拍拍小叫花的肩道：“小孩你叫什么名字？” 小叫花抠抠耳朵道：“我叫洪七。” 沈飞闻言大惊：“洪七！莫非是丐帮弟子？” 洪七死劲抠起耳朵，道：“你怎知道的？俺本是晋城人，前年俺爹娘被金兵害死，俺便加入了丐帮，流落到江南来了。” 董解元道：“钱帮主可曾传你武功？” 洪七道：“钱无益爱财如命，他只传了些武功给金国贵族，怎会传给俺。俺这武功是跟长老们学的。” 董解元叹道：“小小年纪，未得真传，却有如此身手，必是旷世奇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