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七六 钢铁，暴风！（二）
2214曰，凌晨，2点整。 九月的西伯利亚寒流已经很明显了，士兵们夜晚需要裹着厚厚的棉衣才能工作，如果不带手套摸坦克装甲，肯定是冰凉彻骨。 两个装甲团，一个重步兵团，外加一个侦察营和两个骑兵营，20辆猎豹坦克、68辆安装了12.毫米大毒蛇机枪、轻机枪或者80毫米车载无后座力炮的野猫装甲车，和100辆运兵卡车。 这样的豪华装备放在平原的话，除了考虑弹药和油料外，其它的基本不用伤神，但如果用于攻坚一座要塞是绝对不够的。 虽然手上还有足足一个骑兵师，但永山暂时不会傻到把骑兵暴露在敌人的要塞和机枪前。 他很清楚，能否顺利攻克托木斯克要塞取决与空军是否能摧毁最具威胁的大炮，以及后续的步兵能否及时抵达并投送上去，要不然这次任务和送死没啥两样。 前沿司令部为了这次任务耗费了大量的精力，并且已经成功拉空了托木斯克附近的部队。成功，这将是一次完美的长途奔袭，失败就可能导致俄军警觉，将来要花几倍的力量去攻克。 坦克兵们摇着加油手柄，巴不得把坦克和屁股后面的临时油桶内每寸空间都塞满，一箱箱子弹被拆开后，又被塞进了坦克和装甲车内。 机修兵正在做最后的检查，如果不是他们恐怕这一路上要丢下至少五分之一的装备，不过即使这样，最后也有十一辆卡车和一辆坦克不得不炸毁掉重要部件后再推入沿途的湖底。 步兵们也正在最后检查，十万俄军的重压下，哪怕是多带一颗子弹有时也能救命，边上几位背着铁拳火箭筒的掷弹手让永山嘴角微微一勾，自打夜鹰在巴黎实战成功后，这种火箭筒已经开始大量装备，它们已经成了步兵攻坚的最重要手段之一。 “师长。”烤麸拿着电报一路小跑走了过来：“司令部回电了，四点整轰炸机就会起飞，按照距离算的话，最晚5点0分就可以到达并投弹。” “另外，第2步兵师先头团距离我们还有20公里，他们团长说最晚一个小时就能赶来。” 5点0分。 永山在心里算了下时间，猎豹在平原上的行进速度至少可以达到每小时5公里以上，这就是说现在该出发了，要不然就不能赶在空军投弹结束的慌乱时期发动突然进攻。 “通知沈浩，开始吧！” “是。”烤麸敬了个礼后，迅速跑向了指挥车。 片刻后，三千做诱饵的骑兵如同一道洪水从树林中冲出，虽然有了装甲师和机步师，大量坦克、卡车甚至三轮摩托车都开始装备，但总参经过考虑后，还是保留了四个骑兵师，作为机动力量。 此刻看来这个选择还是对的，这些不需要燃油的家伙可以靠到敌人很近发动突然袭击，最适合用于夜间小规模突然偷袭，就比如这次如果用坦克和装甲车做诱饵，恐怕还没靠近就被敌人听到噪音发现了。 随着骑兵迅速消失在黑暗中，用树木、拖拉机和卡车临时搭建起来的防御线后，48门105毫米榴弹炮迅速抬起炮管，步兵和机枪手也纷纷钻进了卡车和木桩之间。 由于卡车需要留下大部分，用于后续陆军输送，所以很多士兵都钻进了野猫，或者爬到两个突击团的坦克顶上，用它们充当免费在坐骑。 半小时后，远处黑暗中陡然炸开了耀眼的火光，北风迅速带来了爆炸声，听到这个声音，永山立刻举起右手，在头顶转动起来。 这是坦克兵出发的信号！ 接连不断的爆炸，遮蔽了引擎轰鸣，近四百辆坦克和车辆排成长龙，迅速向西驶去，它们将沿着沃洛尼古拉耶夫斯克以西三十公里外，绕个大圈后展开装甲时代的第一次大突击。 与此同时，留下支援的读力装甲团也分成了部分向左右两翼散开，等哥萨克骑兵追来后，将成为两柄利刃从两翼横插给予对方致命一击。 等到装甲团都消失在黑暗中后，永山一边向指挥装甲车走去，一边向留下的沈浩和烤麸说道：“这里就交给你们了，2步兵师到达后，立刻让他们上车追来。” “永山放心！” 和两人敬了个礼后，永山钻入了已经启动的装甲指挥车内，师直属的坦克连保护在指挥车左右，跟随着滚滚铁流向北驶去。 半小时后，逐渐寂静下来的营地随着隆隆马蹄声紧张起来，一枚枚炮弹被塞入了炮膛，所有人都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几分钟后，做诱饵的骑兵迅捷的沿着故意留出的细缝回到了阵地后面，紧接着一道庞大的黑线出现在地平线上，望着这道黑线，烤麸立刻下令。 “四分之一火力！” 12门105毫米榴弹炮喷出了耀眼的火团，这些因为牵引和弹药无法实施快速快速隐蔽突击的炮兵们将所有郁闷都发泄到了追来的哥萨克骑兵身上。 爆炸从黑线中间炸开，破片呼啸着横扫而开，猝不及防的哥萨克骑兵没想到对方居然有重炮，本来还想暂时撤退，但突然冒出的稀稀拉拉射击火点让他们又重新兴奋起来，因为敌人看起来不多。 披着黑色斗篷，举着著名的马刀，乌拉之声响彻了整个平原，三万哥萨克骑兵的冲锋足以让大地都颤抖，就连深处钢铁防线后面，初次经历实战的烤麸都有些色变。 “不要紧张，放近了再打，哥萨克骑兵的步枪很少，所以只要不出去他们就打不到你们。”步兵们相互传递着消息时，沈浩眯着眼睛，拍拍这位年轻参谋的肩膀：“放心吧，一会他们就叫不出来了！”说完，立刻骑上战马向后跑去，因为他知道，等到哥萨克骑兵被机枪和坦克耗尽了精力后，就是骑一师发挥的时候了。 沈浩说的没错，远处黑暗中拖在最后的克拉斯诺夫少将已经感觉到了不妙，望着远处火团中时隐时现的黑线双眉猛地皱起了起来，作为最精锐的哥萨克骑兵师师长，他可以明显感觉到那应该是一道临时障碍，所以手指立刻向左右指了指。 霎时，三万骑兵分成了三个箭头，但还没等箭头完全分开，克拉斯诺夫少将的眼球就炸开了！ 只见到，远处黑暗中居然喷出了数十个橘红色的炮花，紧接着无数火舌便从那道黑色阻拦障碍中间喷出，冲在最前面的骑兵如割麦子般倒下。 战马悲鸣着栽倒，士兵被子弹射穿，翻滚在地后还来不及自救，就被身后伙伴的马蹄碾碎。 火舌映红了机枪手狰狞的脸庞，炮口每隔十几秒钟便吞吐一次，尤其是大毒蛇重型机枪，几乎成了骑兵的最大杀手，强劲的射程和粗大子弹，面对密集冲锋的哥萨克骑兵，每一发几乎都可以得到收获。 但这并没有吓倒骑兵们，乌拉的冲锋声依然嘹亮，但当他们第一批骑兵终于冲到了黑线面前，却彻底绝望了，因为那道黑线并不是简单的木桩和铁丝网，而是一排由卡车和拖拉机组成的钢铁墙壁！ 躲在中间的步兵们终于开火了，一枚枚子弹虽然没有机枪和大炮那么猛烈，但几千支半自动步枪集中起来也是非常可观的，仅仅十分钟，第一波冲到堤坝般阵地前的哥萨克骑兵就被全部撂倒。 “冲，冲，冲！” 后面的哥萨克骑兵见势不妙刚准备掉头时，黑暗中已经响起了隆隆马达声，留下协助的读力装甲团120辆猎豹窜出了黑暗，这些可怕地钢铁怪兽以分散队形发起了围剿，两道几乎拉开了五公里宽的钢铁双臂，如同洪水般一点点向中央挤压。 这些钢铁战车，简直成了哥萨克骑兵的噩梦，为了不造成误伤，毫米速射炮仅仅打了一会后，坦克兵干脆放弃了机关炮，开始使用速度更快的机枪。 很多哥萨克骑兵开始向它们中间的空隙冲去，希望能躲开可怕机枪弹雨，但为数不多逃过了顶部机枪封锁的骑兵们，却被跟在坦克身后，用钢铁作掩护的步兵们射到在地。 克拉斯诺夫少将整个人都呆了，他不知道远处的黑暗中到底有多少新华军队，因为此时战场上对手机枪和大炮闪耀出的火花显示，至少超过了三百门，要知道俄国东线最精锐的高加索第六集团军，加起来的机枪和大炮也不过千门左右啊！ 难道对面的黑暗中，有至少二十万以上的部队？！ 想到这里，他的脊背都凉了，自己的骑兵师内骑枪全部加起来也不到五千支，三万人即使全拉上了恐怕也坚持不了多久。 看到火光中成片成片倒下的士兵，克拉斯诺夫少将的心都在滴血，这那里是打仗，简直就是屠杀！ 用机关枪和大炮屠杀哥萨克最优秀的战士！ “撤退，快撤退！” 短短二十分钟，克拉斯诺夫少将就开始大叫撤退，但黑暗中再次陡然响起了呜呜的牛角声却让他绝望，或许没有乌拉声嘹亮，但声音却仿佛恶魔苏醒时的鼻息令人生畏。 数以千计由从小在马背上长大的精锐蒙古战士组成的第一骑兵师开始反冲锋，和哥萨克骑兵继续使用大刀不同，蒙古骑兵们虽然也配发了外形仿唐横刀的骑兵刀，但他们显然更喜欢短小却速度快的二十响驳壳枪。 这些成吉思汗的子孙们在时隔几百年后，放弃了弓箭，用更先进的步枪和驳壳枪，带着骄傲再次杀回了西西伯利亚大平原！ 望着从四面八方冲来的蒙古骑兵，听着曾经奴役了俄罗斯近百年的东方号角声，克拉斯诺夫少将如同坠入了冰窖，耳旁只剩下一个声音。 “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