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唯有芙蕖知朕心意
又是五日过去了,到了晚上宫门要下钥时,我的枕边有了一丝凉气,我醒来的时候枕边放着血玉,有了血玉一切就都好办了很多。 周青阳开的药我每日都吃,饭菜进的也非常好,宇文灏每次来看我,我虽然是不太愿意同她说话,但是也是礼数有加宇文灏的生辰快到了,我这储秀宫自从甄鸾儿来过之后就禁止任何人来探望。 今夜宫门一下钥,我就唤一名暗卫来,吩咐他如何行事,他确认完毕就消失了。我在院子中苦苦的练习着剑术,我这三脚猫的功夫还是哥哥小时候教的,那时候我虽然背书背得好但是武功上确实笨得要死,几度都要放弃了。 我的身体虽然弱不禁风,但是为了能够亲手报仇我每每到夜晚都偷偷的苦练轻功和剑术。希望皇天不负有心人,也希望哥哥嫂嫂能够保佑我刺杀成功。 这是新皇登基的第一个生辰,庄玉燕准备的也甚是欢喜,群臣觐见百官朝贺,天下大赦,好生热闹。皇宫夜宴今夜就是了,我一直迟迟不肯入场,身上冷汗倍出。 脑海中都是哥哥的声音,“羽墨你看这个糖人捏的真好看。” “羽墨你可真笨,要不是娘亲说要我教你轻功,我才不管你呢。” “羽墨,哥就喜欢看你笑。” “羽墨,你真的爱宇文灏么?” “羽墨……” 我回过神来,身着素白丧服,头戴白色小花,捧着琴就缓缓地走进宴会场地。 公公刚刚喊完皇贵妃到之后,所有看见我身着丧服就都傻了眼。我不管众人的目光,径自走着,走到了第三阶台阶上跪下缓缓开口道“皇上刚刚登基,这龙椅坐的可还安稳?” 宇文灏好想知道我要做什么一样,眼角通红,起身说道“羽墨,不可做傻事,今夜不是寻常的场合,你一旦出了事,甄家…” 果然,我莞尔一笑,“哥哥去世时羽墨不能穿上一次丧服,今日是皇上的生辰,羽墨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就剩下琴声和歌声了,献给陛下当做贺礼可好?” 宇文灏没等说话,甄太傅拍案而起,大喊道“大胆,你居然在吾皇生辰上穿着丧服,这可是大不敬。” 我转过身看到甄太傅那副嘴脸,果然和甄鸾儿一样让人反胃。我手中拿着桌上的酒杯狠狠地想甄太傅砸去,怒斥道“你才大胆,本宫如今可是皇贵妃。你一个小小太傅居然对本宫这般说话,要说大不敬,你恐怕是第一个。” 甄鸾儿此时站起来正要辩驳,宇文灏怒斥一声“够了,羽墨,你既然要献礼那就来啊。”说完这句话,宇文灏闭上了眼睛,喝了一口酒。 我跪坐到琴桌旁,轻轻抚动琴弦,缓缓的琴音渐渐流淌出来,旁人听了只觉得是悲伤,恐怕真正能听懂的只有我和宇文灏吧。 我张嘴唱到“我们说好都不贪不想,这世界太多来去无常,如果可以给我三千丈,白发苍苍纸泻轻狂浓墨飞扬,阵亡,我们说好都不躲不藏,残舟已经乘破了巨浪,如果战斗成我的理想,万人敬仰,举世无双,最后一样,阵亡,来者可追,文过饰非,谁说你对,我笑谁可悲,恩宠难回,流过血的人都无所谓,谁能以为,同朝可同寐。” 每一次唱到“阵亡”的时候,我都搁置琴弦,为的就是让着两个字深深地陷在我同宇文灏的心上,唱完歌曲后,文武百官纷纷指责说我的词就是大不敬,也是对言官的不敬。我淡然一笑,张嘴说道“皇上可喜欢在臣妾为您做的曲子?这首曲子名字叫做《伴虎》。出自伴君如伴虎。” 我不理睬众人的非议,我的眼睛一直深深地锁着宇文灏的眼睛。宇文灏走向前边走边说对不起,边走边说…..我又是一笑,继续弹琴,将这首《伴虎》又一次唱出来,唱到最后的时候,我的剑血成员站在宫墙之上,密密麻麻,他们每一个人的嘴中都在喊着“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在场的文武百官当时就喊着护驾!我此时一个箭步飞到宇文灏面前,从琴下抽出一把匕首奔着他的心房插去,我下手非常狠,但是没想到挡在宇文灏前面的是庄玉燕,庄jiejie说道“羽墨,不要,你这样做你会后悔的。”
我抽出匕首,剑血一名成员要来刺杀皇帝,被我拦下,我的仇人只能我自己亲自手刃,剑血成员虽然都是高手但此时御林军全部出动,我只好在见血的护送下要走,宇文灏死死地抱着我,说不要离开他,见他深情的模样,以前我可真是要相信了。 宇文灏红着眼睛缓缓说道“苏羽墨,今日的事情朕可以既往不咎,你不要走,真不要你走。” “照顾好庄jiejie,宇文灏,你我后会有期。” 说完这句话我手中拿着剑,一路随着剑血厮杀出去,终于出了皇宫,但还是有大量的锥柄在身后尾随,一路的厮杀,就好像我帮宇文灏拿玉玺的那天,今时不同往日。宇文灏安顿好庄玉燕之后,亲自出宫说是要寻我回来,他带着他的暗卫一路逼迫我到悬崖,我身边的暗卫见此情景看着我。 宇文灏此时已经没有了盛怒,他试探性的向前走,以往淡定自若的语气中,竟然第一次带了迟疑和沉痛,他唤我“羽墨。”我死死地盯着他的眼睛,说道“宇文灏,我说过我会帮你拿到皇位,我和你的还被被你亲手杀死,我的哥哥被你打败,嫂嫂殉情,有我苏家的血海深仇拦着,我不会再回到你身边了,你我今日夫妻情分已断….” 我的话没说完,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放箭”,宇文灏皱着眉头想要上前保护我,我身边的剑血纷纷护在我的身前,中箭毒发。宇文灏向前跑来,我对他凄美一笑“陛下,你是羽墨的夫,羽墨欠你的之后来生还了,愿来生你我不要爱得这么苦。” 纵身一跃的瞬间,我看到宇文灏向前跑来的身影,也看到了他伸出手想要抓住我,却没有握住。 其实这世间没有人敢和爱情下赌注,因为,这将会是一场必败的赌局,任何人,都无法有机会赢过爱情,当我们都白发苍苍时,爱情不会随着光阴流泻而衰老,爱情依旧苍绿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