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四章 松墨提亲
丁香听她这样说，方好了些，忙道：“王妃言重了，我知道你是真心拿我当朋友的，要不然也不会帮我赎身，好，我以后没有外人的时候，就不行礼了。” 有外人在的时候，她还是不能太放肆的。 木槿看她精神放松了些，这才笑道：“这就对了，还有，叫我木槿就行了，王妃王妃地叫，也未免太生疏了些。” “木槿！”丁香这时已彻底放松了，不像先前那样拘束了，这让木槿不由叹了口气，暗道希望以后丁香会像现在这样，不用每次见面都要她将这些话说一遍，要不然的话，还真是让人挺头疼的。 当下木槿便关心地问道：“对了，上次你信里说，伯父伯母已经帮你相亲了，结果如何？” 丁香无奈地摇了摇头，道：“不是人家看不上我，就是我看不上人家，还没找好。” 有几个初婚的，听说她给人当过姬妾，都有点不愿意，后来听说自己跟个王妃交好，倒是不少又都同意了，但那不是真的心里愿意，是因为木槿的原因才愿意的，她自然不想嫁那样的人。 有几个丧偶的倒愿意娶自己，但基本上都有孩子，她不想当人后妈，毕竟后妈不好做，所以一时便没定下来。 木槿听了她的描述，不由点点头，暗道跟自己想的倒是差不多的。 正在这时，就听丁香有些脸红红地道：“不过昨天的时候，李大奶奶来了，说是松墨想娶我，托她给我说说，看看我愿不愿意。” 木槿听了丁香的话，不由大吃一惊，道：“什么？松墨想娶你？还托李大奶奶来说？” 丁香点点头，道：“是啊，怎么了，木槿你怎么这么惊讶？” 木槿想到当日再三考察那松墨，都不像是什么好东西，再加上还是李大奶奶来说的，这事就更加古怪了，但看丁香的样子，显然是满意松墨的，她也不好直接泼她冷水，于是当下木槿便斟酌着语言，委婉地道：“松墨好像有十九了吧？这么大年纪还没订亲么？还有李大奶奶是什么样的人，咱们也都是知道的，她那么恨你，能做好事，帮你寻门好亲事？这事儿透着古怪，你可得想清楚。” 丁香听了木槿的话，脸色不由白了白，然后叹了口气，道：“我不傻，你说的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只是，松墨的确是这些人中，条件最好的了，听说已赎了身，他家条件不错，这赎身后，跟我们家条件倒相当了，人又长的好看，所以我才有些动心的，想着就算他心怀不轨又能怎样，还能将我怎么着，过不下去时，大不了和离便是了，反正我又不是没跟人和离过。” 丁香的话听的木槿一怔，想着也是了，丁香这看样子，是觉得自己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对吧。 不过木槿觉得，事情不是这么简单的，所以当下还是劝道：“还是要多查查他是怎么回事，你要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帮你查查。” 毕竟她的人手比丁香多，查起来比丁香方便。 丁香知道木槿也是为她好，于是当下便道：“那好吧。那就谢谢木槿了。” 木槿又道：“你也不用担心找不到更好的亲事，现在王府亲兵、幕僚众多，个中不乏条件不错的，到时我可以帮你拉拉红线，看看有没有你愿意对方也愿意的。” 丁香点点头，道：“我会的。” 其实就像木槿想的那样，松墨之所以会向丁香提亲，还真是有原因的。 原来却是李大奶奶鼓动的。 却说周宛茹看当日给自己夫家做下人的木槿，竟然摇身一变，成了自己堂妹不说，嫁的还比自己这个长房嫡女好了不知道多少倍，她本就不是个能容人的人，这会儿自然气死了，但人家都已经成了王妃了，她要想找她的麻烦，可是很难的了。 可她并不想放弃，一直在寻找能找木槿麻烦的机会。 后来不知道从哪儿听说了，说是以前那个讨人厌，后来被木槿赎走的姨娘丁香，在没给李大少爷做妾前，说过喜欢松墨的话。 李大奶奶一得到这个消息，就自觉自己找到了挟制木槿的机会，想着木槿跟丁香关系好，而丁香又喜欢松墨，这样一来，自己只要挟制住了松墨，岂不是间接就能挟制住木槿了？就算挟制不住木槿，从她那儿挖点钱过来用也是好的啊。 于是当下李大奶奶便找来了松墨，道：“听说你订亲的那家，只是府里的一个小管事？” 松墨不太明白少奶奶找自己说这个话是什么意思，于是当下便道：“……回大奶奶，是的。” 松墨这会儿已经有十八、九岁了，虽然下人成亲较晚，但这么大年纪，再加上还是少爷的书童，这亲事自然是订了的。 不过李大奶奶不屑地说对方是小管事，其实不是的，掌管庄子的管事，油水大的很，哪里就是小管事了。 不过松墨自然不会跟李大奶奶说，只看李大奶奶想说什么。 当下就听李大奶奶道：“那样的人家，哪里配得上你这个少爷跟前的心腹呢？我这儿有一门好亲事，你看看要不要重新选一个。” 人家明明已经有亲事了，还让人家退了亲，另选个人，虽然李大奶奶这样说有点不厚道，但是李大奶奶知道这个松墨也不是什么善茬，一旦听了自己提的人的确对他前途有利，肯定会退掉前面的亲事的，所以李大奶奶才敢将他找来，提这个话，要是个厚道人，不会退亲，那她也不会说这种话了。 松墨听李大奶奶这样说，不由心中一动，知道对方所提的人，肯定条件不错，要不然李大奶奶不会夸下这个海口，毕竟要是条件不好的话，她提了自己也不会接受啊。 于是当下眼神闪烁了下，便道：“不知道大奶奶说的是哪个。” 如果真的有非常好的，那他的确想看看。 不过鉴于李大奶奶这个人喜欢上蹿下跳，女方的情况，他还是要好好打听的，免得表面上像李大奶奶说的，私下不是那么回事，坑了自己，那就不好了。 李大奶奶听他这样问就知道有戏了，当下不由笑道：“这个人你也是认识的，就是大少爷以前的姨娘丁香，后来被她的‘好朋友’、以前在我们这儿当下人的木槿赎出去了，听说现在还没嫁人，我觉得她挺不错的，就想着，如果你愿意的话，娶她一定大有好处。” 明明木槿现在是安平县主，临江王妃，但她不想说这些头衔来刺激自己，所以就故意说她以前在忠勇伯爵府当下人的身份，以此贬低她。 说实在的，这种小把戏其实挺无趣的，毕竟这不是掩耳盗铃么？你再怎么贬低她，人家也还是县主、王妃，所以只是口头上占便宜，有什么意思呢？ 松墨听她提的人竟然是给大少爷当过姨娘的丁香，第一反应有些生气，想着自己就这么差劲么，给自己介绍个别人用过的破鞋？ 而后想起她提到的木槿，暗道那个木槿，不就是现在的临江王妃么？——木槿以前是这府上的下人，然后那离奇的身世让伯爵府上下自然惊奇不已，对于她那话本一样的身世，府里人都清楚的很，这会儿成了王妃，大家也是一说再说的，所以松墨自然知道。 一想到木槿，再想想李大奶奶刚才在“好朋友”三个字上加重了的音，松墨马上明白，李大奶奶说的不错，不提丁香嫁过人这个事的话，她跟一个王妃是好朋友这个情况，的确让她的条件提升了许多倍，如果自己娶了她的话，到时自己想要什么，只要让她跟她的好朋友临江王妃说一说，就算不是百求百应，但肯定也比普通人好多了。 至于丁香是破鞋这种事，这有什么，为了得到好处，总是要有所付出的，命令她找临江王妃要东西，总比像狗一样侍候大少爷，然后从他手中得一点好处舒服多了，大不了等有钱了，多买几个处子做姬妾就是了。 既然想通了这一节，松墨便没有生怒，拒绝了李大奶奶的提议，而是缓缓地道：“人家有临江王妃这样的大靠山，只怕是不会看中小的的。” 李大奶奶看他听了自己的话，先是脸色有些难看，估计是想到了丁香给自家夫君做过姬妾的事，让他想到了感到不喜，但之后表情变幻，又开口问了这样一句话，李大奶奶便知道，这事有门了，于是便笑道：“这你就不用担心了，我听人说，她喜欢你，你要愿意求亲的话，她肯定会愿意的，毕竟她再怎么有临江王妃做靠山，也是给人做过小妾，破了身的人，能有你这样的人愿意娶她，已是她祖上积德了，她要拒绝你的话，还想要什么样的？” 这也是她找松墨的原因，找丁香喜欢的人，应该成功几率大些，要不然，要是谁都能成功，她肯定会找自己的人马，更好控制些，只是她怕丁香觉得有木槿撑腰，觉得能嫁更好的，看不上她派的人，所以才找松墨的，虽然松墨条件一般，但好歹是丁香喜欢的，想来成功几率要大些。 松墨还真不知道丁香喜欢他，这会儿听说了，心中不免升起了一股洋洋自得之意，然后又冒出了一股优越感，暗道长的好就是吃香，到处都是喜欢他的女人。 于是这会儿松墨便道：“那小的就去试试？” “先别急，你现在还不是自由身，人家丁香条件不错，你不是自由身，就算人家自己能看的上，人家父母只怕也看不中，所以你不如先赎了身。”李大奶奶道。 一听这个，松墨不由眼神暗了下，有些为难地道：“可是，现在府里赎身要价太高，小的根本没那么多银子啊。” 原来忠勇伯爵府自木槿离开后这将近一年的时间，日子越发艰难，虽有承恩公府这门贵亲，但由于李欣不得宠，得到的钱财不如李舒多，自然接济不了娘家。 当然其实就算李欣有钱，她也不会拿钱填娘家那个无底洞，因为她知道，不管往娘家填多少钱，都填不满父亲兄弟几人的花销，你填的少，他们能用光，填的多，他们越发奢靡，还能照样用光，她娘家父亲兄弟是什么性格，经历了一世，她还不知道么，所以自然不会做这种傻事。 承恩公府没能帮得了忠勇伯爵府，忠勇伯爵府这一年来还是当初丁香赎身得了一千两银子，让李府松快了几天，而这，也让李大奶奶看到了商机。 为了来钱，李大奶奶便进言李大夫人，说是以后想走的人，都按百倍身价赎身，就算便宜点，也尽量往高了抬，这样只要有一个人离开，他们就能得一大笔钱了，至于这样做，会让她们在京中留下刻薄寡恩的名声，以后搞不好买下人都没什么人愿意来了，那就不在她们考虑范围之内了，毕竟要是家里没钱，那一切都是妄谈。 李大夫人犹豫了会，然后想起了前一段时间得了丁香那一大笔赎身银过了几天好日子很是舒服，因尝到了甜头，有些上瘾，觉得李大奶奶这个提议还是利大于弊的，自是答应了，当然对得她眼缘的人，她也不会按百倍身价提赎身价就是了，又或者有时府里急需要钱，也会放出几个只收便宜赎身价的名额，好临时得一笔钱应急。 李大夫人婆媳是爽了，府里下人可是惨了。 这项恶政一出，本来想走的人，大多数就再也走不了了，对李大夫人尤其是始作俑者李大奶奶恨之入骨的下人比比皆是。 而这，也是这会儿松墨跟李大奶奶说，赎身价他付不起的原因了。 说实在的，本来松墨一家也打算走的，毕竟忠勇伯爵府越来越捞不到钱了，他们不想呆了，但因为李大奶奶搞出来的这个新规定，让他们家没钱赎身——其实就是有钱也不想给，毕竟白白给他们那么多钱，凭什么啊——于是想走也走不掉了，所以说句实话，松墨对李大奶奶也很厌恶的，这也是这会儿松墨一听李大奶奶让他赎身的话，眼神暗了下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