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路
“嗨，菲尔！” 菲尔听到有人在叫他，回头，一个人从人海里跑出来。 “格林。”菲尔道，这就是帮菲尔做笔记的人。抄写速度飞快，几乎把老师讲的每一个字都记下来，甚至如果有必要的话还会在笔记上速写，把教室的画面画下来。正因如此，菲尔才会让他帮忙记笔记，来交换给对方讲解笔记，格林的笔记虽然做得好，可惜就是很难理解。 格林戴着眼镜，穿的厚厚的衣服，抱着慢慢一堆笔记走到菲尔面前。看到菲尔他显然很开心：“菲尔，正好，你看，这是你这段时间没来的笔记，我还打算去宿舍找你呢。” 说着格林就从把那摞笔记交给菲尔。 菲尔接过来，手臂不由一降，他没想到这堆笔记居然这么重，也没想到格林在他没去上课的时候给他记了这么多的笔记。 “多谢了，这几天等我看完这些，我会抽出时间给你上课的。”菲尔说，他是真的觉得像格林这样的人可以多交往。 格林立刻欣喜若狂：“那真是太好了，你不知道，最近那些学长来上的课我真是越来越不懂了，真的非常奇怪，以前那些黑袍导师讲的课我还能听懂一些，我以为学长们讲不了那么高深的东西也许会比较容易理解，可是谁想到呢……” 格林絮絮叨叨的，他笔记记得快，说话也快，一会儿就说了一大堆。 菲尔勉强应和了一会儿，格林才放下谈心，转身回去，像是对着周围的一切喧闹都毫无察觉，一边又从怀里抽出本笔记，好几次都几乎撞到了人。 菲尔看着他差点被一个奴仆大汉撞倒，连人还没看清就先鞠躬道歉，惹得那个奴仆吓得几乎要趴到地上，天啊，一个学生老爷给他道歉？ 像格林这样的人，一心只会读书，又怎么会选择黑索高塔这个暗巫师学院？ 菲尔只是稍微想想，并没有深究的意味，只不过，确实有点羡慕，羡慕那么容易就能够坚守初心的人。 想了一会儿，菲尔抱着笔记回宿舍。 感恩节的夜晚，后边的台子还在排演这各种节目，不一会儿就放起了烟花球，五颜六色地照耀了天空，混着众人的欢乐声，这是他们一年中最快乐的夜晚。 菲尔没有理会把色彩映在窗上的烟花球，回头把宿舍快速地收拾干净，看了两眼格林的笔记，依旧是每一个字都几乎记上的完整度，而且利用菲尔这么久没有取笔记的时间，格林还专门给每一段笔记做了标注，提醒菲尔这里主要讲什么，这里在其他地方已经讲过等等。 他知道一时半会儿是不可能看完这堆笔记的，所以按照格林标注的时间顺序摆放到一旁，暂时不理会，拿起了他这段时间疯狂的结果。 他这段时间，除开因为米兰达的缘故外，能让他疯狂研究的就只有那个火球术的简略改版了。 不能说改良，以他的学习程还做不到改良一个经过无数年考验的巫术的程度。 但是，如果这个火球术的简略改版不能做到比火球术更好，那为什么还要这么努力的去做这个改版呢？ 菲尔没有那么无聊，花费他的时间和疯狂在一个无用的东西上。 其实说是改版，也不是那么正确的，他其实并诶呦改变什么，他只是更了解了火球术的一些原理，构造的原理、控制的原理、释放的原理。 这对菲尔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改变。 菲尔站在实验室里，闭上眼睛，粗略回顾了一下这段时间疯狂的成果。然后低声吟唱咒语，如果有人注意到，会发现菲尔吟唱的咒语时间更短了，只是那么细微的、不注意的话根本不会察觉的一丁点时间，这也是他的成果之一，朝着缩略咒语，或者更夸张的无声咒语、瞬发巫术的方向前进了一小步。 随着他声音的起伏，实验室里几乎所有火元素都在波动，而这一次，不像以往那样无节制地汇聚，而是以菲尔的节奏在游动，或聚拢，或分开。 在常人看不到的元素能量世界，一场无心准备的变革正在开始。 “轰！” 火焰！无数的火焰！立刻充满了整个实验室，几乎所有脆弱的不耐火的东西都在瞬间被烧毁，包括菲尔刚刚在交易区买的感恩节纪念品，可是菲尔根本没时间关心那些无用的东西。 火光照耀，火焰在菲尔的控制下，如同游龙般在实验室里流转，腾飞，尽管火焰已经把所有能烧毁的东西都烧毁了，但是菲尔完全没有感受到一丝热度，就连身上的衣物也没有一丝损伤。 没有感受到一丝热度，可是菲尔的额头却已经开始流汗。 游龙火焰在瞬间停滞，这一刹那火焰差点分崩离析，但是菲尔还是用精神力控制住了，所有火焰在他面前汇聚，转眼间整个实验室的火焰就凝成一刻火球，金色火球！ 金色火球先是停止不动，然后立刻动若脱兔，灵活而飞快地飞在实验室里，最后绕着菲尔上下腾飞，如同一只可爱的小精灵。 一会儿，火球重新停在菲尔面前，眨眼后，火球消失，如果不是一实验室的狼藉，它就像从未存在过一样。 这就是菲尔的成果——完全掌控了火球的形态，收放自如。 这是他对大火球术和火球术有了更深的了解后的能力，从此以后，就算是普通的火球术他的伤害也会高一点，而且他还能够更好地控制火球，收放全在一念之间。 更重要的是，他开发了一种新的学习方向，那就是对巫术的二次开发，如果是以前，他除了老老实实的学巫术，使用巫术外，还会有其他想法吗？ 在成为巫师学徒期间，这一大块的时间里，除了老实地学习巫师知识外，每个人都还要做一件事，找到自己的巫师之路，这是十分重要的。 找到自己的成长之路，要成为什么样的巫师，现在谁也不清楚自己的未来会是什么样的，也许你是按部就班，一步一步地走向成为一名普普通通的巫师，也许你有别样的机缘，可以在短时间就走出别人长久才走出的距离，但是这两种，你都不会对自己所学的巫术有多少理解，你懂得了怎么释放巫术，也懂得怎么控制它，但这都是最浅显的东西，你很有可能一辈子都不知道它是怎么完成的，它在形成过程中有什么变化……虽然，就算你不知道这些你也会拥有很强大的实力，不会对你目前的地位有任何精益，更何况，如果试着去了解这些，你必然会浪费更多的时间。 但是，那能令你走得更远。 现在，菲尔确实想要好好感谢一下摩西巫师给了他这个想法，并且在乱骨沼泽遭遇血蚊时完全被激发了这个相反。 不要仅仅只是学会这个巫术就够了。 它还能给你带来更多。 现在展现在菲尔眼前的才是真正完美而充满魅力的巫师世界，它从以往那个只充斥着到处的巫术、爆炸、强大的世界，转变为更深奥的世界。 这个世界比以前的世界更为有趣。 每一个巫术背后宽阔而美丽的风景都令菲尔着迷。 这个世界更广大，事实上每一个巫术都有无穷的奥秘，而现在绝大多数人只知道它最表面的一层。 只不过，现在菲尔只是看到火球术背后的偏隅一角，连风景都算不上。 但是已经可以确定，只要不出意外的话，他就能够走得更远。 菲尔擦了擦汗，看到眼前的实验室，不由得苦笑一声。 这个实验室完全是毁了，要收拾干净和在购买一些实验器材都要再花费一些功夫。 不过再怎么样，也得明天再说。他现在感觉累极了，要好好休息一次才行。 这一晚，菲尔破天荒的没有冥想，而是直接陷入的睡眠。 “菲尔！菲尔！不要走神！” 菲尔从恍惚中回过神，然后看到自己正在握着一把木剑在练习。 抬头，林恩侍卫长正满脸忧愁地看着他。 “好好练习，知道吗？”林恩侍卫长对幼小的仅有四五岁的菲尔说，“你的根骨不够好，但是你才更需要努力练习知道吗？” “好的，林恩叔叔！”菲尔奶声奶气地回答。 “不要叫我叔叔，这个时候要叫我长官！” “是，长官！”菲尔立刻大声地回答，像是用尽吃奶的劲，比任何时候都认真。 林恩看着眼前的孩子，终于点了点头。其实菲尔的根骨真的很差，不论如何努力练习都没有可能成为正式骑士，但是公爵大人吩咐过，必须以正式骑士的要求来训练菲尔。虽然不明白是为什么，但是多年的侍卫长生活让林恩明白自己只能依令行事。 看似荣耀的安德伍德家族，需要一个不逊色于现今的安德伍德大人的继承人，才能挡住宫廷里的风雨。 你能够强大起来吗，菲尔？ 菲尔不知道林恩侍卫长的想法，他现在，只是一遍又一遍地挥舞手中的木剑，尽管动作不太规范，尽管有时候还会站不稳，尽管手中的木剑挥出去时也没有什么力气…… 可是，菲尔没有停止。一遍又一遍，一遍又一遍。 如果自己能够练习得更好，父亲会不会回来看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