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节 妇人之仁
“不领了不领了!就是不领了!”高明明赌气地一扭身子,可爱的小嘴嘟得高高。 杨虹急忙从她的后方又绕到前方,“我的好老婆,不是说得好好的马上领证,你突然说不领,叫我还怎么活啊?” 她又倔强地扭过身子,背对他,倔强的小嘴嘟得老高,“不领不领,就是不领!跟你结婚,有什么用!”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婚姻恐惧症”?杨虹挠破了脑壳也没想出个所以然,除了这个解释,没有别的可以解释她这种莫名其妙的拒婚行为。此时,哄好老婆才最要紧!他急忙又绕到她前方去,死死抓住她肩膀不让她再扭过身子,“明明,跟我结婚怎么就没有用了?不就是因为我最近玩游戏玩得多了一点嘛,我改呀,还不行吗?我保证婚后不这么玩游戏了还不行吗…” “哼,你放开我。”她弱小的肩膀被牢牢控制在他手中,挣扎不得。 “我也保证以后不会再在游戏里花那么多钱跟人斗气啦…”他接着发誓。 她挣扎了许久,还是没有挣扎出来,只好暂时安分了下来,但还是一脸气鼓鼓的样子。“杨虹,我不想领证就是不想领了,跟游戏一点关系也没有,你爱玩就接着玩吧。” 语气说出口,竟有种“你胆敢再玩试试”的意味。可把杨虹吓了一跳,急忙发誓:“明明,我绝对不玩了,绝对不玩了…” “真的没关系啦!”见越抹越不清楚,她急了,喊道:“才不是因为游戏!” 杨虹这下愣了:“不是因为游戏还能因为什么啊?” 话题终于被引到了正题上,她心中暗喜。循序渐进说道:“哼,你身上缺点多了,随便一说就是缺点。沉迷游戏这一点都可以忽略不计了。” “那,你不说,我怎么改呀?” 她眼珠暗自一转,又故意赌气道:“哼,跟你这种没出息的男人,连老婆也保护不了,人生有什么希望?还不如趁现在赶紧撤退,长痛不如短痛!我还有大好人生呢!” 杨虹急坏了,又扭住她的肩膀,“你倒是说我哪儿保护不了你了?” “就是保护不了我了!就是保护不了我了!”她又挣扎起来。 “那你倒是说啊!” “反正就是保护不了我了!” “你倒是举个例啊!”… 两人像小孩过家家一样争吵了半天,终于高明明见时机到了,叫道:“我连想介绍两个好朋友去你家公司上班都权力,我这个太太当得还有什么意思?这日子没法过了,不领了不领了!” “什么什么?”杨虹一惊,坐直了身体。“你有朋友要来奥甲上班?” 她嘟着嘴巴,“不是奥甲,是星辰,我要找两个助理配合我的工作,否则我现在一个人分身乏术啊!你知道我上班有多累吗?但是竟然连介绍两个好朋友协助工作都不被批准,我这面子还往哪儿搁啊?” “啊?”杨虹感到非常意外,“谁不让进了?” 见他被牵着鼻子走,她心中又一阵暗喜,倔强的小嘴越嘟越高,“哼,就是你的‘彬哥哥’!” “啊?他,他…怎么会呢?”杨虹百思不得其解,“星辰的事全是他在管,他对这个场子的熟悉程度比任何人都深。他没理由做出让自己蒙受损失的事啊!” “哼,可就是这么简单的辅助监督工作,根本连技术、学历都不要的,他却就是不肯批!” 杨虹左思右想,猜测道:“会不会是因为那边是夜总会,需要的工作人员都是长得漂亮、身材好的,要不然给客人看见了形象不好?” “才不是!我们都是在室内的,客人根本就不会见到!” 杨虹习惯性挠挠脑袋,“那就奇了怪了。” 高明明眼珠又一转,“哼,嫁你真是没用,什么都‘奇了怪了’,那以后再多发生一点这种‘奇了怪了’的事情,日子还怎么过下去啊?不领了不领了!” “哎哎哎,我的好老婆,你别…” 小两口打打闹闹,一个哄来一个劝。他们在打打闹闹,哄来劝去的时候,另一头的下江市奥甲新天地,在王立彬的家中,王立彬也正与水之湄谈论着这个话题。 “她这么嚣张,竟然还敢跟你这种态度说话!‘我把话撂这了,我这两个朋友,你是批也得批,不批也得批。当然,你要是想跟我硬,你也可以试试。’我的老天,她有把柄在你手上,还敢跟你这么狂?”水之湄听闻那天总经办里王立彬与高明明对话的事,气得一拍桌子就站起来,架势仿佛要与高明明干一架才罢休。
王立彬只是拉她坐下,皱着眉一言不发。 水之湄气不打一处来:“阿彬啊,要换做我,早就把她的底细抖给杨虹了!她不是纯粹因为要当上这个‘形象设计总监’才跟杨虹结婚的吗?不知道杨虹知道这事会有什么反应!看她这个小贱人还能猖狂到什么时候!” 王立彬却摇摇头,“我觉得现在还不是时候。” 水之湄不解:“那什么时候才是时候?她都把你欺负到头上来了,你还不还击那什么时候还击?等他们夫妻俩感情越来越好,孩子都有了,到时候你这么说了杨虹也不会信啦!他肯定信高明明你信不?你要戳破高明明,就是要趁他们现在还不够互相信任的时候说才好啊!” 王立彬苦笑,“阿湄啊,你真以为,是她——欺负到我头上来吗?” 他把“她”字说得特别强调,还停顿了一下,好像是在留时间给水之湄思考。水之湄愣了一下,很快明白过来,试探性问道:“那,是谁?” 那支当年杨虹送的钢笔在王立彬手指间飞快而灵活地转动。他盯着那只笔若有所思。“她只是一颗棋子,棋子而已。原本是我的棋子,另一只手把她给抢去了。” 水之湄越听越糊涂:“另一只手?” 笔转得慢了些。他忽然间感叹道:“有时候,女人要是狠毒起来,那真是比男人狠毒得多啊。也许用‘妇人之仁’这个词来形容仁慈,是反了。” 水之湄仿佛听懂了一些,皱起眉头,“那个人是女的?” 王立彬冷笑一声,“就是因为我这么妇人之仁,才会败在王婉君手里。” 水之湄惊得后退了两步,扶住了身后的座椅。他忽然停下转动手中的笔,啪的一声将它扣在桌上。 “叮铃铃——”客厅的电话刺耳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