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宿命轮回
【最近会比较忙，但不会断更。求收藏、推荐票。】 平庸的人仅仅是因为侯爷发飙而不说话，有心的聪明人却是陷入了深思而不再言语。 蒙恬与扶苏默契的对视，这对原本嬴政早就打主意安排好的下一代治国君臣，想到了两人之前其实讨论过的这个问题，却谁也没挑明。 陛下只关心蒙恬对匈奴的军事行动，民治的决策由丞相府出，李斯敲定，再上报陛下批准。作为主要着力军事的北方边军，能在这时候提出李斯方案的问题吗？按理说李斯心思缜密，不应该有此疏忽的。 这是蒙恬扶苏的担忧，也是他们的做事风格。蒙恬与已经病逝的王贲不同，王奔敢于直言有一说一，从不顾及嬴政和大臣的脸面。蒙氏兄弟都号称儒将，自己把不定的事绝对不会多说一个字，加上对嬴政的崇拜和一丝愚忠，嬴政决定了，他们多半不会提出异议。这与后世诸多谄媚jian佞又不同。 扶苏此时还未被嬴政贬斥，是个充满正能量的热血青年，但在朝廷政策上，他说出来的话分量还太小，嬴政只当他还是个需要历练的皇族公子。 原本一切都该就这样发展，但秦远鬼使神差的来了秦朝，来了云中，做了扶苏的兄弟和蒙恬的贤侄。有了秦远的刺激，一切都在改变。 蒙恬和扶苏的对视结束，扶苏道：“我与辛胜将军这就出发！一万飞骑轻兵，彻底将剩余部落扫荡干净！为开春的民治清除障碍！” 除了秦远和蒙恬，所有人都瞪大眼睛望着扶苏离去的背影，不可思议！漫天大雪，要怎么去打仗？辛胜将军倒是可能会很高兴，有仗打，他就高兴。 蒙恬自不必说，他知道这一仗肯定是由扶苏和辛胜去，扶苏需要在历练期间有更多的表现和军功传到咸阳，辛胜陪着，则可保扶苏安全。两人一搭配，扫荡一点散兵游勇，虽说是冰天雪地，倒还不在话下。 秦远则是不管你们谁去，要解决问题肯定要立马开动，不然会来不及的。所以也没有说什么。 想要给秦远按个什么罪名来惩罚惩罚看来是不可能了，蒙恬清了清嗓子，站起来背着手走到门口，说：“把你那逃命的玩意儿，十日内再给我弄十个！！完不成的话，哼！”说完踏脚就走了。 眼见着没事了，兄弟们都上来争相说要给侯爷打下手，十天造十个神奇雪橇，天下最好的工匠也不可能呀！ “你们，都给老子滚，蒙平，带着他们轮流到雪地里给我训练，早出晚归！每个人必须成为在恶劣的环境下也能取上将首级的幽灵杀手！” “啥幽灵？我们去雪地里摸爬滚打，那你呢？你要不要成为幽灵杀手？” “老子不练也是恐怖的杀手，而且你没看这里有两个可怜的女子需要我照顾吗？你有点同情心好不好？” 蒙平摸着下巴：“呃…好是好，可我爹给你的任务……” “滚蛋，造那么多出来有那么多大狗来拉吗？最多再造一辆，就给咱们自己兄弟用！” “嘿嘿，这样好！兄弟们走了，走了走了，大哥还要照顾两位弱女子呢。有点同情心好不好，动作快点！” 蒙平欢乐的领着众兄弟走了，一个个都是秦远亲自挑出来的，全是二十上下极具天赋和潜力的精壮牲口，在雪地里训个练，还不在话下！重要的是，作为秦侯的兄弟，得有同情心！ 乱七八糟的人终于都走了，小桃也去抓药了，世界终于清静了。 奴隶母女显然以及饿及，各自捧着一大碗热羊汤，埋下头就不愿抬起来，咕噜咕噜吃的很是要命，秦远都不忍心打扰。 月奴一口气干掉一碗羊汤，抬起头望着秦远露出白牙呵呵的笑，亮晶晶的灵巧舌头舔着嘴角的汤渍，说：“秦大哥，咱们又见面啦。” 能在十年的奴隶丫头生涯中挖地道和身在另一个匈奴官帐里做女奴的母亲相会，这会儿能灿烂的微笑，秦远一点也不觉得奇怪，这是怎样的一个坚强女孩儿？ “羊汤好喝吧，你们怎么会在这里呢？那天晚上走散了，我以为你们会回家的。” “我们…本来是想回家的，可是，回不去了……走着走着，又被抓了去…” 话还没说完，一旁的母亲听着忍不住哽咽哭泣起来，十余年的奴隶生活此时得已解脱，又听女儿说起家乡，哪里还绷得住，月奴赶紧拍着母亲的背脊为母亲拭去眼泪。 “跟我说说你们的故事”，秦远认真道。 “嘿，也没啥好说的。在右贤王那里，我虽是女仆，但由于年纪小，主要是伺候他的女人们，也没受过什么大的罪。可怜mama……那些如妖魔一般恶心的畜生们……” “孩子，过去的不提了，啊，mama好着呢。” 月奴点点头，继续道：“上次我们已经逃出来了，本来想往西北方向继续走，想回家。可是又被抓了去，这次没那么幸运了，我被分给一个，一个恶心的男人…还好，在第一个晚上mama就带我逃了出来，mama说不逃走，就死在那里，也不能给人糟蹋……” 说到这里，一直只是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终于流了下来，但很快又被她自己擦掉。 秦远大概明白了，在右贤王那儿，月奴实际上只是个伺候起居的丫鬟，这回被小部落的人抓住…如果没逃出来，那恶心的男人…… “可是，你们回家为什么往西北走？你们的家到底在哪里？怎么会在那么小的时候就被抓了去？”秦远不禁也想同时问自己，你的家在哪里？你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月奴看看母亲，那位不过三十来岁的妇女在洗漱修养后焕发出了成熟女人应有的光彩，不似普通农妇，她慈祥的点点头道：“告诉他吧，他是神灵派给咱们的恩人，英雄。” 月奴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那双蓝眸早就引起秦远的怀疑：“大哥，我们是……月氏人”，稍作停顿，月奴又补充道：“mama是月氏国外的妃子，我其实，是月氏国的公主。” “公主？还是月氏国的公主？”秦远觉得不可思议，公主咋成了匈奴人的奴隶了？还差点……被恶心的男人糟蹋。 “这都怪我”，月奴的母亲淡然的笑了笑说道。“十年前，匈奴的王子冒顿，也就是现在匈奴的左大都尉。匈奴头曼单于想废掉他，派他到我们月氏国做人质，呵呵，那时候啊，虽然他只有十六岁，可是生得虎背熊腰，很是英雄。我当时二十五岁，已经不得国外宠爱，便和冒顿偷偷的相爱了，不论白天黑夜，只顾享乐”。 说到这里停了下来，望着院子里的雪花，脸上呈现的不知是幸福，还是痛惜。 “后来呢？”见她有陷入回忆忘记叙说的迹象，秦远忍不住提醒道。 “后来，头曼让冒顿去做人质本就是想以毁掉同盟协议的方式使月氏杀了他，好立自己的幼子作为太子继承单于之位。头曼单于按计划起兵攻打月氏，谁知冒顿是英雄无比，一路杀回了匈奴，我…也算有勇气，呵呵，竟然舍不得他，带着当时七岁的月奴…跟冒顿一起到了匈奴。月奴的生活，都被我毁了……” “mama，没有！害我们的是那个冒顿！” 爱抚着月奴的脸蛋，女人继续回忆：“头曼单于见他能独自回来，看他英勇，让他做了都尉领兵，谁知，冒顿的心性已经变了，他心中只有仇恨了，他要杀掉他的父亲。他开始训练他的士兵，他做了许多响箭，嘶鸣的响箭射向哪里，士兵们就必须朝那里发射，不然就会被丢到猎犬圈里喂狗！“ 说到这里，女人的气息逐渐急促起来，眼睛瞪的老大，身体开始发抖。 “他将仇恨隐藏得特别深，没有人知道，也不急于求成。一开始是普通目标，后来竟然是我…参与训练的第一排士兵犹豫了，他们都被丢去喂了狗……从那开始，我和女儿，就被他丢弃做了奴隶。后来过了几年，听说目标是他最爱的坐骑，呵呵，在匈奴，战马比女人精贵。那一次，他的士兵们没有令他失望。有朝一日，那支响箭，终将射向他的父亲。” 女人叙说的特别平静，秦远看不出她有什么仇恨，或者悲痛。也许这一切，和十年的奴隶生活相比，就都不值一提了。 可他的女儿不一样，月奴是月氏国王和她mama的女儿，是冒顿改变了她们母女的人生。 月奴站起身来，握紧拳头：“大哥，我要去杀尽匈奴人！我要亲手杀死冒顿！为mama报仇！！” 月奴mama叫霜月，霜月夫人慈孝微笑的看着女儿，却不说话。 “嘿，此事不难！过完冬天，我们大秦铁骑就要踏平匈奴王庭！包在我身上啦！” “真的？”月奴忽然停止了亢奋状态，眼睛死死的盯着秦远。 “当然是真的”，秦远语气如此坚定，心中却在默念：不论自己爱心泛滥还是色心大起，总之人都救回来了，还能说假的？正好开春要打匈奴，大秦铁骑浴血奋战的功劳，就只能不好意思的往自己身上揽一点儿了。报了仇平了匈奴，这两母女也才能有路回家。可不能有收了母女花的打算，养不起啊！！ “哇呜……”月奴突然爆发，一直没有哭出来的她撒着眼泪哭嚎冲过来挂在了秦远脖子上…… 这时候，丫头小桃取着药回来了，看见这一幕，又惊呆了，完全弄不清状况，刚才不还好好的吗？不过她心中还有更重要的事。 “哼！气死我了！！” 秦远扭头见小桃嘟着嘴回来，问道：“怎么了？” “外面有些人，到处说你抠门胆小，好东西不分享，还被匈奴人吓得哭喊，狼狈不堪什么的……我与他们吵了一架，哼，可是，他们人好多……”小桃说着说着，居然伤心的哭了起来。 秦远走过拍拍小桃的脑袋：“嘿嘿，没事别着急。那些个六国余下的人渣，我会叫他们好看的！有秦法保护，那又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