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忆往昔，再入混沌之境2
“孤如今最后悔的，就是当年选择帮了那家伙。” 他这是，什么意思？ 听完混沌这句话，妙儿眨巴眨巴自己的眼睛，有些懵，她没看错的话，这家伙刚刚似乎恍惚了一下。 猛然回过神，混沌没想到自己竟会在这么一个小家伙面前失态，他面色有些不悦的把妙儿丢在地上，暗金色的铭文在妙儿身下亮起，竟是个和之前混沌那个相差无几的能量罩！ “你要干嘛啊？你快放我出去！”妙儿惊了，“你这坏家伙，快把这东西解开！” “呵。”混沌垂下眼睑，蹲下身，尖利的爪子穿透保护罩，直逼妙儿的额头。 “你这混蛋！”妙儿气疯了，她已经被逼到了能量罩的角落，微微仰头，“你真是我见过最没有良心的家伙！” 混沌没有理会她，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 “嗯？”指尖轻轻抵上了妙儿的额头，混沌却没像意想中那样成功夺得身体的控制权。 混沌瞧着自己的指尖，微微挑眉。 妙儿眨巴着眼睛，完全没弄明白这家伙拿他的尖指尖戳在自己额头上半天想要干什么，开光么？不对啊，这家伙不是要强制接管控制权么？靠！不会是先要给自己的脑袋瓜子开个瓢才能强制接管吧！ “啧！”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混沌撤回了手，改蹲为坐，瞧着妙儿的眼神在一瞬间变得异常温柔，妙儿抖了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嘿，小家伙，做个交易吧，你让孤接管控制权，孤帮你搞定你船上的杂碎，怎么样？” “做梦吧你！你就是个骗子，要杀要剐痛快点，别整这套虚的！”反正都要死了，妙儿索性一咬牙一闭眼，豁出去了。 混沌看了她好一会儿，拳头握紧了又松开，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解开了妙儿身下的封印，然后，他笑了，笑得癫狂，不知是在笑妙儿的话，还是在笑什么东西。 妙儿静静的看着他笑，看着他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尖利的白牙露出了一部分，他笑弯了眼，眸底却是一片死寂。 他笑得很大声，仿若听到了什么令人笑到停不下来的笑话，但那低沉的笑声里深藏着的感情，让人心口一酸。 “孤如今最后悔的，就是当年选择帮了那家伙。” 不知为何，妙儿的脑海里又浮现出了这段话。 妙儿目不转睛的看着他，忽然间，她似乎明白了什么。 “你出不去，对吧？” “强制接管控制权行不通，是吗？” “是能量不足，还是……” “够了！”混沌变了张脸，上一秒分明还是笑的模样，下一秒却就着这个表情狠狠一拳砸向了妙儿身边，目光凶狠，“别再说了，不然我杀了你！” 他可真是越活越回去了，明知强行接管行不通还去尝试，真是疯了，这下可好，被这小姑娘发现了，这小家伙的脑子转得倒也是挺快的。 “你杀了我你也活不了！”妙儿忽然间有了底气，“不是，你们创世神是不是都觉得自己特牛啊？动不动就杀个人玩玩，好玩儿是不是啊？啊！不带这么过分的，好歹也是个创世神，咱讲点道理好不好？” 混沌眯眼盯了她会儿，移开了视线，“别老是创世神长创世神短的，没意思。” “那你杀我就有意思了？”妙儿都快被气笑。 “……等会儿那家伙醒过来后，让他带你出去吧。”混沌没再接话，而是转移开了话题。 “等会儿是多久？” “看他帮你抵消了多少伤害呗。” 既然抢不到身体的控制权，混沌索性不抢了，这小家伙这么天真，说不定哪天遇到麻烦了忽悠一下，控制权就又到他手里了，他可一点儿都不着急。 妙儿忽然觉得这天儿有些聊不下去了，虽然她觉得跟一个几分钟前还铁定了心置自己于死地的人没啥好聊的，但现在她能早些醒过来去帮兄弟们的机会，可全压这个喜怒无常的家伙身上了。 妙儿决定改变进攻方向，从别处介入。 “你刚说你最后悔的是帮了那家伙？那家伙是哪家伙？” 混沌原本是盘腿坐到地上托着腮的，听到妙儿的提问，他歪了歪头，笑了，“创世，他是你们的英雄，你们的神，你们所仰慕的创造者，但于我而言，出去后最想做的事就是穿越回我们刚诞生的时候掐死他。” “……”妙儿有些懵，“你们……不是朋友么？” “对，我们是挚友，但那又如何？” 混沌冷笑一声，眼前渐渐模糊，仿佛又在一瞬间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的那场决战。 创世神剑悍然迎上暗紫色的剑刃，到处都是激战留下的痕迹，这颗星球几乎被从中间劈成了两半，他看到自己抬起了手，一只颤抖的手。 他不该搅和进去，他知道，他主管着时间与空间，他需要平衡光明与黑暗之间那微妙的关系，他明白自己和创世结了盟，他也明白，毁灭也许并不是真的想置创世于死地。 身体动作总是快于脑子的，他该做一个称职的旁观者，可暗紫色的剑尖已经钉穿了创世的右肩。 是私心吧，他这么想着，他出手了，在能量击穿毁灭腹部的一瞬间，他看到了那柄钉在毁灭肋间的创世神剑。 他本该看见的，但终究，自己还是偏心了。 没法回头，无法回头，挚友的躯体在掌中化作了飞灰，混沌带着满身的伤痕，仰望着浑浊的天空。 他就那么跪在地上，脑海里浮现的，是几天前毁灭眼中的错愕，还有，他瞳孔映照之下，自己还未收回去的手。 毁灭的rou身被他摧毁，而他自己，犯下了一个命中注定的大错。 他放弃了平衡，他让创世赢得了胜利，他让毁灭永世不得超生。 所以报应来了，毁灭卷土重来，带着恨意，捎带着疯狂，可这事，本不该是这样…… 妙儿目瞪口呆的听着，许久，她嘴唇动了动，“可另外那个混沌说，毁灭之神明明是被创世之神给……” “他骗了你。”混沌勾起唇角，“给自己营造一个虚假的过去，什么都不用想，不用自责，不用愧疚，把真相掩埋在心底，不去动，伤疤就永远不不可能撕裂。” “可是啊，忘不了，我们都忘不了！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憎恨，自责，愧疚……这些东西，成就了我。”混沌自己都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告诉面前的这个小家伙这么多东西，明明只是想逗一下这个小孩，却一不小心全抖出来了。 也许是憋得太久了，也许是太孤独了，也许，真的是厌倦了。 他的确想回到过去掐死创世神，可另外的那个家伙，估计宁可掐死自己吧？ 妙儿抿着唇沉默着，混沌再没讲话，只是抬起一只手捂住了脸，垂着脑袋沉默着。 当年的真相过于沉重，混沌讲述得很是模糊，但只听个大概，妙儿都感觉到身体内说不出的压抑。。 “创世神并不想你想象的那么好，我们背负的，远比你想象的要多得多……” 忽然间，妙儿触摸到了创世神这三个字所背负着的，如同枷锁一般将人禁锢起来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