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舞
金鼓响过，便是一阵阵的小军鼓之声，夹着大鼓、战鼓、堂鼓、羯鼓和不知名的种种打击乐器，形成一阵阵强烈而又规律的节奏，让台下的观众们不由得前后晃动起来。突然间一声猛击，只见瞬间四束光线打在场中那个大黑箱子之上，将黑箱子照得通明。那光束还来回随着鼓声节奏在箱子上游走，颇的玄妙。鼓声越来越快，犹如疾风，正当台下兵将都随着鼓声呼吸急促之时，鼓声骤停，一声长号响起，随即乐声大作，那箱子周围绳索一起拉动，箱板向四面分来，齐齐落在周围台基之上，周围竹架之上打出五彩的光束，纷纷照在箱子之中一团黑布之上，不知是何物事。 只见那黑布不停起伏，便如水波一般，映照在五彩灯光之下，端的好看。台下兵将一时间竟恍若置身仙境。又见那台下氤氲烟雾升起，直映得台上幻境一般。一个冷冽女声仿若由天而降，由乐声之中响起： “攻书学剑能几何？争如沙场骋偻啰……” 一束明亮光束由台后的架上射出，打在黑布后一个空处，一名白衣女子自台后缓缓升起，便如从烟波浩渺的水中步出的仙子一般。她边唱边舞，两句之间已是绕到黑布之前，堪堪站定。台下兵将哪里见过此等场面，一个个咧着嘴傻在那里，连叫好也都忘了。 “手持绿沉枪似铁，明月，龙泉三尺斩新磨……” 只见这女子手中忽然多出一柄长剑，当即舞将起来。一句唱完，忽地乐声一变，只见那灯光一灭一明之间，台上的黑布竟已不见，凭空多出了八位舞女，水袖涟漪，也是手中各持刀盾，翩翩舞动。台下兵将这才醒过神来，连忙叫好鼓掌。 “堪羡昔时军伍，谩夸儒士徳能多……” 那歌女当前一站，后面八女，凌波微步，竟是奔歌女身后而去，排成一列。只听得乐声再变，歌女身后先是变出八支莲藕般细嫩的臂膀，又变出八条雪白滑腻的美腿，随着琵琶阵阵，这臂膀美腿伸伸缩缩，进进出出，摆出各种婀娜姿态，一时间乱花渐欲迷人眼，台下兵将口水早已流了一地。 “四塞忽闻狼烟起，问儒士，谁人敢去定风波！” 堪堪唱罢，鼓乐齐收，那八名舞女，团团绕在歌女周围，中间两人将那歌女举起，成飞天状，四周六人有的单膝跪地，一手握拳横在胸前，另一手高举单刀做杀敌状，有的迈开弓步，将盾牌横在胸前，另一手紧紧握拳高举，怒目前方做士气高昂状，整个九人，便在台上如雕塑一般，看的台下兵将热血沸腾。却不料此时灯光再是一灭，等到灯光亮起之时，只见那台上八名舞女，竟已是换了装束，各个头上插了羽毛，上身仅得一件紧身肚兜，腰间及地一条百褶大红缎面兽皮翻毛长裙，排成一排，背对观众而立。 “柳条垂处也，喜鹊语零零……” 只听得音乐响起，舞女分做两侧，先前那歌女换了一身仙麻团样式的黑色紧身皮装，头戴一顶大沿毡帽，手持一根小马鞭，娉娉婷婷走将出来，两旁舞女人人手搭肩膀，随着鼓点扭动腰肢，直激得台下口哨声响成一片，叫好之声雷动。 “焚香稽首告诉君情，慕得萧郎好武，累岁长征……” 那些舞女与歌女一起点着拍子屈膝伸腿，只见拍子渐密，那腿也越踢越高，隐隐透出裙底风光来。兵将们和着拍子大声鼓掌，有的竟是干脆拍起了屁股下面的木箱子。曲环喝了一口酒水，以图按耐一下下腹越来越旺的火意。他偷眼望去身边唐刘二人，只见刘洽两眼微眯，翘着二郎腿，脸上风云不动，不过胸口已是湿了一片，而那唐朝臣，则是浑然不顾自己身份，与旁边僚佐一起鼓掌叫好。 “向沙场里，抡宝剑，定欃枪……” 几声胡笳之后，节拍突然一缓，众舞女一起下蹲站起，已是将裙裾提在手中，当中那歌女猫步前行，边走边解衣扣，将大沿毡帽斜斜扣下，只露得半边面孔。舞女们如穿花蝴蝶般绕着歌女款步而行，几个回合下来，已是将歌女的外衣除下，露出里面紧身马甲、紧身三角亵裤和一双黑色长袜。那歌女左手持着马鞭，右手将外衣搭在肩上，待到唱完“枪”字，便是忽地将外衣抛向台下，直直罩向正中三将。 “去时花欲谢，几度叶还青……” 旁边牙兵措手不及，那黑色皮袍已是兜头将曲环罩在正中，一股逼人香风袭来，曲环差点一口鲜血喷出，还未等他反应，唐朝臣已是一把将皮袍抢去，塞在屁股底下。曲环本想将皮袍夺回，但碍于面子不好发作，只好作罢。却不料刘洽一步窜出，动作飞快，已是一手将唐朝臣拉起，另一手夺了皮袍，转手便塞给身边牙兵，不知递到何处去了。“这老狗……”旁边两将不由得在肚中暗骂刘洽与他的宣武兵一般无耻。 “遥思想夜夜到边庭。愿天下销戈铸戟，舜日清平……” 乐调再转，那八名舞女猛然开始踢高大腿，并用双手摆动裙裾，那歌女用小马鞭轻抽众舞女踢起的大腿，只见台上一时春guang乍泄，大腿与马鞭齐飞，粉嫩共乌黑一色，直看得台下将士血脉贲张，恨不得自己也上台去被抽几鞭。 “待成功日，麟阁上，画图形……” 却看那众舞女纷纷解下长裙，提在手中，一时遮一时掩，鼓点愈密，腿也愈踢愈高。每次高踢，台下兵丁便大声叫好，口哨猛吹。又见那歌女将众舞女手中长裙劈手夺下，统统丢下台下，惹得前排诸兵纷纷sao动去抢那长裙，多得众宪兵强力弹压，才没有闹成大乱。没了长裙，舞女们又将头上羽饰摘下遮掩，却露出头上两个兔耳，再扭过身来，身后竟是也有个茸球般短尾，只见那白羽纷飞，有些舞女更伸手从怀中掏出肚兜来，抛向台下，一时间场下欢声雷动，直到鼓收舞歇，欢呼之声仍浪浪不息。 …… “张小花！我爱你！” “张小花，你唱的太好了！” “……” “刚才的节目好不好？” “好！” “再来一个要不要？” “要！” …… 出征前夜的宋州大营，灯火通明，歌舞喧天。而造成这一切的郭德罡，却在大营之中一个集装箱里，紧张地回忆着历史上此战的结局，但可怕的是，他对这场徐州战役毫无印象。明天就要初阵了，他的心里十五个吊桶打水，一点没底。 “妈的，早知道要上阵打仗，在蓝田就造炮了，造些狗屁火油聚光灯有鸟用啊……”郭德罡看着舞台方向飞舞的光束，暗自骂了自己一声娘。 【注1】本章中两首歌词，均是敦煌曲子词，分别是《定风波》与《宫怨春》 【注2】本章客串：张小花饰张小花，此人乃是起点第一A书《史上第一混乱》的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