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往事如风

    其实，李伊月的直觉是对的。

    据闻这汐贵妃平常不喜与人打交道，性子淡漠。虽有贵妃之名，可打扮却喜好素雅，经常是一袭白衣，并不如怜妃那样浓妆艳抹。

    皇上知其不好争宠，喜好清静，特将梅林旁的一座宫殿赐予她，并亲自题名，赐“凝香殿”，还下令各嫔妃无事不得打扰。

    此般恩宠，就是身为皇帝宠妃的怜妃也不曾有过，毕竟宫里人谁不知道汐贵妃对皇上亦是冷冷淡淡。

    而皇上虽给予其恩典，但也未曾宠幸与她，两人一直相敬如宾。因而怜妃也只是在心里暗暗嫉妒，并未采取什么实质性的举动。

    “近日可好，吃穿用度是否有缺？”

    “多谢皇上挂念，汐儿一切安好。”

    话音一落，两人皆是静默不语，陷入短暂的沉默之中，气氛微微有些沉闷。

    李伊月就算是再迟钝也察觉道不对劲，不过经过怜妃的事情后，她到底还是学乖了，但最主要的原因是不想让小安子担心，于是只好把心底的疑惑压下，而后又传来了叶璃寒的声音。

    “汐儿，可是在怪朕？”

    顿了顿，叶璃寒面上线条冷硬，剑眉微皱，像是被什么困扰，淡淡开口道。

    “不敢，汐儿从未怪过皇上，要怪只能怪命运弄人。”

    “朕记得汐儿以前都是喊朕‘寒哥哥’的，如今进宫也有一段时间了，你我何时变得如此生疏了？！”

    “皇上，君臣有别，汐儿万不敢逾越，以前的都让它过去罢……”

    “哦，是吗？你当真忘得了？！”叶璃寒淡淡开口，不等冷雨汐回答，又接着道，只是声音中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温度。

    “你还记得吗？当时我们师兄妹三人中，属你性格最活泼，最讨师傅他老人家欢心，不过也是最会闯祸的一个，经常是他帮你收拾烂摊子，当时你与他是最要好的，如果不是后来的那事，想必……”

    “不要再说了，我……我不知道。”仿佛眨眼间的事，冷雨汐突然变得有些激动，只见她此刻清冷的眼中泛着泪花，出声打断，声音中带着一丝伤痛。

    一旁的李伊月听着他们的对话，只觉得云里雾里，听到冷雨汐略微哽咽的声音，不由得抬起头，只是这一抬头，倒是让她心下一惊。

    按捺不住，软软糯糯的声音中带着满满的心疼：“美人jiejie，你怎么哭了？”

    闻言，冷雨汐这才注意到叶璃寒身边站着的小太监，不过此时她心中烦乱，目光并未在李伊月身上多作停留，因而也未曾看清她的样貌。

    对于这个小太监的出口之言，冷雨汐虽颇感惊讶，但此刻却无心探究。只是不想有人再看到她的狼狈，于是缓缓出声道。

    “寒哥哥，对不起。我累了，你走罢……”冷雨汐闭着眼睛，抬手揉了揉眉心，神情似有些疲倦。

    叶璃寒不再多言，转身离开。自从那人走后，汐儿就像变了一个人，非但没有想象中的撒泼哭闹，反而一脸的平静，有着拒人于千里的淡漠，对谁都一样。

    只是都过去这么久了，她该走出来了。他本不是一个多情的人，如今这么做，只是看在曾经的情分上，还因为他答应了那个人。

    看着叶璃寒渐行渐远的背影，冷雨汐一下子瘫坐在贵妃椅上，失声痛哭，仿佛刚刚的一切已耗尽了她所有的心力，整个大殿被一股浓烈的哀伤气息所包围，安静地只听得见啜泣声，带着刻骨的沉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