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再见空城
睦固和张辽来不及一叙别后之情，便带各自带领麾下骑兵，向着曹营方向杀去，以防曹军趁乱偷袭。 但是，令人惊奇的是，在距离曹营不足十里的地方，如此动静的厮杀，居然没有引起曹营的任何反应，甚至于原本营墙之上，已是寥寥无几的哨兵，此时居然一个也看不见了。 勒马而立的睦张二人，也是面面相觑，不知曹军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这座大营极为简陋，显然是仓促之间构建而成之物，但饶是如此，远远观之，也是极具视觉震撼力的。 巨大的木制营墙绵延数里，都是由整根整根的树干搭建而成，高达数丈，每隔三十余丈的距离，便有一座哨楼挑出。 而营墙的中间部分，一座巨大辕门赫然在列。辕门宽约三丈，正面布满了各色的路障，鹿角纵横，还有数道陷马坑赫然在目。 若想强攻这么一座大寨，别说是自己这不足两千人的骑兵了，就算是徐州军倾巢出动，再配备好各种攻城的器械，那也是不敢说有十足的把握的。 睦固看看身侧的张辽，再回头看看身后的那些手下，每个人的脸上虽然都是战意昂然，但是经过数个时辰的厮杀，疲惫之色也是无法掩饰的。 还在他想着如何退敌的时候，张辽一侧身，说道：“睦大哥，我军疲惫，不若待尹将军打扫完战场，我们先退回陈留再作打算？” 睦固听罢，想想现在也只能如此了，便点点头答应下来。 于是，张辽招过行军司马吩咐道：“告诉大家，小心戒备！” 行军司马答应一声，下去安排不表。 张辽轻轻地一提战马，来到睦固身侧，轻声问道：“日前听说大哥在张杨处，怎么来到了陈留呢？” 听见他发问，睦固稍微沉吟一下，说道：“此处耳目众多，待战后，你我兄弟再续别情，你只要记住，我睦固只会跟随飞将军一人即可。” 虽然和张辽说着话，可是他的目光，依旧紧紧锁在曹营的辕门上，以防曹军骤然发难。 “什么！？飞将军也在这吗？” 张辽一听睦固这么说，心中一阵的惊喜，顿时，声调足足提高了好几度。 可见，吕奉先在去心目中的地位，同时，也说明吕布对于这支队伍的重要性。 自小沛交战以来，吕布露面的次数寥寥无几，虽然高顺和陈宫对外宣称吕布坐镇下邳，但是，这着实与吕奉先每战必身先士卒的性格不符。 所以，徐州军内部传言四起，其中尤以吕布率军偷袭许都为主，但这更让张辽等人忧心忡忡。 现在突然听睦固提起吕奉先，怎叫张辽不惊喜万分。 睦固也被张辽的声音吓了一跳，他皱皱眉，低声说道：“收声，此等秘密之事怎能大声宣扬！” “那就是飞将军也在此处了？”张辽用极力克制的声音，兴奋地问道。 睦固摇摇头。 就在张辽想继续发问的时候，曹营的辕门处，突然传来细微的“咯吱”声。 睦固面色一凛，急忙一摆手，示意张辽莫要出声，然后侧耳仔细地倾听起来。 慢慢地，“咯吱”之声大盛，辕门也被缓慢地推开…… 不好！ 睦固心中大惊，连忙喊道：“有敌情！准备战斗！” 正腆着脸准备继续发问的张辽，也是一惊，连忙回过头，将长枪绰在手中，脸上罩着一层的杀气，顿时，恢复了其绝世猛将的气势。 随着他们的动作，整片骑兵也为之一振，原本有些松弛的气氛又迅速地紧张起来。 所有人都紧紧地握着自己手中的兵刃，就连坐下的战马都被自己主人感染一般，不敢发出丝毫的声响，只是摆出一副准备出击的姿势。 仿佛有一根弦被慢慢地绷紧、慢慢地绷紧，一端是徐州军的阵线，而另一端则是正在缓缓被打开的辕门。 终于，宽绰的辕门被完全打开。 此刻，就连张辽都微微有些紧张，握着长枪的双手都微微有些发紧，但是，在他的心中有一个兴奋的声音在呐喊：来吧，快点来吧！ 就在所有人都将热切的目光投向洞开的辕门之时，在辕门的后面突然传出清脆的马蹄声。 “哒哒哒……” 清脆而欢快的马蹄声，和现场这紧绷的气氛显得格格不入，但却是真实地存在着。 就在睦固等人没有做出任何反应的时候，一人一骑便驶出辕门，向着他们欢快地跑来。 端坐在马背上的人，轻松地御着战马，不紧不慢地向徐州军的阵线跑来。 张辽的眼睛随着此人的靠近，慢慢地变圆、变得更圆，最后瞪得犹如灯泡一般。 睦固的情况比张辽好不到哪去，也是有些目瞪口呆。 原因无他，向着他们而来之人，居然是陷阵营副统领，暂领彭城的大将秦谊。 这也太戏剧性了！ 就在营外的徐州军觉得太过戏剧化的时候，满脸兴奋，犹如没事人般的秦谊已经来到睦固面前。 “啊！” 等他看见睦固后，也是兴奋地大叫一声，作为和张辽年龄相仿的将领，秦谊虽然身为步兵将领，但对于和高顺齐名的睦固，他也是敬慕有加。 现在见睦固和张辽并肩勒马而立，秦谊也是兴奋不已。 “喂……别一惊一乍的，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旁边的张辽一边收起长枪，一边有些不快地问道。 秦谊并未理会他，而是向着睦固抱拳施礼道：“末将秦谊见过睦将军。” 睦固微微点头，算是还礼了，然后问道：“高顺将军可好，秦将军又怎么从曹营而出呀？” 眼瞅着他从曹军大营慢条斯理地穿行而出，对于这个问题，不光是张辽，就连睦固也是很好奇，于是有些迫不及待地问道。 秦谊瞥了张辽一眼，那意思你小子是沾睦将军的光了，不然，非得要好好地宰你一顿不可。 看归看，秦谊还是老老实实地答道：“回禀将军，高顺将军此刻正在营内，他派属下领张辽…不…请睦将军进营一叙。” 原本，高顺的意思是让秦谊带张辽进营，但是，现在他看见睦固在此，便改口如此说了。 此刻，对于他如何说，睦固也好，张辽也罢，都没有了计较的心思了，他们唯一关心的是高顺是如何拿下这座大营的。 好像知道他们的心思一般，秦谊补充道：“我们到时，此地已是空营一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