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凤哥 下
傍晚，林沉在公交车上发完了征婚传单，回到春雨镇。 “峰哥，MV火了！火了！” 一到店里，王、陈等人兴冲冲向林沉报喜！ “火了！！” 林沉一把将陈超的笔记本夺过—— “点击：220次； 评论：56次” “......” 林沉无语地望向几人。 你们这群没出息的东西，人家《万万没想到》分分钟点击上百万，两季破十亿好吗？ 询问了下系统，“雷人点”还剩10点——别误会，这其中有2点，是下午林沉广发征婚传单“雷”来的；至于220次的点击，连半点雷人点，也没增加！ “mama，我要挂了！” 林沉心拔凉拔凉！ 没有网站推荐，一天时间，二百多点击，几十评论，其实算不错了——尤其是后者，很多上万点击的视频，也不过这点评论...... “可我等不及，我要挂了啊！” 林沉琢磨着“明天是去县里跳脱衣-舞、还是去市里？”，一边捧着笔记本回到房间，又开始到各大贴-吧，狂分享MV！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雷人点”从先前的10点，跌到了9点...... 仔细一算，最多能活到明天中午十二点！ 林沉急得牙都要掉了！ 然而，林沉并不知道，就在他分享MV的同时，一部“杀马特少年，纵情高歌，传单征婚”的三分钟短片，却出现在了BF县广播电视台晚六点档节目《新闻异事》之上。 ...... 晚上六点。 BF县大寒镇周家村村民周文章打开电视。 一家三口坐到桌前，准备吃晚饭—— 边看电视边吃饭，在宝丰这个发展中的穷县二百多个村里，是近年流行起来的时尚；若是再喝点小酒，便是日常难得的享受。 电视是黑白电视机，14寸；村里不比镇里，暂时还未通闭路电视。看不成有线电视，只好用“天线”或“卫星锅”收无线——当然，无线自不是指WiFi，这方世界04年一些偏僻农村，天线能收的，一般就本县那一两个频道。 “当当当当~” 电视里响起声音。 黑白屏幕画面出现，男主持人笑着介绍本集《新闻异事》几大事件概括，而后进入第一件新闻异事播报。 坐在桌前的周文章夹了口菜，边看边嚼边摇头：“又说修路，也不知哪一年修到我们村......” 他老婆叹了口气。 女儿周欣欣歪着头看着电视：“就是，天天说这些，听都听腻了，这县里的新闻就是无聊，还没新闻联播好看！” 趁着第一则新闻结束，三人喝酒的喝酒，扒饭的扒饭，耳朵听着第二则新闻的播报—— “俗话说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随着进入二十一世纪，网络信息时代的到来，一些被称之为‘非主流’的文化，开始在80后这个群体中诞生，奇人异事也因此日益增多......下面一则新闻，便是今日下午、发生在我县县城的一桩奇闻——” 周欣欣是87年出生，听到“事正关己”，顿时扒拉一大口饭望向电视—— “对面的女孩看过来” “看过来” “看过来！” “不要被我的样子帅呆” “其实我” “还很可爱！......” 一个站满了人的广场出现在电视中，随着镜头晃动，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抱着把吉他出现在众人眼前。 “噗！” 桌子旁，正拿着酒杯的周文章，一口酒喷在地上！ “咳咳咳......” 周文章酒水呛到了气管，一脸难以置信地望着电视里那个头顶“刺猬”、前发如刷的少年。 周欣欣也惊呆了！ 这歌词，再配上这形象......她捂住嘴，好容易才没将饭喷出。 “......各位电视机前的观众，可知这少年是在做什么？” 随着电视镜头的切换，少年不再唱歌，而是捧着一堆传单，在人群中发了起来！细心的周欣欣发现，这“杀马特”发传单的对象，似乎全部都是女性，而且全都是相对年轻漂亮一些的女性。 “......你以为这位少年在帮超市搞促销？” 电视切回主持人。 他拿着一张纸，看似正是那少年所发的传单。 镜头拉近—— 有些模糊，主持人手指着传单，念道：“征——婚！”他接着道，“你没有看错，这是一份征婚传单，是这个少年为他自己发的征婚信息......” 此言一出，周文章一家都惊呆了，周欣欣差点又忍不住将饭喷出，顿时使劲地嚼，希望快些将饭咽下！ 主持人拿着传单： “我给大家念一念： [————征婚———— 本人诚征一名对象！ 一.必须为BF县高级中学重点班女生、或毕业生，中途无跳级，不留级，不住校，理科生优先； 二.身高165-180左右，外貌较好； 三.年龄16岁-25岁左右； 四.无恋爱史； 五.家庭富有。独生**先； 六.本地户口优先，外国女性不予考虑； 七.理智不肤浅，不能太过在意我俊美的容颜； PS：本人1988年8月8日生，身高170（尚在发育），体重55公斤；懂诗歌，爱音乐，精通琴棋书画；9岁博览群书，16岁一代宗师，智力极高，颇为自信，无恋爱史，身家清白，家住Z省A市B县C镇D村。 非诚勿扰！]” ...... “噗！” 主持人念到一半，努力克制半天的周欣欣，还是没有忍住，一口饭喷了出来...... ...... ...... 相似的一幕幕，同时发生在BF县各个角落—— ...... “啊~~！好想掐死他！讨厌！害我喷饭！” ...... “卧槽！太牛了！......” ...... “这妖孽是谁？征婚传单——哈哈哈！笑死我了！......” ...... “噗~~‘不能太过在意我俊美的容颜’。” “你看你看！那几个拿到传单的女的都惊呆了！” ...... “雷峰？！——这人我认识！我初一同学啊！！” ...... “哈哈哈哈！你看那拿摄像机的女记者好像要采访他，那杀马特说了句‘你基本达标，可以进入第二轮选拔’，就把她赶走了——笑死我了！哈哈哈哈！哎哟喂，忍住不！哈哈哈哈！......” ...... 与此同时。 BF县春雨镇大河村。 一户单亲家庭中，一个相貌朴实的中年妇女与两个女儿，一家三口人坐在电视机前，满脸涨红地看着电视屏幕。 小女儿还小，低着头。 大女儿十八岁左右，一手拉着身子有些哆嗦的母亲，另一只手拍着母亲的背，红着脸低头说着什么。 ...... ...... 当然，这一切林沉一无所知。 为了小命，他还在不断进入各大网站论坛。 七点钟，八点钟，九点钟...... 林沉并不知道，随着《新闻异事》的播出，那看不见摸不着的“雷人点”，曾经在无声无息之中增加了1点； 他更不知道，随着一天时间的发酵、以及此刻他不断地分享，被命名为“太木人道·亚洲第一天团”的视频MV，终于如星星之火般，在各大论坛之间悄然转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