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灵魂的净化
“大人的世界实在是太肮脏了。” 很多刚刚接触所谓“大人的世界”的中学生们都会有这样的想法吧，不过这句话并不算对，只能说大人们的经验更加丰富，考虑的更多，手段和方法更加“有效”而已。 就在妖精、狮子、树联盟即将获得这场战斗的胜利时，已经可以说是满目疮痍的学校又来了四个人，更重要的是他们四个也是带着仲魔的，并且在出现时立即宣布了他们属于“有关部门”的身份，要求哲也他们立即停战，并且接受他们管制。 本就是中二病年纪的几个少年自然不会这么轻易服从啊，特别是有着远大理想的学生会长，不过本来就立场不同的乌合之众又如何是统一目标，又经过针对性训练的“有关部门工作人员”的对手？再加上“工作人员”的话术，反正最终还是停战了，几位少年也来到了某个“有关部门”。 要说，日上山以及后来的仲魔这种事，有关部门怎么可能不知道？他们在下一盘很大的棋，任何新科学在出现之后必然首先被运用到军事上，仲魔作为一种新兴力量，有关部门又如何不会利用？中二学生会长的想法，有关部门的某些人又如何不会有？ 幸好少女黑泽雾香的及时提醒，至少哲也少年并没有落入大人那肮脏的陷阱，同时少女也说出了自己的秘密：她是极少数曾经到过日上山，经历了“事件”，却并没有失踪，反而得到了“力量”的人，而当时在日上山上帮助她的人，是一位隐居在日上山上，不为人知的修女…… “那就是你了？之后他们去找你了？”吉姆问。 “是啊，”爱丽丝回答，“不过我并没有给他们什么帮助，毕竟这是一个‘人类’的世界，只有人类相信了‘奇迹’的存在，奇迹才会有可能发生，而只要人类相信了我所让他们相信的，那么我的任务其实就已经成功了，之后就是立一个靶子，让人类将‘相信’变成‘信仰’，至于这个靶子很多时候我们用的都是恶魔之类的，当然，这属于后续工作，就不归我管了。” “似乎并不是很难啊。”吉姆问。 “第一次布道任务么，自然不会太难。” “而且我也没听出什么不愉快。”吉姆接着说道。 “在我第一次接触布道任务的时候，我也认为让他们信仰光明就是让他们得到幸福，但这之后我却知道，我们所做的一切和殖民者其实没什么两样，那些因此而死的冤魂们，他们的痛苦，怨恨和绝望，将会永远跟随着我，直到我因为某个原因彻底的消失掉。”爱丽丝的语气又回到了两人第一次见面时的那种淡然。 “你很善良。”沉默了一会儿，吉姆突然说道。 爱丽丝挑了挑眼眉。 “只是很可惜，你是个天使。”吉姆继续说道，“我大概能够想到，你们那里其实需要的是一个执行命令的……人偶，很遗憾，你却拥有一颗善良的心。” “……我该说声谢谢么？”爱丽丝的脸上再次露出了嘲讽得神色，接着她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从长袍里取出一根青色的卷轴，递给了吉姆，吉姆坦然接过，却没想到当卷轴接触到他的手的一刹那，卷轴竟然融进了他的身体。 “这是这次的任务卷轴，放心，我不会害你。”面对吉姆疑问的脸，爱丽丝回答道，“刚才融进你身体的其实是过去属于你的一些东西，不然我也不可能这么简单的来到这个世界，见到你。” 说着，爱丽丝突然站了起来，语气轻松的继续说道：“好了，今后你应该不会再看到我了——顺便说一句，你真是个不错的男人，如果不是因为我的执念，或许我真的会喜欢上你也说不定。” “……我该说声谢谢么？” “随你。” …… 瀑布一般的流水自虚空中降下，接触到地面后又消失无踪，坐在水中的则是正在清洗自己身体的某位女武神，当传送门的光芒在这间房间中闪耀的时候她只是顿了顿，随即继续清洗了起来。 “感觉很脏，是么？”传送门的光芒消失，仍就坐在空中的爱丽丝用随意的语气问道。 女武神只是抬了抬眼皮，没说话，继续洗。 “抱歉，任务失败了，但我想你也不会在乎吧。”都明白是怎么回事，爱丽丝也就开门见山，不过她的话里并没有什么兴师问罪的语气——虽说她在知道这个任务的真相后真的很愤怒。 “啊，是啊。”女武神这样说着，随手抛给爱丽丝一颗珠子，接着说道：“不管怎么说，辛苦费还是要给的，这是一颗龙珠，我的法术都是冰雪系，留着也没用，就给你了。” 爱丽丝看了看手中这颗透明的蓝色珠子，没说什么，收了起来，看了一眼女武神，传送门的光芒再次包围了她的身体。 回到天堂，本想回到自己的住处的爱丽丝被叫住了，叫住她的仍旧是自己那位朋友，只不过这一次对方来的并不是什么好消息，因为上面下了命令，要爱丽丝去泡一次光耀之池。 光耀之池，天堂几大圣地之一，那是一座巨大的水池，只不过里面的并不是水，而是液态的光——这么说的话，作为属于光明的天使，进入这个地方应该很有好处才对吧？可问题是对于爱丽丝这种外勤，身上多多少少都会沾染上一些其他的“色彩”，光的强烈排他性会将进入光耀之池的天使灵魂中的“色彩”完全剥离出去，其中的痛苦自不必说，天使们还会失去许多其他的东西。 比如说，某些记忆，某些独立的性格品质等等。 这些对大部分天使来说并不算什么，但是爱丽丝却并不喜欢这样，只是这一次很明显，上头已经无法再忍受她这种“逃避”以及平时的特立独行了。 所以，穿着长袍的她也只能跳进去…… 就像曾经说过的，泡光耀之池绝对不是什么美好的经历，天使是光，光耀之池中的“水”更是液化了的光，在受到“污染”的天使进入池中后，“水”便会逐渐剥离那些“杂质”，开始是一丝丝，后来就是一片片，天使的意识虽然清醒，可却做不出任何的动作，就算因为灵魂被撕裂的剧痛发出惨叫也不可能。 也不知过了多久——反正爱丽丝是没这个概念，终于，她可以再次控制自己的身体，第一个动作就是挥胳膊蹬腿把自己弄出去，直到跳出光耀之池，第一眼看到的果然如她所料，正是她那位在天堂为数不多的朋友。 “感觉如何？”看到爱丽丝出来了，那位天使应该是随口问了一句。 “不知道。”这是一个很标准的回答，痛苦什么的根本不用说，至于忘记了什么，要是知道的话那还能算忘么？最多不过是感觉到有些莫名其妙——有一些必要的“知识”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存在脑子里，虽说知道应该是因为过去的经历让自己学会了这些，但那种孤零零的感觉仍旧是相当的……莫名其妙。 “呐。”天使没有再说什么，而是递出了手中的金色卷轴。 “喂，上吊也要喘口气吧？我可是刚出来诶！”爱丽丝有些不满地说道，不过手上还是将卷轴接了过来。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啊，‘那边’已经动手了啊。”天使回答道。 “‘那边’？我明白了。”爱丽丝点了点头，卷轴迸发出了金色的光芒，将爱丽丝包裹了进去…… …… 我擅长用的可是重剑啊，应该说是一名战士，我也知道每一次的身份是随机的，可为什么这一次会是一个魔法师的女儿？还好，因为上次那家伙送给我的龙珠，没想到在进入光耀之池后竟然融进了我的灵魂，让我拥有了近乎元素本身的水元素亲和力，至于这么好的东西她为什么会给我，只能说……我忘了。 作为一个优雅的魔法师的女儿，我自然不能做舞刀弄剑这种野蛮人才会做的事，只能作为一名魔法师，不过，就算如此，我依旧是圣光的虔诚信徒，得以“母亲”“放养”的态度，自身的实力也不高，我可以在城下町的自宅做自己喜欢的事——比如在壁龛里放上一座圣像什么的，当然，魔法的修炼也不能懈怠，毕竟此身只是一个人类，除非我想马上回归天堂，不然是没法动用天使的力量的。 因为年龄太小，而且所处的位置是整个大陆最北方的雪山，除了锻炼自己，为了任务做还准备之外，我也没什么其他的可做了，不过我一直坚信着，坚信着光会将“他”指引到我的面前。 第一眼看到他时，不知怎的，我竟然想到了光——当然，这和他那一头金黄色的竖发没关系，只是一种感觉，不过在这光当中还存在着一些灰色，那是忧郁，不过想想也是，毕竟刚刚经历了那种事情啊…… 诶？在他身边的那个女人是谁？一身白袍，看起来是圣职者，难道是“圣女”？不对啊，除了我之外上面应该没派别人过来，或者，这其中有什么“事”？毕竟上面那些人是怎么想的，我又怎么会知道。 只是，看两个人的关系，看来这个任务也没那么容易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