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遗言状
（视角转回） “这是……哪……？” 上没有天，脚下没有地，周围一片灰蒙蒙，似乎遥远无际，又似乎只有盒子大小的空间，我喃喃的说道。 在被黑龙额头上的鲜血溅得满身的时候，我就觉得眼前一黑，接着就来到了这个地方。白袍不见了，或者说除了自己的身体外什么都没有，再加上这种阴沉沉的感觉，我知道我现在是在某个精神世界当中。 ‘不知道，赛斯他们怎么样了……’ 随手召唤了一件白袍，我心中想道。我其实也不怎么担心，爱丽丝已经以天使的形态降临了，将心比心，就算死，爱丽丝也不会让赛斯出现什么危险的。 但是……我这到底是在哪？或者说，我为什么会在这？ 摇了摇头，我暂时放弃了关于“我是怎么来的”的思考，也没有想自己应该用什么办法离开，而是想自己应该如何在这里生存下去。这里是精神的世界，看看周围的灰蒙蒙，这让我感觉好像是寂静岭，但就算是寂静岭也会因为人的潜意识而具现出房屋和街道，为什么这里只有雾？难道说，我，或者是这个世界的主人心中的迷茫就如此强烈吗？ ‘那里……好像有什么……’ 忽然，我感觉到了什么，虽然我的脚下是虚空的，但就在我的脑中出现‘应该去看看’这个念头后，在我前方的迷雾忽然渐渐的散开了，或者说，是我的身体在我没有感觉到的情况下前进着，很快，我就看到了我的目标。 那是一位少女，紧闭的双眼和安详的表情表示她睡得很沉，她被一团赤红色的火焰包裹着，但这团火焰既没有伤害她，也不应该是为了保护她，而是一种封印，因为这团火焰是凝固的，就好像深深冻结之后的冰块。 但，这还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那位少女的发色，容貌，甚至衣着，那根本就是…… 我…… 虽然很荒唐，但我的心中明白的告诉自己，这就是事实。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禁不出问出了声。 “关于这个，我可以负责解释一下。” 我的话音刚落，一个既像老人又像小孩，既像男人又像女人，既像罪人但绝对不像圣人的声音响了起来，我看不到它，甚至无法感觉到它，但我知道，这一定是个恶魔，在地狱中与魔鬼对立的恶魔。 ‘这是个恶魔的阴谋？’我瞬间意识到。 “啊~~语言的魅力。”就在这时，那个声音又响了起来，似乎用咏叹调一般的语气说道：“从古至今，所有生物，他们使用的最多的一项工具是什么？是语言，所以，语言才是所有艺术当中最精彩的一门，都是同一件事，一旦经过不同语言的加工，谁知道最终会变成什么。” 这句话里的隐含意思没什么意义，但却让我知道了它能看到我的思想。 “没办法，其实我也不想的。”它的声音有些无奈，我甚至如幻觉般看到一个身影耸了耸肩。只听它继续说道：“你知道的，这里是精神世界，‘说’其实就是‘想’，你的实力又远远不如我，你‘想’什么对我来说和‘说’没什么两样。” ‘如此，那就算了，可以说正事了吗？’我心中“想”道。 “啊，对，正事，正事。”它的语气一直是油腔滑调，“记得你曾经问过万磁王这么一个问题：‘在这个遵循四大原力规则运行的宇宙，如果在某个关键点放置一颗小石子，那么可能会引起一连串的引力变化，甚至可能会引起宇宙的崩溃。’，其实，我们做的就是这个，石子是你，但崩溃的可不只是一个宇宙那么简单。” 顿了顿，它接着说道：“不过，在这之前，你先和‘她’融合起来吧，我想你也感觉到了，‘她’其实就是你，但却被封印起来了，你和‘她’融合的话也会让我少费些口舌，至少许多前因就不需要我再废话一遍了。” 听到它的话，我转头看向了那个沉睡的少女，本能的我感觉到它说的是实话，这种感觉并不是来自于它的话，而是来自于这位沉睡的少女——我就是她，我们彼此之间都是对方的一部分。 精神世界果然神奇，我的念头刚刚一动，包裹在少女身上的火焰“呯”的一声就像玻璃一般碎掉了，碎屑纷纷落了下去，虽然我明知道下面其实什么都没有，这只是一种象征，但这种脚下就是无底深渊的感觉，还是让我的心里有些不舒服。 “唔……” 似乎只是一个恍惚，下一刻，我觉得身体里多了什么东西，又或者“我”进入了另外一个身体，这就是融合的感觉吗？虽然并不难受，但总觉得有些别扭。 “原来……是真么回事……”我自言自语道。现在我已经什么都想起来了，前世的一切，以及这一世为什么会来到地狱，只不过前世的前世——就是被“神”选中之前我到底是什么，这个我仍然不清楚，不过算了，这都不重要，关键是，为什么我会成为“石子”。 “因为赛斯是一颗石头。”它似乎很高兴地说道，“我想现在你已经明白了你的前世今生，这么说吧，其实你的前世并不像你的‘神’和‘神妹’说的那样，只是为了不被其他人笑话，从而挑选了你这么个‘玩具’，其中的过程有些复杂，简单地说，其实这个‘游戏’最开始就是你的‘神’发起的，不过到现在为止并没有几个人知道罢了。” “至于他为什么这么做，其实到现在我们都不理解那个懒家伙为什么会如此的‘忧国忧民’，”它似乎又耸了耸肩，接着说道，“这要从整个世界谈起——我说的不是星球、宇宙、次元什么的，我说的是包括这一切的‘世界’。太复杂的话你可能不大理解，你可以把世界理解成为太极中的一个阴阳鱼，我们在一条鱼的背上，而除了我们这个世界外还有一个世界。 ‘大道五十而天衍四九’，这句话并不是说追求大道什么的，而是说我们这个世界正在不断消亡，那么那个‘遁去的一’在哪里？就在另一个世界，而另一个世界的‘一’也在我们这个世界。 这本来是平衡的，不过因为有了我们，‘圣人不死，大盗不止’，我们既存在于这个世界内，又脱离了这种循环，所以这个世界的平衡被打破了，不过另外一个世界也和这里差不多，所以平衡又很巧妙的建立起来了。 问题是，克里根人出现了，他们就像蝗虫一样啃食着这个世界，根据一些人的观测，克里根人只在这个世界有。就这样，平衡再一次打破了，但绝大部分人对于克里根人只是持‘谨慎的戒备’态度，因为他们还有其他敌人，对于克里根人来说就是忙着内斗。 你的那个神不希望这样，他希望能让所有人对于这件事重视起来，但没到生死存亡的关头，他们是不会放弃仇恨的——或者，现在已经是生死存亡了，但他们并不那么认为罢了。所以，你的神一边用这种方式解决仇恨，一边又培养着‘战士’，这些战士需要一些特殊的属性，具体的你不需要知道，只需要知道赛斯是迄今为止唯一成功的一个。 接下来就是你和爱丽丝，你们的作用其实就是一种平衡，不但是对赛斯属性的平衡，更是对于各势力之间的平衡，不过，因为我们的身份问题，我们没法对爱丽丝动手脚，所以……至于我们的方法嘛，你真的认为巫妖王的头盔是那么好戴的吗？而接下来在海贼世界，你的那个属于地狱的灵魂终于被我们培养成型，在这个世界，借着接触混沌之角的机会完全篡夺了你的身体。” “那……接下来，会怎样？”我用有些颤抖的声音问道。 “啊，真遗憾，没想到你用情会如此之深。”它说了一句完全没有一丝诚意的抱歉，接着说道：“当她篡夺了你的身体之后，会找赛斯‘借种’，成为‘混沌之母’，但混沌终究不会因此降临，因为赛斯会用九天尊仪之剑杀死你，不过九天尊仪之剑也会因此折断。 接下来，混沌在地界重生，他会反攻倒人界，因为九天尊仪之剑已毁，人界再无阻止他的力量，然后就是天界和地界在人界进行大战，最后天界险胜，不过混沌临死前引爆了自己，以及与自己相连的地界，这个世界崩溃，所有人形神俱灭。” “……你们做这些……不会是因为好玩吧？”我并没有痛斥，也没有质问，更没有哀求，而是说出了这句话。 “你怎么知道？”它似乎有些意外，但更多的是得意。 “因为你们是恶魔，做任何事情，不论是善是恶，不论是拯救还是毁灭，都只是一个原因，那就是好玩。”我淡然的说道，“就算这件事情可能在下一秒会引起自身的毁灭，但只要你们觉得好玩，那也会照做不误。” “唉，真可惜，你为什么不是个恶魔呢？”它仍旧相当没诚意的说道。 不过我没理它，因为在我的面前突然出现了一个人。这个人我认识，除了红色的及腰长发以及吊起的眼梢外，她根本就和我长得一模一样。 因为她根本就是“我”。 “你……”我刚想说话，却看她突然来到我的身边，相当蛮横的一把将我推开，我踉跄了一下，回头正要质问她时，却看到一把不知道从哪飞来的剑正插在她的胸口上——那正是我刚才站的位置。 “不管怎么说，借用了你的身体，总得要付房租吧。”“她”转过头，笑着对我说道，吊起的眼梢，微弯的嘴角以及嘴角的鲜血给我一种妖异的感觉。只听她继续说道：“刚才的话我也都听见了，不过我不后悔，因为我也是个恶魔，只不过，最后的出场机会仍然是你的。另外，刚才进来的时候有些急，忘了对赛斯说了，你替我带个话，就说：‘对不起’。” 我点了点头，紧接着眼前一花，胸腹间一疼，我感觉自己正躺在地上，胸口插着一把剑。 “丽娜！” 一声呼喊，是赛斯！只见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我的身前，脸上充满了惊讶，但更多的却是悲戚的神色，伸手就要把我胸口的剑拔出来。 “别动！赛斯！咳咳咳……”这一声呼喊让我大声呛咳了起来，赛斯果然停下了动作，一脸关切地望着我。 “我的时间不多了……”好容易平息了咳嗽，我喘息着，迅速说道，“这是一个阴谋，为的就是折断这把剑，这把剑现在还没断，千万不要动它。另外，混沌还会在地界重生，一定不能让天界插手，不然世界就会毁灭。” “先别说话了，丽娜，你的伤……”这是紧接着飞过来的爱丽丝，看她手臂上的铠甲全碎了，刚才的战斗很激烈吗？ “少废话，魔核已经碎了，我没多少时间了。”我努力微笑着说道，“一定过了很久吧？这次赛斯又招惹了多少女孩啊？” “这次赛斯为了你可是守身如玉呢。”爱丽丝勉强的微笑着说道。 “赛斯，别苦着脸了，看看人家爱丽丝。”转过头，看着可以说是悲痛欲绝的赛斯，我继续笑着说道：“笑笑吧，赛斯，我最喜欢看你的微笑了，虽然以后再也看不到了，而且，以后你就算是微笑，也是为了别人，但现在，就算哄我也好……微笑吧。” “恩！”赛斯用力的点了点头，努力的微笑了出来，但这我已经看不到了，弥留的我，眼前只有一片漆黑。 真遗憾…… “呵呵……咳咳……这样……多好。”虽然看不到，但我仍就这样说着，“对了……赛斯……有人托我带个话，她说……‘对不起’……” （私写的时候就在想，如果在后面加上“还有……我爱你……”这句话怎么样？不过后来觉得有些冷，还是算了。 另外，如果就到这里结尾的话，各位大人会不会骂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