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橙子出去了，我知道，她去找那个拘束着老好人的魂魄的人了，我知道橙子不会直接动手，不然她早就动手了，她只会让那个人选择，毕竟，只有选择了，道路才会出现，才可以通向最后的结果。 第二天，天气又恢复到了晴好天气，老好人就好像突然惊醒一般，起来了。 “早上好，黑桐。”橙子打招呼道。 “早安，橙子小姐。”老好人好像还有些迷糊，“抱歉，我好像睡着了。” 少年啊，你这不在是找橙子欺负你的借口吗？ 果然，橙子没放弃这个机会，在挖苦之后叫老好人冲咖啡，缓解疲劳的咖啡。 “我还是要白水。”我对老好人说道。 “红茶。”式也不想喝咖啡。 新闻中“少女坠楼事件”的死者已经达到了八人，这和开始时两仪式看到的空中飘浮的幽灵少女人数相同，而最后的死者，正是造成这一切的巫条雾绘。 “喂，橙子，人类贸然飞行的话，最后只能迎来这种末路吗？”式突然问道。 “过去，人类没有凭借自己的力量飞行过，飞行于坠落两者是互相关联的，”橙子回答道，“但是越被天空迷住的人就会越缺乏这个常识，结果就是死后也只能继续在云山飞行，并非坠落于地上，宛如坠落于天空般。” “那只不过是因为人类最开始就认为自己不能飞行罢了，”我淡淡的说道，“因为过去，人类觉得自己不能飞行，所以就认为如果不脚踏实地的话必然就会坠落，这已经形成了一个概念，或者说是规则，而维持这个规则的，是全人类的认知。” “你是说，如果全人类都认为自己能飞，那么人类就可以飞行了？”式有些讶异的问道。 “你可以这样认为，这便是意志的力量。”我回答道，“当你的意志认知到了某件事，并充分理解它时，你便得到了对于这件事物的两种能力，那就是复制与改造。复制指的是你可以再创造出与它相同的东西，而改造就是对原有的东西进行破坏，成为另一种东西。复制很简单，你只要有对原物件的概念就可以了，但是改造的话，首先要打破对原物件的认知。并不是每个人都可以打破这一概念的，因为它被所有人承认着，束缚着，只有拥有强大意志的人才能冲破它们。” 式听了我的话皱了皱眉头。 “有些东西是无法改变的，因为这个概念在你的意志中根深蒂固，”我继续说道，“当你想打破它的时候，你自身的意志会告诉你这是不可能的，就算你告诉自己它是可能的，但还有其他人的意志束缚着这个概念，这也就是神秘之所以是神秘，不能为人所知的原因了。” “厄……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老好人终于忍不住了，开口问道。 “只是一些无聊的哲学问题而已。”我淡淡的回答道。 “黑桐干也……这个家伙……”在老好人和式离开后，我对橙子说道：“怪不得他对式这么好，原来他的根源与式如此的互补啊……” “根源互补的人关系都好吗？”橙子问。 “不，更多的是成为仇人，不死不休的仇人，”我回答道，“因为完全不同，所以才能互补，而完全不同的话，更可能出现的是对立，极端的对立。” “所以觉醒了的式曾经要杀了干也，不过却又放了他。”橙子说道。 “所以人是矛盾的动物，对某些东西恐惧着，仇恨着，却又被同样的东西吸引着，或者式现在也不明白自己对于干也的感情吧？又或者隐隐约约的知道，却又不敢面对？”我猜测道。 “喂，你什么时候也这么八卦了？”橙子突然问道。 “没，只是觉得这两个人很有意思罢了。”我耸了耸肩，回答道。 说完，我站了起来，橙子看到我这个动作，随口问了一句：“要出去吗？” “恩，最近有一件事，如果顺利的话，我还会再回来的。”我淡淡的说道，然后走出了大门。 九月的东京，天气还很不错，至少可以说是冷暖适宜，我坐在某栋大厦的顶端，看着下面的车流，总有一种懒懒的感觉。 “呵……”叹了一口气，我抬起头，看着天上巨大的满月，我知道，不能再等下去了，接着，我闭上了眼睛，开始呼唤盖亚。 “朱月，或者说是月球的盖亚，初次见面。”绝对的黑暗中，我突然说道。 “你叫我盖亚？”一个听不出是男是女，是年老还是年轻的声音有些惊讶地说道。 “名称什么的只是一个概念，从我的角度来说，你们没有什么不同的。”我淡淡的回答道。 “那么，你到底是谁？”声音似乎来了兴趣。 “我只是一个不自量力的协调者罢了。” “协调者？协调什么？协调我和盖亚？”声音带着讽刺地问。 “是的，因为我实在是不想太麻烦了，本来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说开了就没关系了，为什么经常会变的这么复杂呢？”我叹了口气，说道。 “要是都能那么简单的话，世界就和平了。”这已经是完全的嘲讽语气了。 “那你还羡慕盖亚所拥有的人类吗？特别是深入观察了这么多年之后？”我问道。 “我不知道。”声音回答道，“最开始的时候，我的确是羡慕地球的繁荣，所以才不惜欺骗盖亚也要来到这里，但是我却没想到，真正要消灭我的却不是盖亚，而是阿赖耶，或者说，是人类的本性要毁灭一切他们无法控制的东西。” “那你在恨吗？人类？阿赖耶？还是盖亚？”我继续问道。 “我也不知道啊，”声音叹了口气，“当时就想，总之，先报仇吧，至少要在人类没有能力脱离地球前杀死几个有分量的人，或者是弄出一些事件吧？” “孩子气的想法，”我淡淡的说道，“那你就没想过，这件事最后会怎么样呢？” “又能怎么样，除非盖亚能狠下心毁灭全人类，不然我们早晚会失去控制他们的能力的。”声音无所谓的说道。 “看来你们还没有失去理智啊，就是不知道未来会怎么样。” “未来？你指的是什么？”声音问。 “简单地说，就是地球和月球相撞，你们三个同时毁灭这件事。”我继续用淡然的口气说出了恐怖的事情。 那个声音沉默了，我知道它在考虑这个事情的可能性。 “那你要我怎么办？放弃，然后乖乖回去？”许久之后，那个声音问道。 “完全不必这样，你还可以像水晶之谷的那位那样，一直居住在地球啊。”我说道。 “然后被当成怪物一般被恐惧着吗？”声音又开始嘲讽了。 “那只不过是因为它还不知道如何融入社会，”我回答道，“另外，如果可以不断体验不同的生活的话，我想你是不会感到无聊的。” 声音再次沉默了，其实，很多长生者的心理不过和小孩子差不多，只是很单纯的害怕孤独而已。 “好了，剩下的事情就该两位盖亚谈了，我这个不自量力的家伙也可以退场了。”感受到另外一个意识的到来，我打了声招呼，断开了连接。 睁开眼，周围的景象依然没有什么变化，下面还是川流不息的车流，天空中还是巨大的满月，我突然有一个想法，一个很可笑的想法，那就是……其实，不论盖亚、朱月还是阿赖耶都蛮可怜的。 先说盖亚吧，盖亚是一切的根源，如果没有它自然不会有阿赖耶，但是就像许多母体与子体一样，成功的子体很快就会超过母体吧？更何况这些子体还是生活在母体之上的，靠着吸收母体的力量壮大着自己，并且还不断的破坏着母体。为此，盖亚自然要进行反抗，不过似乎有某种限制，盖亚不能对自身孕育出的子体进行直接的影响，不然一场海啸就可以结束这一切。再者说，也许盖亚本身也不想毁灭人类吧，毕竟这也是它所孕育出来的，所以只能在这种矛盾的心理中不断忍受着。 再说阿赖耶，不要看它有那么强大的力量，其实最身不由己的应该就是它，除了要保护人类的生存外，它自身的意志其实就是和人类主流的意识相同，也就是说，阿赖耶也只不过是有着强大力量的提线木偶罢了。 至于朱月，总觉得它像站在栅栏外，望着里面快乐的玩耍着的盖亚和阿赖耶的小孩子，趁着两人吵架的机会住了进来，却又被阿赖耶痛打了一顿，现在正在孩子气的想报仇吧，不过还好，这种事情不会再发生了呢。 “那么，你又认为自己是什么呢？”一阵微风过后，蓝衣修女再次出现。 “木偶，玩具，棋子，大概就是这些吧。”我淡淡的回答道。 “诶？你的情绪好像不大对啊，一般说来，这种身份的人不都应该感到不甘心的吗？”修女惊讶的问。 “能有什么不甘心的，这就是生活啊。”我笑着说道，“反抗命运什么的，听起来很好听，但是否真的反抗了还是要看结果如何，只在中途就认为自己看清了命运什么的，那都只不过是自欺欺人的傻子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