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扩军
老程到了甘州的第二天，就匆匆忙忙的赶到了虎威军的大营。 晚上饮宴的时候跟周邵阳说此来是为了阻挡禄东赞进入大唐的，其实是为了看看这支让朝廷上下都惊掉一地下巴的新军。 皇帝在周邵阳准备去甘州练兵的时候给他派了两个贴身的老太监，本来是给他撑腰的，谁知道还没过半年这两个老太监就压着一辆罩着黑布的囚车跟一百多辆装满货物的马车回到了长安。 这两个老太监回到长安，在第一时间就回到皇宫，将甘州发生的事，事无巨细的报告给了李二。 李二听后大呼不可思议，愣了半晌才回过神来。然后就催促小黄门让长孙无忌，房玄龄，还有他程咬金在内的几个大臣入宫见驾。 待众人进了大殿落座后，李二又让两个老太监将甘州的事又重新说了一遍。 众大臣听后都跟李二一个表情，等这些重臣吃惊过后，李二就问道：“不知诸位爱卿对此事，还有周邵阳还适不适合在执掌互市与虎威军之事，都说说看法吧！” 作为宰辅的长孙无忌在皇帝问出问题后必然是要第一个回答的，于是当即就从锦凳上站起来出班奏道：“回陛下，原本老臣等人以为周邵阳提出的互市与虎威军，只是少年人心忧国事，所以不忍熄了这股赤子之情，才让他去做的。却没想到会有这么大的意外之喜，老臣为陛下贺！为大唐贺！” 长孙无忌躬身施礼后，又站起来说道：“如今互市利润之巨，这大大超出了我等的预料。 互市这一块说是扼住了吐蕃人与党项人的咽喉都不为过，互市不光可以让我大唐得到巨大的利润，更能使周边的族群对于大唐产生好感。我大唐周边的这些族群之所以会年年到我大唐疆域内烧杀抢掠，不单单是因为他们是化外之民不识礼教，更是因为他们所处之地本就物资匮乏，产出极少，加之草原上这两年天灾不断，吐蕃赞普松赞干布与他的宰相禄东赞一心想要统一吐蕃，所以大肆征召能战之兵，与战争物资，四处开战。使得下面的部族头领与他们的百姓生活苦不堪言。所以他们才会冒着被杀的危险抢掠我大唐百姓。 如今周邵阳开办互市，使得牧民们能够用不用冒着生命危险，就能用他们手里的牛羊马匹换得他们所需要的生活物资。这大大减少了战争的几率，也拉进了我汉家与各族之间的关系。此事大善！至于虎威军之事嘛…呵呵！犬子就在军中，老臣就不便多言了。” 长孙无忌说完后就躬身坐了回去。他光说了互市，还没有谈周邵阳组建的虎威军跟他的职权。不是不想说，而是他的次子就在这支军中，所以他要避嫌。 长孙无忌这个尚书左仆射说完了，就到房玄龄这位尚书右仆射说了。 房玄龄见长孙无忌只说了关于互市的利弊，其他的就闭口不言了，这剩下来得罪人的事他就不说了。房玄龄不禁在心里骂了一句老狐狸。此刻的他不禁有些想念已经故去的老伙计杜如晦了，以前这些事都是由他来干的。 “陛下，关于虎威军一事老臣毕竟是个文官，关于战阵之道老臣不是太熟悉这可以问药师兄，但是有一样东西老臣觉得必须要抓紧。而且是重中之重。” “何事”李二不禁皱眉问道 “周邵阳所统领的匠作营所制之火药弹，与火油罐。” “嗯…火药弹与火油罐之威确实惊天动地。这两样必须抓住，抓紧，不能泄露出去。那剩下的呢？” “剩下的……老臣觉得与其从长安派过去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人，不如就在甘州之地找一个从头到尾都参与进去的，至于统兵嘛…周邵阳这小子一向与程知节亲厚，不如就让他去吧，这样一来也能让他心里舒服一点。” “说说，除了周邵阳这小子，还有谁是在互市这里从头参与进去的。” “呵呵…陛下莫不是忘了马周，马宾王” ………… 以前在蓝田大营的时候周邵阳说是要打造一批领先于这个时代的精兵，对于怎么个领先于这个时代程咬金不是太明白，但是他作为一个久经沙场的老将他明白，但凡只要能够称得上是精兵的，就没有哪一个不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这些人的手上少说也有个三五条人命。 而这帮小子们虽然看着进退有度，连站个队列都是横平竖直，很有看头。可这有个屁用，花架子而已。当初授旗的时候，除了太子殿下这个不知兵的小子瞎激动以外，那些个观礼的老将们没有一个是看好他们的。 没办法，纵观整个虎威军从上到下五百人，从主将周邵阳到最底层的火头军都是一群连血都没有见过的愣头青，这样的军队一旦投入战斗，完全没有生还的希望。 当初那些个送家中子弟过来的勋贵们，都把这次组建虎威军当成了一次向皇帝表忠心的机会。至于他们到了陇右能不能活下来那就不管了，毕竟送过来的都是庶子而已。 但是这次自己过来却让老程大吃一惊。看着自己面前已经晒出高原红的五百年轻后辈，老程有些不敢相信，除去路上行进的一个月，只是短短的四个月，这帮在长安城里让人大摇其头的纨绔们就已经彻底的改头换了面。 独自走在队伍里，老程咧着个大嘴哈哈大笑着不时的拍拍这个的甲胄，再抽出那个的马刀。偶尔还发出两声赞叹。 “好，很好！这才有点我大唐男儿的样子。好男儿自当在战场上建功立业，想要封候拜将，还得靠咱们爷们的掌中枪，胯下马。别的，都是假的。”老程挥舞着大手吼道。 “功名但在马上取！”长孙谦当先大吼一声，接着身后的五百名虎威军便一起齐声大吼三声。 老程又说了些鼓励的话，便让各个队正带着队伍继续训练去了。 待众军士散后，长孙谦便带着老程来到了中军大营。 “小子，刚才集结的时候我发现有许多生面孔啊。伤亡大不大？”老程坐下来用问询的目光看着长孙谦问道。 “回大将军，我虎威军自从跟我家将军到了甘州后，受将令打击咱们大唐与周边部族的走私，起初只是小战，到了后来便开始与一些大小部族交战。前段时间更是在将军的带领下更是打服三万多人噶隆部。 四个月，我虎威军共历经大战六场，小战二十一场，共杀敌两万四百九十五人。而我部阵亡四十五人，重伤截肢八人，轻伤者不论。 至于那些新面孔是我家将军从甘州本地招收来的。”长孙谦说到这，眼睛里微微有些湿润。 这些阵亡的将士自己每一个都能叫的上名字，籍贯甚至是他们一些习惯。有些还是在长安城里跟着自己厮混的好兄弟。 老程看着长孙谦的悲痛的表情，也身有同感，作为杀场宿将，他知道这是一种怎么样的感觉。 沉吟一下，便一脸严肃的看着长孙谦问道：“你虎威军可有临阵逃脱者，可有怕死不前者。可有通敌卖国者。” “回大将军，我军自初战以来并无一人临阵脱逃，也无一人怕死不前，更无一人通敌卖国。”长孙谦红着眼大声的回答者。 “好，都是忠义之士，对得起陛下所赐虎威二字。大丈夫马革裹尸，当你们穿上军服，拿起刀枪的时候，就应该知道会有这么一天。战争带来的不光有荣耀和机遇，还有死亡。”程咬金沉声说道。 “这个末将明白，只有跟自己朝夕相处的兄弟突然不见了，末将有些难过罢了。”长孙谦微微低下头说道。 “难过什么，大不了下次多砍几颗人头就是了。” “是，末将明白。” “嗯，对了，本将这次过来乃是奉了陛下的旨意前来宣旨” 老程话没说完，就看见长孙谦身上的盔甲哗啦一声响，就跪了下来。 “行了，没这么多礼数，经过陛下与房玄龄跟你爹还有兵部的那几位商议后，你虎威军自到甘州以后缴匪有功，特准你虎威军自旨意到后即刻扩军，人数定为八千人。主帅暂时有由老夫担任。你为副将官职……实职！” 长孙谦虽然已经知道了老程来的目的，但是听到老程亲口说出，他还是不免有些激动。 自己的大兄长孙冲在依靠驸马的身份，跟父亲的协助下，才不过当了一个从四品的文官，就这，还被长安的百姓们称之为青年俊杰。 如今自己没有靠着任何人的庇佑，依靠实打实的战功就在短短的半年内就当上了果毅都尉。不光如此，相对于自己的大兄，自己还是个实权的统兵官。哼，这段时间自己那个平时连看都不愿意多看自己一眼的父亲对自己的态度，用周邵阳的话说就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想到这，长孙谦的脑海里立刻就想起了周邵阳，就是这个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年轻人，让一向以自己是大唐顶级勋贵自居的长孙谦，总是自惭形愧。 每次休息的时候，他跟那些老兵们在一起聊天的时候，无论老兵们跟他说到什么，他好像都知道，甚至比他们还要了解。更有的时候他说的话自己一点都听不懂。 上次他还说人居然可以飞？开什么玩笑，人怎么可能会飞，这又不是山海经。刚想要说他荒谬，可又感觉他说的好像又有点道理。 可是这些东西他从哪里知道的啊！这个家伙自从被孔老爷子接到长安后也没见他去过哪里啊。每次问他，他都说是从书上看来的，问他是什么书，他居然跟自己说时间太久忘记了，这摆明了就是糊弄人，不过既然人家不愿意说只能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