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花糖小说网 - 玄幻小说 - 霹雳天下之蝉露人生在线阅读 - 第三十九章

第三十九章

    当夜沧澜和步双极从风之痕的所在离开后,原先是要回腾龙殿的,却在半路上被一家名为四海第一家的店铺吸引。

    毕竟……在这风口浪尖中,敢以诛天打名气的店,绝对有吸引人的资格。

    什么十周年庆典,来了就送诛天,不论是真是假,话总不会是空xue来风,只是,当两人坐进四海第一家后,便被这无数囧死人菜名了整了个风中凌乱。所谓诛天……其实就是猪rou叉烧包。还有那什么天策蒸笼面食全套餐,放了十全大补酒号称壮阳神物的乱世红烧狮子头,具有十二种口感的箭穿乳猪十二烧,以及麻辣黑衣炒剑笋,青葱白衣饽白荀,干煸悦兰芳,枫之痕芋圆汤,无双花枝河粉蒸、清香莲子白米糕……

    可越是这样,越让人不知道这间店的来历。

    四海第一家,会那么巧合?

    如此有歧义的菜单,发挥了即使身处高位的人,那些八卦也不过是百姓餐桌上的那盘菜这条真理,如果没有什么雄厚的背景,只是普普通通的酒店老板,敢顶着各方压力这么干?

    “倒是有趣。”

    从四海第一家出来,夜沧澜抱着肩,默默冷笑。

    为何妖后敢虎视眈眈?还不是因为天策真龙各种任性,想起来什么是什么。嘴上说是放弃钻研佛法,可固执起来的天策真龙用八百头牛也没法拉回,除了该处理的公文,他没事干就看佛经,最后逼得乱世狂刀没办法,只好按照夜沧澜说的,给他玩命灌输一页书的事迹,什么鬼手佛心,杀一人可活万人才为真慈悲,灌的乱世狂刀自己都觉得一页书就是那万众瞩目的真神……其实是他要成真神经病了。

    开启乾坤陵的钥匙不知道被哪个疯子被丢进了波涛海,这让想查清楚诛天生死之谜的人们大伤脑筋,只是波涛海常年波涛汹涌,也不是一般人有那个实力随随便便就能下去的,某个无聊人士除外。

    这天腾龙殿来了一位稀客,洛子商抱着剑晃晃悠悠地出现,一不找天策真龙二不找屈世途,而是直接找上了夜沧澜:“沧澜啊,你们这边没人跳波涛海找钥匙吧?”

    “无。”他这话说的好奇怪。难道有人跳下去了?

    下一秒,洛子商立刻主动解答了她的疑问:“是啦是啦,我那个无聊的傻瓜师父跑去跳海跟三个人不人鱼不鱼鬼不鬼的东西打了一架,虽然宰掉了对方,那还是铩羽而归,可怜可叹他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还要在水里丢了个大脸。你们可不要效仿他啊~”

    其实你就是来告诉我们不要再入波涛海的陷阱么。有话不直说,非削忆秋年一顿才算完,这师徒的相处模式啊……

    “对了,最近雪男风大叔脑袋里不知道进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说起话来怪怪的,和我师父那老家伙凑到一起嘀嘀咕咕神秘兮兮的,总觉得他俩有问题。”

    往好了说像是在卖关子,往不好了说像是在交代后事,连寻白衣保护花姬的话都说出来了,这可不像往日的风之痕。说起来,冥河画匠不是死透了么,怎么还会有署名为冥河画匠的图形流传出来,那图形该死的正画的是沙舟一字师杀死花姬的场景,如今搞的人心惶惶,怎么没人话

    “所以?”

    “所以我觉得你去了解了解他们吧,我说话他们肯定不会听,你说话绝对比我有效。”

    洛子商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各种欠死找打也是一流的:“不要用疑惑的眼神看我啦,我这样说可是有根据的,根据我的观察我的判断我的理解,你对大叔级的人物具有杀伤性的吸引力,简称真·被爹控…………”

    “洛子商,我突然想到……”

    夜沧澜不等他说完,淡淡截断他的话,唇角微扬:“有件事,你一定有兴趣。”

    “什么?”洛子商摆出一副虚心好问的样子,殊不知,紧跟着的便是……

    “邪刀·似刀邪!”

    “不~~可啊~~~~冷静!冷静!!沧澜一定要冷静!!你可是魔咒未解,绝不能妄动真气是不~~啊哈哈哈哈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你不要恼羞成怒嘛,其实你真的有吸引美大叔的潜……”

    “所以洛子商,你还是需要……冷静一下,悲龙斩!”

    夜沧澜出不了手不代表没人替她出气,这帮人早就知道洛子商是个什么德行,那张欠抽的嘴不放点招殴他一下总觉得对不起人民大众,乱世狂刀拔出狮头宝刀一副为兄弟插你两肋全是刀的架势冲着他就剁了过去,洛子商猴叫了一声转身飘闪:“话我是带到啦,反正我欠你的根本还不清,就不在乎再欠一次,帮我劝劝那两个更年期的老头子,我这条命从此打上你夜沧澜的烙印。当然,不要误会,我绝对不是要你以身相许嗷……”

    最后一声是洛子商被乱世狂刀真气激起的一枚小石头子砸上脑袋的惨叫上,嗯,那石头真不大,也就半块青砖而已,对习武之人来说,不严重啦,啊哈哈哈。

    出于某种诡异的心理,屈世途联合了照世明灯一起忽悠了天策真龙一顿,将夜沧澜彻底捧到了台前。

    虽然号称整合了魔剑道与妖刀界的大军蓄势待发,就算这些兵将对黑衣剑少的魔皇能为再佩服,他始终还是缺乏统合能力,年轻气盛是他的弱点,禁不住三言两语的撩拨便会冲动行事,便是能暂时沉住气,也会因一时的热血导致推翻先前的决定。此番在风檐春秋的试探战失败便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他派掩薄命和白秋水各带了五百精良兵马攻打风檐春秋,不曾想冲出来的天策精兵足足有八百人。领队的正是乱世狂刀。与此同时,驯刀者亦奉命率部一千五百至万里江边,与风檐春秋遥相呼应,直指对方大军。

    叶小钗和剑君十二恨率前军两千人护卫中线,防范于未然,而步双极则坐镇中军,紧接着,叶小钗的前军和乱世狂刀的先锋军一夜之间平息了这两地的偷袭,并拔除了对方的阵营,仿佛是忽然间便让对方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妖后固然是做不在意状劝导黑衣胜败乃兵家常事,但隐藏在某处的关键人物却像是被打了鸡血般兴奋,接二连三的失败打击让他心态益发扭曲,复仇什么的纵然重要,可也比不上对方一次次料得先机抢在他前面。这个世界上不能有比他更擅于计谋的人,绝对不能。

    做出各种阵法排列的夜沧澜让屈世途膛目结舌之余,万分地好奇她究竟都知道些什么。女子该会的琴棋书画她一样都不会,唯一会的女红还是在人身上缝针,反倒是统兵打仗,绝对有让对方颓然溃败的能为。

    当然,屈世途还是有郁闷的所在的。例如现在。

    看着偌大的,空荡荡的腾龙殿,他就有仰天长啸的冲动:“夜姑娘啊!!沧澜啊!!伟大的伪龙主大人啊!你把能打架的都派出去了,剩下我们这群老幼病残之辈要怎么办啊!”对方真派个什么东西过来玩暗杀,他们有几条命都不够死的!

    “你当天策真龙是摆设么。”

    “……对,龙主不是摆设,我们是摆设啊!!!”屈世途叫着撞天屈,照世明灯是有武力值,他没有啊好不好!她老大也是空有一身比他高的功力而不能使用啊行不行!!

    “哼。”

    夜沧澜一声冷哼,她是从来不把自己的安危放在眼里,做出的安排自然也是有她的风格,其他人没有异议正是因为信任天策真龙的实力,但人都走光了她才发现,她似乎只在腾龙殿中留下了文臣。武将么……她能算……嗯,半个吧。

    打仗什么重要?当然是人心,天策真龙坐镇王朝,人心便不会散动,人心不散,军心不乱,抵抗起外敌来,自是得心应手,不留余力。

    既然屈世途现在闲下来了,那王朝中没必要留两个谋士或者两个盖章机器。

    “你要去哪里?”见夜沧澜有外出的打算,屈世途一把揪住了她,这当口地她想走去哪?

    “走一趟天坛。”

    “胡闹!”

    夜沧澜才说出自己的意向,便被屈世途好不留情地斥责:“你咒印未除,怎可随意走出腾龙殿!”

    “有何不可,难道要我带上天策真龙你才肯放行?”

    “这……”

    “不论如何,沙舟一字师帮了我,花姬和金子陵是好友,我不能坐视不管。”

    “你若遇上危险该如何?”屈世途没忘了那张一箭穿心的图,至今他也未曾告诉过夜沧澜,但那绝对够让他刻骨铭心。死在冥河画匠画下的人,是不争的事实,不是因为有预知能力,而是那个不知何时会实现的局。

    “我命由我,不由天。只是天坛而已,不会有事。”虽不明白屈世途为何如此小心,可她亦是不想让自己平白被人担心,若真大难临头,她也会有逆天改命的能力。凡事,要去做,才会得到可能。

    风之痕觉得欠了她人情,她却是觉得欠了风之痕和忆秋年很多。诛天之死固然是风之痕要调查的,可如果没有她中魔咒这桩事,那两人的麻烦,或许会少很多。

    另外,花姬和金子陵的关系密切,如果花姬除了问题,那个闭关铸剑的家伙一定伤心。既然她得知了,又岂能袖手旁观。

    这是……会说话的……石头?

    夜沧澜看着打从一进门就围着她转,一边转还一边喊着“美人,美人,你是黑色大美人”的石头,半天没反应过来。

    早知道这世界异于常理,可石头会说话……这个太离奇了。

    “夜姑娘,石脑很单纯,很可爱,请不要和它计较。”

    花姬轻声斥责了石脑一句,向夜沧澜赔礼道,这个石脑啊,登徒子的很可爱。

    夜沧澜倒是不以为意,相反的,她倒觉得石脑要比正常的活人可爱很多:“无妨,我不会在意。姬姑娘,沙舟一字师要取你性命,可有此事?”

    “你是如何得知的?”花姬微微一愣,她从不出天坛,这件事,是如何被夜沧澜得知的,沙舟一字师,绝不会四处宣传。

    “如今已是传遍江湖。”

    花姬未直面回答她这询问,反而转移了话题:“夜姑娘,你可是在担心我?”她与上次初见,变化很多。而改变她的,只能是她自己。

    “……无。”

    何必害羞,人……要勇气面对才不会后悔,不要像她这样,遮遮掩掩,拖沓至今仍是无果:“呵呵,多谢你,金先生他可好?”

    “他在闭关铸剑。”

    那个远离尘世喧嚣,一心只为铸剑而疯狂的老妖怪,从来不适合这个江湖,只是既然选择了铸剑这条路,就避免不了被卷入漩涡。

    “我……真想看到绝代之狂问世的那天。”

    “绝代之狂?”

    “是,金先生说,想要赠与风之痕此剑,才会通过我来了解风之痕。”

    “神经病而已。”

    身为铸剑师,找他铸剑的人何其多,但他对送上门的求剑不理会,一心一意只铸出无主的好剑,再寻找到适合的主人赠送。可花姬这番话……:“一字师当真要杀你?”

    “消灭魔魇大军需要彼岸之花,而我之原身……正是彼岸花。”

    “天下自有天下人去救,与你何干。”

    一甩衣袖,夜沧澜冷笑。彼岸花开自彼岸,花也好,人也罢,谁也没有义务为什么而牺牲,花姬不该被卷入江湖风波,这个源自于花的女子,便应似花一般,有人怜惜不堪折。只是,风之痕啊……注定一辈子入武道的人,怎可能会接受,会理解为情所苦的心情。

    “……可我却不想见他为天下所苦……”

    这才是让花姬痛苦的所在。她不在乎为什么而失去生命,却在乎……再也看不到那个人。被记住也好,被遗忘也好,如果失去了生命,眼中,永远不会再出现那个身影。

    “夜沧澜,是你。”

    甚为熟悉的声音,传入夜沧澜的耳中,回过头,她的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神情:“白衣剑少,久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