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闹剧前序
鞭炮声，不等天明就又赶上了春节的舞台，噼里啪啦的声音地将梦中的人们闹醒。紧闭严实的窗户似乎也被鞭炮声的粗鲁的举动惹到了，生气地连身子抖动都控制不了。 屋里床上，被子一角处，一只小手慢慢地摸索出来，在摸索到衣服时，一个杂乱着头发的小姑娘才钻了出来。迷瞪的眼，任手怎么揉搓都不肯醒来，扶着墙，云婉踉跄地挪进浴室。 想太多的晚上，就是她一直睡不着，等睡意正浓的时候，却又被鞭炮声闹醒。想着袁姥爷说过N市的初三，看来懒觉是睡不着了，只得早起，今日火车上还是可以休息的。 N市到了初三日，全城又恢复了初一的年味，照例是鞭炮震天、宴席大摆（N市人置办寿筵大多在初三、初六日），街上又是熙熙攘攘的人群、新款潮流的车群…… 城中都是如此的热闹，火车站又能好到哪里。 前言所述，N市是一个历史都城，有些浓厚历史文化环境的它，旅游业的发展自是不在话下。即便是大年初三，也阻挡不了游客的脚步，时节不同，景点有着它不同的魅力。 来来往往的人口，小小个的云婉只能紧跟在袁mama身后，不然一转眼，拥挤的火车站就会将人迷了眼。 硬座，手快的袁mama只抢到三张硬座票，看着旁边站着的旅客，云婉将身子往里又缩进了几许。 “哐珰哐珰~”，火车的轴轮已经迈动了脚步，一个个标志快速的退后，云婉知道，不过几个月，那个地方，她又要再次停留。 这次，她会停留多久，会遇见谁，又会收获什么呢？是新年的礼物，还是…… X市，一庭院。高大的亭柱将倚靠着它的少年衬托是那样的瘦小，垂靠在腿上的手布满着的都是小小的伤口。 廊道转角，一人看少年颓废的样子，叹息一声，看着手中起皱的文件，紧了紧手，终是转身离开了。有些事，即便是春节的喜庆，也会有它失效的时候。快乐会有的，难过也不会少的。一男一女，不同时空，在他们本该快乐的年纪，承担起他们本不应有的忧伤。都说“少年不识愁滋味”，又有几人知少年心事。 睡睡醒醒，沉沉浮浮，一天一夜的时光，那个小镇模模糊糊间又出现在云婉的眼前。晨光笼罩下的它，是那样的柔和，那样的暖，似乎冬日的寒冷也只不过是结了一层的霜般，它无惧地伫立在大地上。 拭去车窗上的水蒸气，小指头一一描绘着那些陌生而又熟悉的事物。那是一座围城，她曾拼命想要逃离的围城啊！她又回来了呢？这次，你是否为我准备了礼物呢？ “婉婉，车停了，下车吧！” 下车，一步踏出，印下的脚步可会被寒风抚去？那些人，是否还在呢？ 小镇一如往昔，只是新年添上了不少的喜庆红，大街上的人们脸上尽是喜色。新年快乐等恭祝声不绝于耳，每个人都尽量将自己的祝愿送给对方，希望对开来年大吉大利。 如此和谐安宁的小镇，怎么会有那些人的存在呢？或许就是如谚语所说：一样米养百样人。小镇本身没有错，错的只是某些个体而已。 临近家门口，熟悉的面孔越来越多，久别重逢，又恰好新春，云婉一家未进家门访友的活动就开始了。 糖果，红包，不等云婉反应，就一一被塞进了她的口袋。小小的口袋，撑的小口袋都鼓胀了。袁mama连忙拿手中的包给云婉装了些，才免了小口袋的报销。 “云婉又大一岁了，要乖乖听姥爷话啊！” “小婉婉，你可回来了，晚上记得来婶子家吃饭啊！” “袁丽啊！在那边怎么样，工作顺利吗？” ………… 慕家，奢华的居家摆设，让人一进门，眼睛就转不动目光。奢华的慕家，一反春节的常态，家中三人各居两地，一阵沉默。 “你是不是在后悔跟袁丽那个贱人离婚，我到底哪里不好了，你这样说我。怎么说我也陪了你十年，我是怎么样一个人，你还不知道吗？我只是气不过啊！” 未语泪先流，一贯的做法似乎行不通，刘美英只能改变做法。本来大过年的，她也不想大家不开心，只是，只是一想到慕垣昨天买礼物的举动，她心里就忍不下怒火。 袁家老小搬离小镇，她是很开心的，为此给梦云大师的道馆捐了不少钱。只是，没想到，不过几个月，那家人又回来了。回来也就罢了，这个男人，竟然买礼物要去拜年。 想到拜年，她心里就是一阵委屈。大年初二，女婿回门，他两离了婚的人，去拜什么年，去她家都没这么积极。没带人去娘家，她都不好意思回去，想到家里大嫂的冷眼嘲讽，心里的委屈胡怎么也藏不住。 想当年，她怎么也是一个好姑娘，不就是爱上了他吗？不就是他有家庭吗？为什么所有的人都反对她跟着他，她只是想要跟着他而已。家里一个个跟她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一样，把她赶出家门，让她有家不能回，她心里也是苦的。如今，能风风光光回去，证明她当初没选错人有错吗？ “呜呜，叫你跟我回家，一口一个忙忙忙，一听她们回来，你怎么不忙了。你难道不知道吗？我为了你，十几年没有回过家，叫你去一次怎么了。” “你不是才去过家里吗？我不是忙吗？云婉是我女儿，我怎么就不能去看看她了，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大过年的，快别哭了。” 诶！女人这种生物，慕垣真是不能理解。不就是去看看女儿吗？她怎么就扯上袁丽了，好好的过年就这样在外面打闹起来，脸面都给她丢尽了。虽然他有点迷信，对梦云大师的话也是深信不疑。可是，骨rou之情还是有的，过年去看看，包个红包怎么了，他心里也被刘美英闹得烦躁。 “我自己去，跟带你去，能一样吗？你也不是不知道，我家大嫂是什么样子，前个儿，礼物倒是收了个利索，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不就我背后没有个男人撑着吗？”说到底，还不是想去看看袁丽，后面那句话，刘美英可是不敢说出来。不然他要是真去了，她可就得不偿失。 “好啦！好啦！大过年的，我不去了，还不行。你看看你，还孩子母亲呢？看看欣儿比你懂事多，快去厨房吧！欣儿肯定都饿了。” 能消停最好，女人啊！最不能跟她计较，计较来计较去，吃亏的还是男人。慕垣连忙催人去厨房做饭。 两个大人的战火终于是停息了，一旁不敢出声的慕欣也就是刘慕欣，也是松了一口气。 自从袁家母女走后，她们一家的日子过的甜甜美美的，父母是要怎么亲密有多亲密。可是，可是她们为什么要回来，她们一回来，爸爸mama就不知道吵了多少次架，她们一家真是扫把星。 手中刚摘的金橙从窗台猛地扔下楼去，原本圆润黄灿灿的金橙瘪了下去，汁水流出来。既然敢回来，就要承担回来的惩罚。慕欣用手擦了擦手上残汁，有些东西既然不喜欢，那就把它抹去不就好了，眼里尽是一片讥讽。 浑然不觉被怨恨的云婉躺在又软又暖的床上，一点都不想再动弹。 今天应酬下来，云婉一家都在串门吃饭，所以一天下来，云婉不用吃，只是看看饭菜都看饱了。所以在沈姨热情的邀请下，云婉一家还是应下，住了下来，毕竟家里肯定是没有打扫好的，也不好住人。 数着被窝里的红包，云婉觉得今天真是大收获啊！都可以买好多好多吃的，嗯！可以给袁姥爷买一双手套，还有袁mama的一条围巾。哈哈！今天她可要跟一窝的钱一起做大梦。点点数，被子一盖，云婉搂钱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