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罗成驰援紫金关 萁豆相煎何太急
大军押统叶护一行回到云州，花又兰丧事不须多表，三军戴孝，云州百姓无不恸容。统叶护求和，鉴于巴特撸诈降之前车之鉴，罗成与柴绍商议，须押统叶护回京面见高祖。正在这时，快马来报：请越国公火速赶往紫金关，并肩王与秦王危在旦夕。说罢，晕倒在地。罗成定睛一看，晕倒之人乃秦礼。 罗成打开书信，只见上面寥寥数语：鱼鳞关失守，尉迟恭、程咬金重伤，紫金关被围危在旦夕，望表弟火速驰援。落款：表哥秦琼。 罗成看罢，立即召集众将士，翟忠据守云州，柴绍押统叶护返京，白高德点精兵五万，星夜直赴紫金关，燕云十八骑当下披挂即可随本帅先行。 燕云十八骑东出云州，如离弦之箭消失在茫茫夜色中，经灵丘、涞源，天亮时分，到达塔崖驿，紫金关遥遥在望。罗成一行下马，紧肚带、正鞍鞯、捋辔头，众位将军正盔甲，攀甲丝绦紧了又紧，整装完毕，飞身上马，得胜钩鸟饰环上长枪摘下，提枪在手，犹猛虎下山，直扑敌营。 紫金关东门，秦琼与银枪将苏定方自夜半战到天明，胜负难分，二马错镫间，秦琼眼角忽现一道冷光，秦琼一个金刚铁板桥，一支冷箭带着风声贴着秦琼鼻尖而过，正欲起身，苏定方凑准时机收枪头送枪尾，直取秦琼胸肋，护心镜当下震裂，秦琼只觉嗓眼一甜，一口鲜血吐在呼雷豹头上，只见呼雷豹双前蹄离地站起，照着苏定方战马左眼狠狠一马蹄，战马受惊狂鸣躁动，苏定方紧勒缰绳勉强站定，呼雷豹趁势调头回关。 苏定方暗想：秦琼已受重创，乘此取其性命，唐军军心必然大乱。提枪追了上来道：“休逃，拿命来！”秦琼只觉浑身无力，胸口剧痛难忍，两眼一黑跌下马。情势危急间，只见王君可金甲绿袍青龙刀在手，跨下一匹枣红马，仿似关羽再世，直奔苏定方而来，招招致命，不过十几个回合，苏定方右肩负伤，拨转马头败下阵来，其帐下一员小将闪出：“王六爷刀法果真名不虚传！晚辈苏庆前来讨教！”遂催马挺前，掌中大刀开天辟地而下，王君可举刀相抵，为曾想青龙刀当下断为两节，苏庆顺势翻转刀口——一道血注冲天而起，大刀砍在了王君可脖颈处。刘黑闼趁机大举进攻，敌军如潮水般涌向南门，南门岌岌可危。 只见一队轻骑，杀入刘黑闼军阵，银枪上下翻飞，所到之处，血rou横飞，挨着死碰着伤，如入无人之境，不过半盏茶的功夫，刘黑闼方数员大将已死于马下，刘黑闼猝不及防一时间阵脚大乱。战车之上，刘黑闼见势不妙“当啷啷”鸣金收兵。 罗成俯身拉起王君可，死死摁住长约三寸的刀口，殷红的鲜血顺着罗成臂弯流下：“六哥挺住！”王君可睁眼看到是四十六弟，紧握罗成右手，嘴唇微动，却觉天地皆黑，手又无力的松开，罗成忽觉臂弯一沉，兄弟间对视了最后一眼……回至关内，军医已无力回天。（王君可河北五柳庄人氏，绿林北路总瓢把子，瓦岗五虎上将中功居首位，锁五龙一统归唐受封掌国公，武德三年随李世民东征刘黑闼，战死沙场，迁归故里厚葬。） 罗成强压心头悲痛，询问军医：“并肩王伤势如何？”军医道：“并肩王暂无大碍，只是肺部受重创须费些时日静养。”“此事切不可告知。” 紫金关外，中军帐内刘黑闼恼羞成怒：“今日来的究竟是何人？不过二十轻骑竟杀的阵脚大乱，损我数员大将！！！” 苏定方道：“据吊斗内观敌瞭阵兵士所述，从其人数、兵器、来向判断，应是燕云十八骑。” 刘黑闼道：“燕云十八骑，难不成罗成也来了？” “报~~~~主公，长安密信。” 刘黑闼看罢暗想：李世民果然心思缜密，军粮屯于狮子口，此处地势险要，易守难攻，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且不易发觉，难怪此前多方打探无果。 刘黑闼查看地图，盯着狮子口南侧山丘心生一计：“苏庆听令……” 时至黄昏，秦王、罗成及众将军于正厅议事，罗成得知刘黑闼大军驻扎于徐水北岸，鱼鳞关则由朱伍登据守，敌军主帅苏定方，先锋苏庆，苏庆乃苏定方三子，自幼赴太白山学艺，十四岁便随苏定方征战战功卓著，所使大刀为至寒黑铁所铸，锋利无比削铁如泥，先前鱼鳞关黑夫人便是被其所伤，今日一战，掌国公王君可也是命丧此人之手，而其长子苏林，次子苏凤，亦是不可小觑…… 罗成暗自思忖：先前尉迟将军戍守鱼鳞关，刘黑闼不曾占得先机，不过半月前战败告急，然秦王已率军驰援我军怎会兵败至此？ 正在此时，快马来报：“狮子口军粮失守，王永安将军（王君可之子）生死不明。” 秦王震惊道：“刘黑闼怎会得知军粮屯于狮子口？” 罗成细看地图，狮子口盆地位于紫金关西十五里，依托太行余脉而成，三面环山，（因北侧山丘状如卧狮而得名）惟西面有宽约百米山道可供通行，断不会轻易失守，且兵马从刘黑闼军营到狮子口，我军为何无丝毫察觉？紫金关守军不多，若再派兵前往狮子口，刘黑闼趁虚而入紫金关必失！ 众人稍作商议，罗成一行动身，汗血宝马一路飞奔，不过半个时辰已赶至狮子口，但见狮子口火光冲天，军粮悉数被毁，兵士死尸遍野，在一滚木下寻见王永安，罗成一行下马，搬开滚木，王永安尚有气息睁眼道：“叔父小心。” 话音未落，两支劲弩直奔罗成面门，罗焕眼疾手快提枪格档，紧跟着箭如雨下，燕云十八骑护住王永安，银枪舞做数十团银色光球，水泼不进，约莫一柱香的时间箭弩放尽，苏庆本以为罗成必死，见无一人受伤，自己却慌了手脚，只见罗成面透杀气，缜目大喝：“不留活口！” 苏庆手下兵马惧惊，人马辟易，十八骑招招至命，所到之处，只留下一具具死尸，罗焕手持双枪与苏庆战在一处，交手十余回合，罗焕双枪仅剩一个枪头，苏庆见大势已去，再战无益，虚使一刀，拨转马头，领着残部撤离狮子口。 罗成查看永安伤势下令：“十八骑护送永安回关，罗焕査明狮子口失守原因。”飞身上马。 罗焕问道：“父帅，您是要……” 罗成道：“六哥的仇，必报！！” 苏庆残部狂奔十里，见并无追兵这才稍稍喘息，一千精兵被二十人杀了个人仰马翻，只十三骑侥幸死里逃生，如何不叫人胆寒，苏庆看着自己震裂的虎口倒吸了口凉气：我虽仗着玄铁刀，削断了其枪头，然此人武功绝对在我之上，燕云十八骑…… “少将军，对面山头似有一人！”一句话打断了苏庆纷飞的思绪，天色微明一道银光伫立在山顶，苏庆催马挺前，战马走出十余步：“来者何人？” 罗成哪里还讲什么来将通名，轻磕马鞍，白云驹顺势而下，势如闪电，二马相距一丈远，一式长虹贯日，银枪脱手贯穿苏庆咽喉，二马一错镫，罗成顺势将银枪从苏庆脑后抽出，可怜苏庆还没明白咋回事呢，便已一命呜呼，其手下残部个个吓得面如土色，罗成银枪秋风扫落叶，眨眼的功夫，旷野上留下了一片死尸。 夜尽天明，紫金关内众人相视无语，如今粮草尽失，主帅负伤，军心不稳，如何是好？ 守城兵士来报：“苏定方南门叫阵。” 程咬金提斧起身：“我老程今日定要砍了苏定方这厮！”疾步向厅外走去。 “众将无令不得擅自出战，待越国公回关再作商议。”秦琼立在正厅门口。 秦王上前道：“并肩王重伤未愈，怎的起身？” 秦琼道：“秦琼来给六弟上柱香。昨日之事我已知晓。”正厅气氛悲凝。 “报，王永安将军方才强闯南门……” “什么！？”秦琼惊呼一声，再度吐血，倒地不起。程咬金扶起秦琼大喝：“军医死哪儿去了！”正厅乱作一团。 赶至南门，王永安哪里是苏定方对手，再加上报仇心切，方寸大乱，秦王急命史大奈出关，却见胖和尚从天而降掂起永安后衣领，纵身一跃，已至城头，“阿弥陀佛。”定睛一看，原是智无大师。 苏定方恼羞成怒，对着南门大骂…… “苏元帅已能领兵叫阵，想来伤已大好！”罗成已至南门。 苏定方一见罗成，催马走上前来：“原是罗少保，人逢喜事精神爽，伤自然无碍，倒是罗少保昨夜彻夜未眠劳心费神，今日亦能出战，真叫本帅意外。” 罗成冷笑：“苏元帅既有喜事，罗成不敢失礼，只昨夜奔波未能仔细筹备，仅此一物，望苏元帅笑纳。”遂将苏庆人头丢出。 苏定脸色大变，跌下马来。 …………………… 紫金关内，众将军齐聚正厅沙盘演兵，布局防控，分析战况。 秦王道：“紫金关兵马只剩三万，关内存粮仅供十日所须，刘黑闼大军十万余众，如何与之相抗？” 罗成道：“秦王无须担忧，白高德所领五万精兵明日应至，只是粮草不济确为大患！” 正在此时，帅府守卫来报：“禀秦王，关内百姓得知军医粮被毁，自献家粮，解我军之患。”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秦王一向仁厚，此为民心所向。”谢映登转对罗成道：“四十六弟，可知贫僧为何来此？” 罗成笑道：“哥哥不会又是为罗成走这一遭？” 谢映登正色道：“然也，昨日三哥飞鸽传书，太子起奏，越国公无诏擅离职守，不顾大局，圣上下旨命齐王押越国公返京，恐怕此时圣旨已在路上。只是未料想四十六弟如此神速已至紫金关。” 罗成露出一丝苦笑：“齐王早已恨我入骨，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擅离职守原也不是大罪，但太子知晓此事未免太快！” 秦王道：“大哥为何如此相逼，看来此次又是本王连累越国公……” 罗成道：“秦王何出此言，秦王厚德吾等自愿追随，只是此事怕不是如此简单，军中之事，只一日长安便知，秦王细想便是。” 秦王长叹：“事有轻重缓急，”亲拟奏折一份交于史大奈道：“八百里加急亲自送至长安，”转身对众将道：“眼下先解紫金关之围，再言长安之事。” 秦琼道：“秦王此次可下定决心？” 李世民看着秦琼道：“兄既不友，弟无须恭！” “刘黑闼旧部曹湛起兵，蔚县告急…………”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背水一战水深火热兵不厌诈欲擒故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