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 追踪
这边大块儿头一走，姜云就给熙英打了电话，让她赶快赶来医院。 今天留守在酒店的熙英自然不敢怠慢，应下之后火速准备妥当带着一背包玄英需要的装备赶了过来，前后不过十几分钟的时间。 “怎么样，应该来得及吧？”看着麻利的从熙英手里接过笔记本并把某个装置插到电脑上开始飞快击打起键盘的玄英，姜云问了一句。 “放心吧先生，讯号传输的范围很广，他跑不掉的。”玄英头也没回。 姜云嗯了一声，不再多话，专注的看着玄英在电脑上飞快的cao作着。很快，一个虚拟的平面地图出现在了电脑屏幕上，几人所在的医院在上面用圆圈标注了出来，而在不远的地方，一个红色的小点正在缓慢的移动着。 那红色小点不是别人，正是刚刚因为嚣张而被教训了一顿然后老老实实滚蛋了的大块儿头。 估计这家伙怎么也不会想到，姜云刚才到最后的时候只所以好说话，就是因为打定了在他手上动点手段的主意。 他之前只所以会跟玄英交头接耳，就是问问玄英身上带没带着定位器。而临走时候玄英拍他那一下子不过是掩饰，为的就是把定位器弄到他的身上罢了。 画面上的红点还在缓慢的移动着，显然还没有到目的地，不过看他的方向，应该是朝着洛杉矶市区的方向去。 “这家伙应该是去向上面的人汇报去了吧。”玄英刚刚已经粗略的跟熙英解释了事情的经过，她自然也清楚了事情始末。 “先生接下来打算怎么做？”玄英回头，看向姜云。 “现在还没有打算好，不过不妨碍我们先跟去看看。”姜云暂时也没拿好主意，定位大块儿头的行踪也是他临时起意的一个想法，但是这想法太危险，不到必要，他也不想这么做。 玄英跟熙英都是以他为首，既然他做了决定要去，两人自然不会有什么反对意见。当下跟护士长交代了一声，三人直接从医院出来，熙英开车，跟着电脑地图上的指示，开始前进。 虽然地图上看起来距离很短，但实际距离已经算远了。车子开了几分钟的功夫，地图上的红点就已经停了下来，显然是大块儿头到了目的地。 “先生，他已经停下来了。”玄英及时的汇报了情况。 “在什么地方？”后座上一直闭目养神拿捏着主意的姜云睁开眼，问了句。 玄英很快从地图上搜索到了位置，那里是洛杉矶的一处酒吧，没什么名气：“是市区外围的一家小酒吧，没什么名气。” “你有什么看法？” 玄英正色道：“这酒吧估计八成是他们活动或者接头的据点，想来他要见的人应该是在这地方。不过也不排除是他自己跑到这地方来放松，不过可能性不大。” “你和我想的都一样。只是这么一来，不能贸贸然进去了，不然弄不好反而把自己搭里面，让人家给瓮中捉鳖了。”姜云眉头皱着，有些无奈。 “难道我们要打道回府吗？”熙英抬头从后视镜里向着姜云看了一眼。 “不。虽然贸贸然进去比较麻烦，不过都到了眼前了，不能这么灰溜溜的回去。” “那先生您想怎么办？”熙英问了声。 拐过街角，已经隐约能够看到目的地的那家酒吧。车子隔着几十米的距离停在了路边，三人都没有下车，反而安静的注视着那边。酒吧门口站着两个彪形大汉，显然是看场子的。时不时会有一两个客人进入，这两人的目光从来都没有松懈过。 “想不露面不被人发现的混进去看样子很不容易啊。”姜云看着酒吧方向，皱紧了眉头，“除非像办法把门口这两个大汉给弄走才行。” “不止这两个人的，先生。”熙英突然插了句嘴。 姜云眉头一挑：“什么意思？” “这里应该是他们的聚集点无疑，所以戒备才这么严。您看的两个只是明面上的，暗地里还有暗哨在。”熙英指了指对面的一家便利店，“您自己仔细看监控那个便利店，就会发现问题了。” 姜云顺着她的手指看去，也没觉得什么特别。盯了一会儿，他才发现有点不对。首先那门口应该是对着接到和门向的监控器角度截然不对，不但没有微倾向下，反而直愣愣的想着对面……也就是酒吧方向。 其次就是里面的店员，车里这个位置刚好是能看到结账柜台的。这个时候店里没什么生意和客人，一般这种情况下，店员虽然不能擅离岗位，但其实都是能够自由活动的，比如看个手机玩个游戏什么的，偶尔抬下头看下周围环境也算正常。只是仔细观察就会发现，这个店员隔三差五的抬头也总是看向酒吧这边，一次两次也算正常，但此次都如此就有点蹊跷了。而且再细心点就会发现，每次酒吧来人，这店员总会下意识的适时抬头亲眼望上一眼，回回都没落空，不然推断应该是靠着监控一直监控着酒吧这边。 “这店员跟监控倒是有点猫腻，不过未必一定是这帮人的帮凶吧？也有可能是警方的人那？”姜云适时的反问一句。 “您应该仔细留意这店员跟门口这两位脖子上露出来的那纹身，那显然是一样的纹身，也是18街里比较风靡的一种帮派成员的标志。这跟那些黑话和手势是一个道理，算是一种辨认的手段。而且刚刚双方对视过不下三次，甚至互相点头示意过一次。”熙英堪堪道来，这个时候的表情和模样显得格外认真和专业。 姜云不由点头，这种事儿果然她们这种专业人士比自己这种半吊子眼力和辨别力要强的多，两者根本不是一个档次上。如果不是熙英提醒的话，估计他肯定不会觉得这便利店的店员有什么问题。 “而且不止是便利店，您仔细看看门口不远那个乞丐。”玄英也适时的开口。 “乞丐？”姜云一愣，目光四下扫了扫，没有发现，“在哪儿？” 玄英隔着前挡风玻璃一指：“右边那杆路灯后面的墙边。” 姜云仔细看去，这才发现那路灯下阴暗的影影绰绰居然是个乞丐，只不过他那一身灰不拉几的衣服跟周围的墙壁和夜色太贴近了，不仔细看根本注意不到。 现在看到了乞丐，那自然就好注意了。只是这乞丐脑袋上还带着一顶破旧的帽子，因为头顶灯光照射的缘故，根本看不到他的脸。只能勉强根据他一点点的肢体动作和摆动来猜测他的行为。 如果说刚刚便利店的监控还有便利店店员熙英指点之后还能仔细的分辨出来，那这个乞丐，以姜云的眼里实在是看不出来什么端倪。虽然他并没有身边每经过一个人就伸手要钱，但实际上本身也并不是所有乞丐都会那样做。而且他现在缩成一团躲在角落的样子也实在挑不出太多的毛病，谁也没有规定乞丐一定要待在垃圾桶边，谁也没有规定乞丐一定要守在人多的交叉路口，谁也没有规定乞丐不能贴墙安静的待着。 看了好一会儿，姜云也没发现什么问题，不由的看向玄英，道：“这乞丐也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吗？” “当然有，难道先生察觉不出来吗？”玄英反问。 姜云老实的摇摇头，也不觉得难看或者丢人。 “先生您不应该光靠看的，有些事情要合理才行。”熙英也说了一句，显然两人没有直接告诉他答案，也有些想要培养他某些能力的意思。 “不能光靠看的？有些事情要合理？”姜云呢喃着皱起了眉头，再次看向乞丐。只可惜不管怎么看，他明显就在怪圈里面，根本发现不出来问题。 “看样子我没这方面的天赋，以后这方面的事情还是要靠你们两个了。你们还是直接给我解解疑惑好了，这哑谜我是猜不了。”姜云倒也干脆。反正在这两位面前他也无所谓什么面子问题。 “现在这个时间说不上太晚，但其实已经不算早了。一般除非是某些特殊的商区商圈，不然很少有乞丐会活动到这么晚的。就像您在国内很少会在普通的街区见到上‘夜班’的乞丐一个道理。” “而且这个世界上的乞丐其实有很大一部分都是被一些人当做职业来做的，虽然我们可以把这位当做是真正的乞丐，但这个时候即便是乞丐也是要休息的。从头到尾您应该注意到他并没有主动乞讨过，或者闲散活动过，那么很显然应该是在休息状态才对。” 玄英一边解释着，一边摇下了车窗。 随着窗户摇下，原本有些低弱的音乐声瞬间变得吵闹起来，显然这是来自于不远处的那家酒吧。 “您觉得在这种环境下，特别是那么近的距离下，适合人休息吗？这种分贝只会吵到让人休息不好，与其在这里还不如选个安静的地方。” 姜云恍然，这么一说还真是。这乞丐从头到尾身边也路过不少人了，都没见到他动过或者出手掏过财务，显然是所谓的休息状态。 “不过说不定这乞丐比较喜欢这种氛围那，他就是喜欢听音乐看热闹所以来这里。”姜云照旧反驳。 “首先，任何一家正式经营的店面门口都不会欢迎一个乞丐驻扎的。特别是对于一个黑帮的聚集点来说，那帮脾气暴躁的混混们更不会对一个寻常乞丐客气。可是从头到尾您也没看到过门口那两个看守对这乞丐表示过一丝厌恶或者驱逐的态度吧。甚至都不曾往他那边多看几眼。” “但是如果你注意过往来这家酒吧的那些客人你就会发现，几乎所有人对这个乞丐的态度都是习以为常没有丝毫惊讶或者厌恶。即便他身边路过再多人，包括那些打扮的妖艳招展的女人。” “人在一般情况下，路过他身边肯定会注意到他的存在的，或多或少都会表现出来天生对于脏乱事物的一种疏离和反感甚至于厌恶。但是所有经过他身边的男男女女似乎都没有这方面的反应，最激烈的不过是经过他身边的时候绕远了一点。” “显然这些人应该对这个乞丐习以为常了。只有人习以为常才会对某种事物持坦然的态度。就像如果上班要经过一个臭水沟或者垃圾堆，一次两次会表现出厌恶反感，但时间长了之后从表情上也不会再发现什么负面的情绪了。因为习惯。” “显然所有人都习惯这个乞丐出现在这里，显然他的存在不是一天两天。但是对于一个黑帮聚集的场所，绝对不可能让一个无关紧要的乞丐守着这么近的距离天天出现的，要知道复仇刺杀这种事对黑帮人来说从不少见。” “当把所有的东西理顺之后就不难想到，这个乞丐很有可能也是他们刻意安排的。” 玄英最后下了结论。 “佩服！”姜云深吸了一口气，冲着玄英伸出了大拇指。不得不说，光凭这一点，这姐妹俩就是不可多得的好助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