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你是个恶魔
洛杉矶市立中学，坐落于洛杉矶近郊，属于市里数一数二的私立高等半日制中学。 铃声打破了原本的安静，隔了没多久，一群群年轻孩子们蜂拥而出。 “霍兰特，听说派恩那小子最近到处说你坏话那，怎么你也不管管？” “沃特，你可别耍我。” “你不会真跟她们说的似得怂了吧？怪不得小胖子敢这么说。” “放屁！我怎么会怂！派恩那混蛋敢黑我？！” “诺，那小子不就在哪儿，你自己去问不就好了。” 沃特指了指一个小胖子。 “fuck，老子今天一定要他好看！” 霍兰特愤怒的朝着小胖子追了过去。 他身后，沃特兴奋又紧张的掏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 “先生，您交代我的事情我已经办好了。” “钱我放在你家门口的邮箱下面了。” “谢谢先生。” “嘟……嘟……” 沃特拎着包兴奋的往家跑。 而就在他对面的长椅上，一个男人正扣开手机，把一张电话卡取出来。 …… “FUCK，派恩，你TM往哪儿去！” “当……当然是回……回家啊。” “回家？！老子有笔帐要跟你算一算！” 霍兰特拽着小胖子，钻进了一个偏僻的巷子里。 “你要干什么？” “你昨天是不是背后说我坏话了？！” 霍兰特恶狠狠的瞪着小胖子。 “没……没有。” 小胖子畏惧的看着他。 “沃特已经告诉我了，你敢说没有！” 霍兰特狠狠的踹了小胖子一脚。 小胖子惨叫一声撞在了墙壁上，捂着肚子哼哼着，他抬起头，怨恨又畏惧的看了霍兰特一眼。 “你他妈的还敢瞪我？” 霍兰特再次飞起一脚，踹在小胖子的肚子上。 “就你这样的废物，也TM敢在背后说我坏话！” 他气急败坏的踢打着小胖子，嘴里不停的咒骂着。 小胖子的拳头紧紧的握了起来，他悄悄的从书包里摸出了一把弹簧dao，死死的捏在手里。 “呦，这不是霍兰特吗，你又在欺负谁那？” 两个小姑娘突然出现在了巷子口。 “走吧别看了，你不是说去逛街吗。” 旁边那个小姑娘拉了拉同伴，似乎很不喜欢眼前这种场景。 “别着急啊卡莉，哦，你看你看，那不是暗恋你的那个小胖子派恩吗！” 丽娜拉住了想要离开的卡莉，指着缩在地上的小胖子嚷嚷着，有意无意的，卡莉这两个字眼咬的格外的重。 霍兰特随意的扫了两人一眼，突然拎起小胖子的脖领将他拽了起来。 他啪啪的拍打着派恩的脸颊：“喂派恩，你不赶紧睁眼看看，那可是卡莉啊，你暗恋的对象诶。” 小胖子倔强的别过头。 “够了吧霍兰特。” “怎么？心疼这小胖子了？谁知道他是不是天天拿着你的照片撸啊撸来着。” 小胖子咬着嘴唇，一丝鲜血溢了出来。 “你……” “我怎么了？看上我了？要不今天晚上来我家我安慰安慰你？” 霍兰特肆意邪恶的扫视着卡莉。 小胖子的拳头紧紧攥着，指节发白。 一旁默不作声的丽娜突然拽了拽卡莉的胳膊：“走吧，你还真关心那个废物小胖子啊，连还手的胆量都没有，废物一个。你看他现在的样子连只狗都不如。要我说还不如答应温斯特那家伙那” 卡莉厌恶的看了派恩一眼。 头也不回的跟着同伴离去。 小胖子看着卡莉的身影，眼神充血。 “人都走远了还看，你这样子还真是像条狗啊。要不要回头帮你找别人要一张卡莉的全裸照让你舔一舔？我想温斯特那家伙会那么多花样，一定能拍出不少经典的照片那……” 如果我是你，有人敢欺负我，我一定拿这把刀狠狠的捅他几刀…… 最窝囊的不过是让喜欢的女孩看见自己被人欺负了吧…… 小胖子脑中突然浮现前几天挨打后带他去看医生的那位好心青年的话…… “FUCKYOU！” 小胖子突然像疯牛一样抱住霍兰特狠狠的撞向墙壁，他从口袋里摸出那把弹簧dao，按下弹钮，发疯了似得捅向霍兰特。 然而刀口却没有刀刃弹出来。 被小胖子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的霍兰特隔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恼羞成怒的他一把拽过小胖子的头发将他的脑袋狠狠的撞向墙壁。 然后他捡起地上的一块砖头愤怒的朝着小胖子砸去。 小胖子的脑袋开了瓢，血流了一脸，狰狞而吓人。 “如果我是你，现在就会停手的。不然再砸下去一定会出人命。” 幽幽的声音在背后响了起来，霍兰特吓了一跳。扔下砖头回过头，一个陌生的年轻人正微笑着站在他身后。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笑容让霍兰特觉得格外的恐怖，他慌张的连滚带爬的往巷子外冲去。 年轻人没有去管霍兰特，而是掏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 “事情做的不错，钱我已经放在你家门口的邮箱下面。” “谢谢谢谢，如果还有需要帮忙的可以再联系我。” 看着正在挑选衣服的卡莉，丽娜小声又谄媚的回应着。 电话那头传来嘟嘟的忙音。 “怎么了丽娜？你今天有点奇怪。刚刚是谁的电话？” “家里来的电话，我有些事先走了。” 丽娜甩下一句话，急匆匆的跑出商店，脸上有掩饰不住的惊喜。 掉包一把弹簧dao，顺便拉上小胖子的暗恋对象出场露脸损几句就拿到几千美金……也不知道以后会不会有这种好事…… …… 年轻人再次扣出了手机里的电话卡。 地上的小胖子正在努力的睁开眼，他看着年轻人，张口说话，却支吾不清。 “这是个残酷的世界啊。快点长大吧。” 看着小胖子，姜云轻声感慨。 他重新换上电话卡，拨通了某个号码，不久后，一辆汽车载着他跟小胖子出现在了某家医院里。 小胖子的伤势被定为二级轻伤，外加中度脑震荡。 不过在三万美金的掩盖下，医院并没有因此报警，而是只负责了医治。 当然身为小胖子的父亲，被姜云特意调查过甚至摆了一道的柯基诺顿先生也没有通报警方。 “霍兰特那混蛋小子把我儿子伤成这样，我一定要找律师起诉你们！” “起诉的权利在你，不过我要是你绝对不会这么做。” 姜云慢条斯理的切下一块牛rou，优雅的送入口中之后，才微笑着说道。 柯基-诺顿，派恩的父亲，洛杉矶某家饭店厨房的后勤采买，嗜酒好利，三天前刚刚因为被人举报中饱私囊而被饭店开除…… 埃里克脸给他的资料清晰的浮现在脑海里，当然那资料上面并没有被开除这一项，这是姜云的杰作。 “不这么做？我儿子被你们伤成这样难道还指望我忍气吞声？！” 柯基愤怒的嚷嚷着，狠狠的朝着餐桌锤了一拳。 酒杯盘子纷纷一震。 姜毫不在意，依旧我行我素的将最后一块牛排放入口中，才拿起一旁的餐布，优雅的擦了擦嘴唇。 “如果我了解的没错的话，柯基先生几天前似乎是失业了吧？” 愤怒的男人微微一愣。 “这和这件事情没有关系吧！” “好吧，那我们开门见山的说。这件事情我老板不希望闹的太大，毕竟双方都是孩子。令公子的伤势也没有多严重，完全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柯基的脸色稍稍缓和了一些。 姜云嘴角微微勾了起来。 如果真的要告，看到小胖子在医院的第一时间就刻意找律师起诉了，又何必跟自己跑来这里商议。 说来说去只是钱而已。 这就是人，这就是人性，这就是现实，这就是长大后的世界，那个一直被自己刻意忽视的世界。 “如果柯基先生没有意见，除了医药费之外，我们老板愿意给令公子两万美刀当做营养费。” “两万美刀？！你们是在打发要饭的吗？！” “不不，柯基先生，您没有必要这么激动。这是个很公正的价格。” “FUCK！公正个屁！” “那让我们回到最初的问题，我没记错柯基先生前几天刚刚失业吧；还没记错的话您是因为暗中克扣店内采买的钱所以被开除的吧？在这个至少表面看起来注重风评和人品的国家，这样的行为想要再找一份合适的工作恐怕不容易吧？” “我说了这和这件事没有关系！” “真的没有关系吗？如果几个月之内都找不到合适的工作。您和令公子拿什么生活？政府那可怜兮兮的被人挤破了脑袋的救助金？还是像流浪汉一样等待别人的施舍？又或者卖掉您那辆还没有还清贷款的车或者房子？” 柯基哑口无言，脸色难看。 “银行那帮家伙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吸血鬼，慈眉善目只限于每月您还完贷款之后的那三十天而已。如果您坚持要告，那么律师费那，诉讼费那，整个案子下来要多久？有足够的证据证明令公子一定是受害者吗？或许只是两个小孩子之间过激的斗殴罢了。” 柯基脸色已经开始发白，额头上甚至冒出了细密的汗珠，他看着依旧温柔微笑着的姜云，虚张声势的说道：“不可能！我儿子明明就是受害者！他的伤势你也看到了！两万美金怎么够！” “两万美金足够了，您失业之前一个月不过两千美金，算上偷偷从采买费里挪用的。也不过三千多吧？现在您只需要在这张纸上签个字，就能拿到半年的薪水，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再说了，如果您愿意息事宁人，我还可以让您前老板保持沉默，这样不会有人知道您挪yong公款的污点……” “不，不，这不一样，我儿子是受害者，这根本不是一个性质！” “没错，确实不一样。如果不是令公子受伤，我甚至不能想象您接下来的日子。没有收入，又要还贷，又要生活花费，您觉得您能好好的生存下去吗？” “如果您还觉得两万美金太少，那么就告吧，我可以帮您联系律师。但是相信您也知道一旦进入扯皮状态，短时间内不但这两万美金您拿不到，令公子的医药费也会够你头疼的。” “而且那帮律师好像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吧？” “那么，柯基先生，您该作何选择那？” 姜云微笑着将准备好的两万美刀和和解书推到了柯基面前。 柯基沉默着，最终拿起了桌子上的和解书。 “为什么会有这样一条！” 如果甲方反悔，单方面违约，应赔付十倍和解金共计二十万美刀…… 柯基惊怒的指着和解书看向姜云。 “只要您不反悔，那只是一段多余的文字而已。还是说您有着反悔的打算？”姜云还是那副微笑的表情。 柯基愤怒的看着他。 “你是个恶魔！赤裸裸的恶魔！” 他猛然抓起笔在和解书上签字画押，然后一把抄起桌子上的美刀摔门而出，从头到尾没有多看姜云一眼。 只留下一句愤怒的咒骂，在房间里不断的回荡着。 恶魔吗？……看来自己真的变了不少啊。 姜云微笑的转头看向窗外。 阴暗冰冷的天空一如他嘴角温柔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