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地下交易
来者正是那许久不见的左思，但他此行来还带了一个潘安不认识的人。 “安仁兄，这位就是陆机。”左思介绍道。 潘安觉得有些蛋疼，现在自己家里居然有三个东吴陆家的人，要是司马炎知道这事，即使不降罪下来，也不会给自己好脸色看了。 这个陆机长得身长七尺，声如洪钟，一看就是个直爽性子。 他很自来熟地握住潘安的手，不断致谢，就好像潘安已经答应了他们兄弟的请求一样。 潘安把左思拉到了旁边，小声问道：“陆机此人不是和你不对付吗？怎么你还要反过来帮他？” “安仁兄此言差矣，官场之道岂是如此简单，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一时的朋友。”左思丝毫不以为意，仿佛以前贬低他才华与陆机根本无关。 不过他说的这话倒是精辟至极，与他那性子根本不符。 “这话，是谁教给你的？”潘安不解地问，这思想意识的开放程度，已经直逼21世纪了。 左思指了指陆机，答道：“就是他咯！” 潘安面色凝重，脑海中已经闪过无数信息，他万万没想到自己会在这种情况下和陆机见面。 没错，陆机按照史书的记载，和潘安的渊源颇深。 陆机出身名门士族，为孙吴丞相陆逊之孙，其父陆抗亦为孙吴大司马，陆机为陆抗第四子。他年少时有奇才，文章盖世，倾心儒家学术，非礼不动。 在孙吴灭亡之后，他退居家乡，闭门勤学，累积十余年。由于陆机父祖宗亲在孙吴都位居将相，功勋卓著，他深深感慨吴末帝孙皓抛弃祖业，投降西晋。 还评论孙权得天下、孙皓亡天下的原因，又追述自己祖父、父亲的功业，并创作了《辨亡论》。 陆机的诗重藻绘排偶，骈文亦佳，与弟陆云俱为西晋著名文学家，被誉为“太康之英”。 与潘安同为西晋诗坛的代表，形成太康诗风，世有“潘江陆海”之称。 所以，当潘安看到陆机的第一眼，就很难对他形成什么不好的感觉，反倒是隐隐觉得有些亲近和熟悉。 但好感归好感，走私军火毕竟是要砍头的大事。 “贤弟，你可知道通敌卖国是诛九族的大罪？”潘安沉声问道。 左思不以为然，反倒是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潘安，说：“安仁兄何以如此紧张，当朝名人，有几个没做这种事？只要没有被发现即可。” “你是说很多人做过这种事，帮助敌国运送军械？”这回轮到潘安郁闷了。 随即，左思详细地说了说现在世道的情况，当然这其中有几分真和几分假就无法考证了。 在乱世之中，私通敌国借以获得好处的事情并不少见，因为在这种不稳定的社会中，你根本无法确定最后统一天下的会是哪个政权。 但摆在眼前的利益，却是可以实实在在享受到的，所以自然就有人敢铤而走险。 再加上地域的原因，两国交战必然会缺乏一些物资，好比南方的势力肯定缺少战马，但打起仗来你却发现南方势力也有战马。 这些战马是什么人卖给他们的呢？ 如果你认为是一些富商，那就大错特错了！如果你作为一个北方势力的君主，会允许自己境内的马贩子做这种生意吗，显然是不会的。 但即便你控制了境内所有的商人，却仍然阻止不了南方势力拥有战马的事实，这里面的真相，就值得研究了。 君主能治理一国的经济市场，却无法控制那些真正的世家大族、名人名士，这个道理在任何时代都是行得通的。 所以，左思要表达的意思就是，现在在西晋任职的官员中，也有不少与敌国在来往。 但具体是哪些人，左思并没有点名。 无疑，那些事情不是潘安该考虑的，现在重点是，自己要不要成为这些人中的一部分。 首先，潘安从来没有想过想当一个清官，因为清官最后的结局，只能是被jian臣害死。 可贪腐却又不是潘安所爱，至少不能从老百姓身上搜刮油水，这样不仅影响名声，更会留下把柄。 要改变命运，要一直往上爬，那就需要钱，需要无数的金钱来支撑。 在这个时代，光有政绩是没用的，有才能的人实在太多，皇帝司马炎也不会特别看重哪一个。 至于他要升谁的官，完全看心情和局势。 心情是下面的人无法掌控的，而局势却是可以cao控的。 现实就是这么残酷，如果你经常送礼给一些在朝堂上说得上话的高官，那么司马炎自然而然地就认为你这个人非常不错。 没办法，众口一词嘛！ 而政绩，也是需要金钱来填的，比如之前的河阳县种桃树一事，没有石崇送的那些钱，能成事吗？ 还有募兵自保，也都是自己掏的腰包。 这些，还都是小钱，真正要进入上流社会，需要的钱财，绝对是个天文数字。 所以潘安很希望有自己的挣钱渠道，现在这个机会就摆在自己面前了。 一个人是否能洁身自爱，关键在于他受到的诱惑有多大，天底下从来没有不偷腥的猫。 难怪陆家兄弟能大大方方地提出这个要求，看来他们根本就没有想过自己会去报官什么的，这对他们根本也无法构成威胁。 大不了就是不找自己做这事，但如果答应了之后又坑他们一把，就另当别论。 潘安再度来到大堂中，笑着问道：“几位，此事风险太大，我恐怕是有些力不从心啊！” 这话的意思就是，风险这么大，如果没有足够的利益，我是不会做的。 而陆家兄弟等的就是这句话，那陆机连忙说道：“潘大人，我们是带着诚意而来，具体的细节，不妨详谈。” 接着，陆机便仔细地说了说潘安如果参与这件事，能获得的利润到底有多少。 不得不说，陆家兄弟还是很实诚的，他们也知道这件事不好做，所以开出的条件也异常丰厚，让人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抬价了。 他们需要的军械数量不多，多了就会引来怀疑，但来来往往，却要做很多次。 至少在近段时间内，他们至少需要购置将近百万贯的军械战马，不错，他们也需要战马，而且量还不少。 买这么多东西要干嘛，当然是打仗，这也就意味着，战争马上要开启了。 后三国时代，东吴最后一个名将陆抗，即将点燃对西晋的战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