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之痕（2）
浪花号缓缓驶入帝都的码头，林秋立于船头，帝都特有的刺骨寒风呼啸而过，这让他更加清醒了。不过眼前的帝都已经不能再用熟悉来形容了，原本熙熙攘攘港口搭建起了好几重防线，王国军仍在不停向港口运送物资。 十余艘战船整齐地排列在码头边上，一切看起来都像是在预备一场不期而至的战争。 老杰克命令水手们在港口七拐八拐甚至不惜暴露他的海上漂移绝技，才堪堪将浪花号驶入了港口。整个码头几乎看不到居民的身影，百年战争中人们层见过这样的光景，所以当一些熟悉的画面再次上演时，他们打算提前做好充足的准备以应对这场又不知会持续多久的战争。 站在船头的林秋十分显眼，更显眼的是他肩上的金色剑盾徽记。 他成功受到了所有人的注目礼。 林秋曾经有个梦想，就是能在一个场面中帅过十秒。他觉得浪花号缓缓驶入码头的过程，就是一张他能帅过十秒的特写，曾经的夙愿近在咫尺，他已然觉得无憾于天地了。然后当他心中默数到第八秒的时候，凌厉的剑势迎面而来。 伴随剑势而来的还有一句女孩冷冷的质问。 “提尔-赛琉斯，你究竟对我做了什么？” 林秋身子一矮，惊险地躲过了这差点把他削成光头的剑技。他第一眼便认出了向他发动攻势的女子，毕竟如此凌厉的剑技即便在帝都也并不多见。 奥菲莉亚。 看这架势，似乎对方已经在码头等了他许久。 奥菲莉亚眼神中颇为幽怨，码头的王国军没有上前阻拦之势，一方面是因为他们知道对这两人而言，他们冲上去绝对是送菜的，另一方面他们知道林秋和奥菲莉亚认识。不只是认识，还在同一所学院就读，同一批次加入教会，还一起执行过S级任务。 而当一个女孩子充满幽怨地对一名同龄男性说出这样的话时，那么情况多半往一些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地方发展而去了。 林秋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来，奥菲莉亚的幽怨被他尽收眼底。他有些懵逼，开始考虑种种可能来…… 难不成是他先成了圆桌骑士引起了奥菲莉亚的不快？ 不对啊，在他的受封仪式上明明奥菲莉亚还笑眯眯地祝贺他来着。 “提尔老弟，你对她做什么了？”老杰克匍匐着身子，缓慢地爬到林秋身边。他刚正在试图将船停靠进码头，然后突如其来的剑势轰海里溅起几仗高的水花，咸腥的海水夹杂着冰碴子溅了他一脸。 同时他望向林秋目光带上了些许钦佩。 你小子真可以。 原来不止艾丽莎和菲尼克斯，就连第三王国的王女也被你…… “我特么怎么知道？”林秋鬼鬼祟祟地观察着港口的情况，所幸奥菲莉亚没有继续攻击他的打算。 实际上，奥菲莉亚并没有干掉林秋的打算，否则那一剑会被她用空间刻印转移到林秋身后，直击他的背心。 自那天在院长室里反常的状况出现后，她就一直处在了深深的疑虑之中。异样并没有就此消失，一些并不属于她的知识就像是后遗症一般不时强行填充进她的大脑里。 这种感觉让奥菲莉亚备受煎熬，太多信息混杂在一起让奥菲莉亚变得极为紊乱，她无从得知当时脑海中的声音是谁的，但似乎一切的异常都和林秋有关。 她发现所谓的“网球”等活动都不是林秋原创的产物，它根本就来自另一个世界，并且还有一套极为完整的规则体系，林秋只不过是把这些“知识”挪用了过来。所以，奥菲莉亚下意识地认为这是林秋搞的鬼。 “提尔-赛琉斯，你给我下来！” 奥菲莉亚毫无王女风范地在港口嚷嚷着，她彪悍的作风让王国军们大跌眼界。在不少人印象里奥菲莉亚的行为举止都完美契合她王女的身份——高贵优雅，实力强大又不欺压弱小，这简直符合他们想象中王女的完美形象。 所以他们觉得奥菲莉亚变成这样，责任一定不在奥菲莉亚，而出在林秋身上。 林秋离开前还被不少居民投诉用“龙骨炮”扰民和增加了帝都许多生活垃圾。一定是林秋对奥菲莉亚做出了非常非常“过分”的行为才招致了现在的局面。 菲尼克斯和艾丽莎也在第一时间听到了屋外的吵闹，她们推门而出，却发现了这样的局面。 尤其是林秋鬼鬼祟祟扒在船头向外张望的动作更加显示了他的心虚。 以林秋的人品，会对奥菲莉亚做出一些不检点的行为吗？ …… 你别说，还真有可能。 菲尼克斯和艾丽莎面面相觑，得出了相同的结论。 这样一来情况就有些复杂了，同为女性的立场让她们无法阻止奥菲莉亚的行为，如果那是真的，她们甚至还要站在同一战线谴责林秋。 “冷静点，奥菲莉亚！”林秋尝试与奥菲莉亚进行沟通，他大脑飞速地运转着，试图回想自己究竟有没有对不起奥菲莉亚的地方。但他发现在自己并没有，唯独在这件事，他敢用君子坦荡荡来形容自己优良的作风。 所以，一定是奥菲莉亚误会了什么。 “也许我们应该找个地方喝杯茉莉花来讨论一下这个问题？” 回应他的是长时间的沉默，他见奥菲莉亚将剑收回了剑鞘，像是默认了他的建议。奥菲莉亚已经失眠几天了，她既憔悴情绪也极度不稳定，她似乎觉得自己被分成了不同的三份，比如刚才向林秋发动攻击的冲动便来自心中暴躁的成分。 而那个成分和混沌教、杀戮之面紧紧地绑定在了一起。 另一部分来自她无法理解的世界，其中包括了一些她闻所未闻的知识。而第三部分，也是能占据主导思维的，是第三王国王女的身份，她认为自己该履行身为王女和教会骑士的职责，与混沌教抗争是她肩负的使命。 或许，她能从林秋身上找到答案，以便让她理解自己的处境。 “老杰克。” “嗯？” “这附近哪里有比较好的茉莉花茶餐厅。” “什么是茉莉花茶？” 老杰克茫然地回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