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七章：事情并不简单
林秋随夜莺上了二楼，这也是瓦克大叔一个人干等了一晚上的地方。 以复古宫廷式建筑作为基础，其中又添加了不少战后才开始流行的水晶饰物作为点缀，而几乎每隔几步，就能遇见一两个严正以待的打手。假面派对结束前，二层很少会有贵族出没，因此林秋上来时，这里只能依稀听到一层欢腾的声音。 打手们显然认识夜莺，纷纷与她点头致意。 而夜莺则依旧笑容满面，说着一些完全不相干的话：“在王都，每个贵族都是孤独的……不必在意他们，他们存在目的只是为了给贵族和商人们提供安全感。” 粉色珍妮向来十分珍惜与王都两大势力之间的关系，就连夜市的大叔大婶们都知道这里是权贵的聚集地，在过去，粉色珍妮每个月都要向冒险者公会支付相当一笔金币防止某些极端的平民袭击贵族。 当然，随着莉雅女皇的上位，贵族和平民间的矛盾正在逐渐好转，恶性事件已经一个多月没有发生了。 夜莺最终将他带进了走廊尽头的一个房间，屋内的设计就如贵族庄园内的私房，雍容华贵，他们常常把情妇藏在这样的地方。屋内弥漫着某种淡淡的混合香味，她点燃桌上唯一一只蜡烛，蜡烛黯淡的光芒并不足以照亮整个房间。 “对普通人来说，这种香气有着催情的功效，蜡烛的亮光也是请专人设计的，他们喜欢这种暧昧与放荡交织的氛围。” 再过不久，二层便会被一阵阵喘息与呻吟占据。 “当然，对于骑士而言，这种香气的作用微乎其微。”夜莺毫不掩饰眼神中的探究意味：“从你进来到坐下，连一点异样都没觉察到，这说明香气在影响你的神经前，就被你体内的力量自动过滤了。” “或许吧，这又能说明什么呢？”林秋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说明你是一位高阶骑士，也说明我该更加谨慎地处理我们之间的关系。”夜莺一边说着，一边在房间内寻找着什么。 “我们之间的关系？” 她的动作停顿了片刻，回过头，眼神似乎有若有若无的挑逗：“这都取决于你。” “还是免了，我是一名自律的骑士。” “你的回答是在告诉我……你来自教会。”夜莺觉得自己离真相越来越近了：“有了，原来在这。” 这女人也太难缠了一些，林秋只是随口一说，夜莺竟然就猜到了他的身份。这让他不由回想起自己刚和海莲娜接触的场景——同样神秘，同样看起来无所不知。只不过海莲娜有她得天独厚的情报网，而这个夜莺只是察言观色。 天知道她用自己的天赋知道了多少贵族的把柄。 “塔伦王国很少有正统的骑士，而他们也从不会拒绝一位女士的邀请……不过，最重要的是，你的佩剑——你不是王国军的一员。” 说着，她从床下的暗格拿出了一封信。这是贵族或商人们通常与寂静玫瑰刺客们的联系方式，越是权高望重的人，顾虑也越多。贵族们从来不傻，即使他们决定了借助寂静玫瑰的力量除掉某人，他们也会把自己和这些事撇得一干二净。 而不在刺客那里留下把柄，也是极为重要的一环。 “所以说，你应该知道自己今天的行为有多扎眼了吧？”来找她的人往往心里有鬼，他们总是尽可能避免与刺客进行直接接触。而敢于在众目睽睽下和一位接待员谈论寂静玫瑰的人，绝对不会成为她的雇主。 “这么说来，你们也不知道雇主究竟是谁？” “通常来说，我们只需要干掉委托的目标，钱就会自动送到我们手里，在这个流程里，我们也并不需要知道是谁委托了我们……不过，其中也不乏一些奇怪的任务，这就让我们不得不对雇主的身份产生好奇。”夜莺依然在施展着自己敏锐的洞察力，她希望弄清楚眼前的少年在整个事件中究竟扮演着怎样的角色。 “比如这次的任务。”林秋的回答也没有让她失望，一下就说到了点子上。 夜莺不置可否：“没错，比如这次的任务。” “绑架不属于你们常见的任务？” “不，绑架只是最普通的任务。”她缓缓将信件摊开，纸上字迹潦草，只有短短一句话：“午夜，宴会开始时，替我们干掉庄园里的守卫。庄园里有个小女孩，不要伤了她。” 这看起来也是最普通的那类任务。而信上并没有人提到绑架露娜的事。 “奇怪的是，我们还从没遇见过自己完成任务的雇主。我的人到那里时，庄园内已经‘空空如也’了。” “这么说，你正在试图撇清寂静玫瑰和这件事的联系？你觉得我为什么会相信你？”林秋眉头一皱，发现事情并不简单。夜莺兜了这么大一个圈子，就是为了告诉事情不是她们做的？ “你当然不用相信我们，因为这位神秘的雇主似乎看起来希望让你们认为是我们做的……所以，你现在有两个选择，一个是抓了我送去柯丽雅那里审问，当然，这也许会遭到我的竭力反抗；或者，你也可以告诉我，这位神秘的雇主究竟是谁？” 这也是夜莺决定将林秋带上二层的原因。 寂静玫瑰并不介意背黑锅，但至少要背得明明白白。柯丽雅庄园遭到血洗，这很可能让她惹上这位公会里曾经的元老，以及整个塔伦王国，即使聪明如夜莺也不得不提早做好准备，迎接这即将到来的风暴。 然而，夜莺的话既没有开启林秋睿智的思维，反而让他一头包，他不得不推翻自己原先的理论——他本以为的雇用寂静玫瑰的人是混沌教，他们希望借夜莺之手潜入内城并带走露娜。但如果夜莺说的是真的，寂静玫瑰的人没有参与其中，下手的人便很有可能不是混沌教了。 对内城的事物了如指掌，同时又有能力在所有人发现前清洗柯丽雅的庄园，这种行为更像是来自内城内部某个大人物的手笔。 “你也不知道，对吗？”夜莺很快读懂了林秋的表情：“那么……今晚的谈话很开心。” 话音落下的瞬间，夜莺忽然碰翻了桌上的蜡烛。火光熄灭，一股浓雾在短时间内弥漫开来，林秋听到了几声脚步，而夜莺的声音已经在窗口处了：“我们还会再见面的，骑士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