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卷 杀手的性别
左前在黑暗里摸索着找出路。前方出现一束摇曳的光。 “嘎嘎哥，快过来。” 是格桑。左前追着光跑过去。格桑举着油灯，他的眼睛在油灯的映照下闪着纯真的光，两个脸蛋红扑扑的。 “怎么睡在里面了？” 左前左右看看，一拍脑袋，他在帮寺庙重新粉刷墙面，庙里有条通道，他竟然在里面睡着了。 “中午跟多吉他们喝了点儿酒，想打个盹，没想到睡到天都黑了。” “嘿嘿，嘎嘎哥还没有我酒量大。” “你个臭小子，才多大就喝酒。” “阿妈说没关系。” 格桑很爱笑，左前不管什么时候看他，他都在笑，模样特别可爱。左前伸手掐掐他的脸蛋：“走，哥哥带你喝酒吃rou。” “嘎嘎哥跟格桑回家，阿妈做好饭了。” “好。”藏人热情好客，左前也从不拒绝别人的邀请。他把格桑抱起来，让他骑在自己脖子上。“小心手里的灯，别把咱俩都点了啊。” 格桑抱着左前的脑袋，“咯咯咯咯”笑个不停。 寺庙建在山腰上，从寺庙到村落要走一段下山路。路是碎石子铺的，走在上面“咔嚓咔嚓”的声音会一直回荡在山谷里。 “嘎嘎哥，有位拉姆一直跟着咱们。” “拉姆要跟也是跟着哥哥我。” “为什么跟着嘎嘎哥？” “当然是我帅啦。”左前转身朝后面看，却没见到人。“哎，你什么时候学会骗哥哥了？” “格桑不骗人。jiejie是拉姆，一下子能看见，一下子又看不见。她现在在房檐上。” “呦，会飞呀。真是仙女？”左前抬头往上看，一个黑影啾的不见了。靠，不会见鬼了吧？左前怀疑中午酒喝多了，不但忽然想跑肾，还出现了幻觉。“格桑，你先回家。跟阿妈说哥哥今天有事情，不过去了。” “嗯。格桑会跟阿妈说嘎嘎哥见拉姆，忙。”格桑从左前身上爬下来，把油灯放在地上，笑着跑开了。 左前弯腰拿起油灯。Zang区晚上很冷，山谷里风也很大。油灯有玻璃罩保护，火苗稳稳地燃烧着。倒是左前觉得有点儿冷，不自觉地往衣领里缩缩脖子。 原本安静的村落突然响起一阵狗吠。接着，好像整个村子的狗都叫了起来，此起彼伏。 左前胆子很大，除了鬼什么都不怕。眼下月黑风高，狗乱吠，大有阎王出巡，生人回避的意思。想到这些，左前一下子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喂，不好好在坟里舒舒服服地躺着，跑出来吓唬人干嘛？” 左前举着灯四下照了一圈。忽然，油灯的玻璃罩被石子打碎了，火苗剧烈的来回摇摆。映在墙上的影子张牙舞爪地扭动着。 左前忙用手护住火苗。一阵“窸窣”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有什么东西在他脖颈上掠过。他迅速回头，依旧不见人，就在他以为是自己神经过敏时，那东西又袭向他的脖子。 左前连吓带气，整个人都炸了。 “cao！”左前因为肾上腺极速上涨，反应比平常快了很多，身体也随之更加敏感了。他察觉到右后方的温度有细微变化，反手将油灯直接砸了过去。 油灯摔在地上，火苗因为煤油泄漏“噗”地烧起来，一时间火窜得老高。周围的环境随着火光忽明忽暗。左前的大脑在繁乱中反而越来越冷静。 他闭上眼感受着对方移动时带动的气流，踩准对方步子节奏，冷不丁从与对方的缠斗中抽身出来，回头一把抱住这个在他身后晃来晃去的“拉姆”。 对方很瘦，骨架纤细，虽然瘦，但摸上去却又十分柔软，腰肢曼妙。左前忙松了手，他没想到对方真是女人。 “居然被你抓住了。”那人的声音像没发育的孩子，听不出是男是女。 左前一时大意，让那人钻了空子。那人用大拇指猛戳左前腋下的xue位。左前顿时全身酥麻，动弹不得。 那人架住左前的胳膊往反方向撅过去。左前只能快速顺着对方的劲道向同方向扭转身体，卸掉那人的力气，从束缚里抽出双臂。 就在这一局的过招中，左前的手无意间触碰到对方的下身。他全身一僵，竟忘了把手收回来。对方也停下动作。两人僵持了一会儿，直到那人问了句“摸够了吗？”左前才反应过来，当即退开。 怎么是男的？左前借着已经变得微弱的火光看向对方。刚才明明觉得胸前软软的。他交过女朋友，知道那种感觉，虽然觉得对方罩杯不大，可也不该是男人。 直到看清那人的模样。“是你？”在此日之前，左前还真摸不准这人的性别。地铁里见到他时，他打扮的像个学生，头发很短，眼睛大大的，那么瘦，根本看不出是男孩还是女孩。那次左前只是从他的穿着上猜测他是男孩子。 “你什么你？我叫贾如。当然，我也可以叫任何名字，但你叫我贾如吧。”贾如双手插在兜里，耸着肩，朝左前笑笑。 “你怎么在这儿？装神弄鬼的。咱俩这不会是旅行中的偶遇吧？” “我愿意在哪儿就在哪儿。看不出堂堂警察竟然怕鬼。哦，对了，你不是警察了。” 左前的脸冷了下来，摆开架势。“我不是警察也可以抓你这个杀人疑犯。正好，择日不如撞日，你趁着今天就地伏法吧。” “什么疑犯，这称谓太难听了。你有证据指明我杀人了？”贾如笑得很愉快的样子，让左前看着牙痒痒。“刚才你肩膀上的小毛头眼睛真贼，居然能发现我。你还不如他呢。前刑警先生，不瞒你说，在下是A级杀手，杀的人可不止你看见的那一个。有本事的话就抓我吧。” 说着，贾如甩出一把折叠刀，眨眼功夫已经到了左前面前。 左前猛地睁开眼睛。天花上的顶灯是之前那个租户安装的，左前一直看不惯它花里胡哨的样子。 “醒了？” 左前转转眼睛寻着声往旁边看。临江先抱着笔记本坐在床边的椅子上，见他醒了，拿了杯水递给他。 “我睡了多久？”左前摆摆手。他不想喝水，他有些迷糊。为什么梦见贾如了？为什么梦见西＊Zang了？抛开这些问题，跟“沼”过招后，左前倒是想明白了一件事儿，贾如身为杀手，这些年还能让他活着，应该是手下留情了吧？ “大哥，现在五点半，您说您睡多久了。”临江先把水放下，凑到左前近前，“哎，昨儿送你回来那女的谁呀？” “女的？谁送我回来？”左前“腾”地坐直身体，话还没说完又重新跌回床上。“晕……” 临江先“啧”了声，拿出手机举到左前眼前，屏幕上是贾如。“就这个。” “临江先，您是我哥。”左前抢过手机，看了眼临江先偷拍的模糊身影，咬牙笑着问。“您哪只眼睛看出这是个女的？” “就凭我这双多年阅女无数，练就的火眼金睛，我用全部财产跟你打赌，她就是女的。” 左前懒得搭理他，撑着床慢慢坐起身。“五点半？”他抓抓头发。手已经包扎好了，但还是很疼。他晃晃悠悠站起来往厕所走。走一半，突然意识到时间不对，回头问临江先，“今天几号？” “27号。你睡傻了？” “卧槽！白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