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案发现场
2015年7月25日，上午十点左右。 左前在白鹭景苑转了两圈。 白鹭景苑里由一条蜿蜒的水渠贯穿整个小区，一栋栋楼宇就像珍珠装饰在这条水做的项链上。水岸边种植着高大的椰树，和层次丰富的开着花的树。左前叫不出它们的名字，就觉得走在其中特别惬意舒服。 商晴过去总和左前说老了要来南方住。 她向往着可以在阳台上种好多好多漂亮的花，可以在冬天搀着左前的胳膊一起在外面晒太阳的生活。 她说要和左前作一对可以在雨季为彼此贴上去湿膏药的老头老太太。 她还经常说想去XZ左前突然意识到他一直跟随商晴愿望里的脚步，追着赶着，生怕被落下。 他深吸口气。空气里尽是不知名的花香，这么美的地方，此刻却因为有人被残忍的杀害而笼罩在愁云惨雾里。 他停在林小雅家楼下，点上烟，拿出手机拨通家里的电话。铃声响到快断时电话才被接起来，但那边并没人应声。 “是我。”左前先开了口。 “左儿呀，吓我一跳，我还以为是警察，本来不想接，又怕真有事儿。哎，你那边是不是有什么发现？” “发现倒没有，只是有点儿不对劲。白鹭景苑太高档了，这里保安管理严格，每个重要出入口都有监控探头，并不符合612疑犯之前的做案模式。” “你去小雅家里看过了吗？” “还没。” “左儿，凶手为什么会在销声匿迹近五年后再次犯案？” “我还没想明白。”左前没告诉临江仙自打他进入小区后，转了两圈都没感受到612疑犯的气息。这太奇怪了。“我先去林小雅家看看。” “别挂电话。我想……” “不挂。你听着。”左前把烟掐灭扔进垃圾桶，用临江先给的门卡刷开门禁走进楼内。“大堂装潢得很有品味。” “品味是很贵的东西，白鹭景苑里住的人非富即贵，都不简单。否则小雅也不会成为我的目标……” “电梯的按键怎么按了后没反应？” “电梯入户要先刷卡呀，大哥。” 左前将门卡放在按键面板上，“叮”的一声，按键灯终于亮了。“没门禁卡的人想来去自由，还不惹人怀疑并不容易。” “你认为凶手是小区里的人？” “起码是持有门禁卡，能够自由出入的人。” “左儿，我可以问跟案情相关的细节吗？” “我说不行你就不问了？问吧，我现在又不是警察，不需要遵守规则。” “小雅跟612案其他受害者有相通的地方吗？” “林小雅的年龄、外貌、学历确实符合受害人特征，但是她和其他几个女孩子又很不同。” “怎么个不同法？” “虽说她们都是大学刚毕业不久，但林小雅家境富裕，不会为就业问题奔波苦恼。另几位受害者没有林小雅这么雄厚的家底，正因如此才会受到疑犯蛊惑，落入圈套。” “也就是说这一次凶手接近小雅的手段变了。” “等一下，我到了。” 出了电梯是林小雅家的入户花园。一条用深浅不一的蓝玻璃铺成的甬道通向大门，甬道两边种着三角梅和杜鹃，正在怒放的花朵在白色墙面的映衬下更显娇艳。只不过这幅和谐的画面被横在门口的一道警戒线打破了。 左前跨过警戒线，问临江先：“她家密码锁的密码是多少？” “142857。” “这不是你最爱用的一串数字吗？”左前边问边按下密码，门应声而开。 “嗯，她让我设置的，说什么这代表她家的大门永远为我敞开着。” “除了强行打开外，这个门只能用密码？” “还可以用指纹。” 左前点点头，回身把门关上，再打开，抬眼看过去，斜对面是三米外的电梯门。 “林小雅的邻居怎么回家？” “哦，电梯两边都有门，她邻居回家打开的自然是另一边的门。” “这样呀。”左前关上门，脱掉鞋走进房间。这个家比其他受害人租住的家大太多了。“林小雅这个房子是租的？还是买的？” “老大，她用得着租房吗？她名下有六套房，四套在市区，还有两栋别墅。” 左前站在进门的地方，从这个角度往客厅看，视线被西厨的吧台挡住了，看不到客厅摆放茶几的位置。他穿过开放式西厨，在餐厅旁边还有个暗厨。 “林小雅自己做饭？” “她哪儿会做饭呀。” “我看她这儿有两个厨房，以为她出得厅堂入得厨房呢。” “她父母应该给她安排了保姆照顾她起居。” “你见过这保姆吗？” “没有。” 左前推开一扇阳台门，不大的阳台上有个带卫生间的独立套房，房间里那张单人床整齐地铺着被褥。“保姆房看上去有人住过呀。” “以前是有保姆，后来我俩好了，我跟她说不方便，她就没再让保姆住家里了。左儿，要是保姆在，小雅是不是就不会遇害了？” “四年多的时间里，究竟是什么让疑犯发生了如此大的改变？”左前将话题岔开，转身走向客厅，“把受害人杀死在这张茶几上完全无法达到他期盼出现的戏剧效果。” “什么效果？” “充满戏剧性的展示效果。那种让人推开门一眼就能看见尸体，并为之感到震惊和恐惧的效果。” 左前走到茶几旁，看着上面用白线勾勒出的人形，这场景既熟悉又与记忆中的感觉相悖。 实在是不对劲。左前想着，在林小雅头部所在的地方蹲下，环视周围。 临江先憋了半天，忿恨地骂出两个字。“变态。” “嗯。”左前漫不经心的应着。“变态”在他看来不过是常态的反义词，词性本身不含褒贬。“这里有其他出入门吗？” “在保姆房的阳台旁还有道门，可以直接通往安全通道。” 左前站起身回到小阳台。在保姆房侧面果然有扇门，他伸手过去，还没触到门把，门却在此时发出“咔嚓”一声。左前没动，一声不出看着门把转动。 门缓缓被人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