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漫步林中
第二天早上，洛璃睁开眼的时候外面已经大亮了，昨夜很晚才睡，今日竟睡到了现在。 司徒凌好整以暇地支着脑袋看着洛璃，她灵动的双眼好像能隔着帐篷看到外面，脸上尽是懊恼的表情，丝毫没有注意到她正被自己盯着。 洛璃侧过身子，一转过头就被吓得往后仰去，司徒凌赶紧伸手搂过她。 “小心一点。” 洛璃没想到司徒凌居然还在这里，拍了拍胸口，总算镇定下来。回过神来想了想，今日他们是在郊外的皇家狩猎场，司徒凌当然不必像往常一般去上早朝。 司徒凌笑着捏住洛璃的鼻尖：“小懒猪，第一次醒来看到朕还在身边吧，这宫里也只有你有这待遇，这宫里谁不是在五更天就起来服侍朕上朝。” 洛璃身子一缩，躲过司徒凌的手：“那也是皇上默许了的，可怪不得我。” “你倒还有理了。” 两人在帐篷里面，不知道外面的人等帝君等得多着急，李德安一直被催着去叫皇上，可他又怎么敢去。 以往围猎皇上总是很积极，天没亮就吩咐人准备，只待破晓就前往林中狩猎。 那些个武将和公候家的少爷公子，一直心心念念这次的围猎，不只是自己的兴趣爱好，更多的是想得到皇帝的赏识。 如今虽然两国不再开战，但边疆还有许多外夷，这些年轻的将军和世家子弟都想去给自己挣得一份功绩。 况且当今圣上重武，一个富强的国家也需要强大的军队。因此很多人昨夜都兴奋地睡不着觉，只想在今日露露手，让帝君发现自己，才五更天就起来收拾东西，准备出发。 谁知道陛下今年反倒不着急了，他们从五更天等到破晓，又从破晓等到天亮，从天亮等到现在，陛下还在账内没有出来。 一个个都前去询问李德安，让他去账内看看怎么回事，是否帝君身体有恙。可李德安又怎么好去，里面的是帝君和帝妃，谁敢进去打扰。 他也不敢和这些个小子说洛璃在里面，否则那就是得罪了洛璃，同时也是得罪了皇帝，现在他只期望皇上能够早点起来，叫他进去伺候，然后出来安抚这些世家小子。 终于，在李德安被无限催促，内心经历的一番番波折之后，司徒凌的声音在账内想起。顿时李德安觉得无比轻松，皇上的声音在他看来就像一样。 如果只是那些小子，李德安也能应付，到了后面连那些将军大臣也来了，这才是让他颇为恼火的。 不过如今陛下传唤他进去伺候，他终于能逃离这里了。 洗漱好之后，司徒凌正欲带着洛璃出去，李德安在一旁开口。 “皇上，外面大臣催了半天，此时带着贵嫔娘娘出去怕是不好，不若先让娘娘留在账内，待那些大臣走了之后再回去。” 司徒凌听了之后，沉思了一会，开口对洛璃说：“也好，你便留在这里，等外面臣子散了，再回去也不迟。” 洛璃知道司徒凌是在为她考虑，也不说话，只是乖巧地点点头。 司徒凌又对李德安吩咐了几句，让他等会派人将洛璃的丫头带来，为她梳洗。 走出营帐，司徒凌环顾四周的大臣一眼：“朕难得睡个懒觉，你们倒好，跑过来扰人清净。今日在场的，谁没有捕获三只猎物的，就要重罚。” 武将和小子听了倒好，一些文臣听了恨不得自己没有过来。 此时仔细想想，皇上一年到头都是五更上朝，就这么几日可以忙中偷闲，没想到睡个懒觉还被自己这些人打扰，幸好皇上没有生气，否则后果就不是受罚这么简单了。 一个个心里都在暗自庆幸，同时也都散了，回到各自的账营中。皇上睡觉他们打扰了，皇上若是去用早膳他们还跟着，岂不是自找死路。 待外面大臣散了，李德安给身边的徒弟小兴子耳语几句，小兴子领会，抄小路到了洛璃的账内。 此时明苑和红袖正在打扫屋内，昨夜明苑被李德安叫了回来，说天气太冷别冻着了她，到时候洛璃会心疼。 不得不说李德安很会做人，就这小小的一个动作就让明苑对他心生感激，洛璃若是知道了，也定然会投桃报李。 明苑见到小兴子过来，有些心急地问到：“没出什么事吧？” 今早皇上账外一堆大臣等着，这件事谁不知道啊，明苑和红袖知道这事不能暴露，只好装作自家主子还在熟睡。 此时看到皇上身边的小兴子过来，就怕是事前暴露了。 小兴子嘴巴伶俐，只几句话就说出了事情的始末，明苑和红袖对视一眼，她们的主子果然深得圣眷。 听了小兴子的话，两人一合计，还是决定由明苑前去伺候洛璃梳洗。红袖和穗容姑姑留在账内准备迎接主子回来。 明苑和小兴子避开众妃，悄悄走到洛璃这边，侍卫知道里面的是谁，他们不用避开，那些侍卫也是是不敢开口声张的。 随意梳洗了一下，洛璃同明苑连忙抄小路回到自己账内。 回来之后，洛璃才算松了口气，想想她觉得挺好笑的，自己和皇上在一起原本是天经地义的，这回搞得像偷偷摸摸一样。 想着想着就轻啐了司徒凌一句，都怪他不早点起来，还差点让人以为自己是妖妃，惑乱君主了，一瞬间竟觉得甜蜜无比。 辰时一过，众人都骑马前去围猎，特别是今晨在帝君账外的人更是有任务的。 洛璃她们也被特许可以骑马前去林中转转，不过司徒凌也特意嘱咐她们不要走得太远。 对于昨夜司徒凌说允许洛璃跟在身边的话，洛璃也没有当真。 她知道司徒凌尚武，自己更是从小就精于骑射，难得有这么个机会，她自然不会去打扰。 故而刚刚就和司徒凌说了，自己不擅于骑射，只想骑马在这里转转。 林清沐站在一边，远远看着冯霄随着皇上策马而去，她很久没有看到他这样意气风发骑在马背上的样子了。 待男子们都骑马而去后，洛璃她们也开始上马，她们的马匹是专人挑选的十分温顺的马儿。 甄贵妃自小就精于骑射，这种机会自然不会放过，薛妃原本有些跃跃欲试，可是看到沈淑妃坐在那里并没有动静后，也就熄了这个念头。 佳昭容也怕在林间会挂坏她身上的纱衣，并不打算前去。其他人都是去年入宫的，不管是新奇也好，喜欢也好，都驱赶着马儿朝林间前去。 一些少女看到洛璃她们都骑马前去林间，当下也顾不得礼仪，骑着自家的马匹往林中奔去，一时之间好不热闹。 奔驰在林间，洛璃感到从未有过的畅快，以前家里也是有马场的，她学过一段时间，可惜家里马场太小，骑来骑去都是在那里打转，哪里有现在这样酣畅淋漓。 洛家家教深严，洛璃她们这些女孩儿除了陪祖母和母亲去寺里祈福，其余时候都是不得出门的。 纵然洛璃不似其他女子一般甘于困在宅院之中，从小她就想着驰骋天下，可毕竟身为女子没有这种权利。 现如今随无法行走天下，却能脱离宅院的束缚，来郊外走走，对于她来说已经十分高兴了。 看到那些京城官员的少女骑马游走于林间，洛璃在想如果自己从小就生在京城，也许也能够有机会在更早就来外面看看吧。 想归想，洛璃还是更加喜爱自己的家乡一点，她突然有点想念父亲母亲了，还有慈祥的祖母和柔弱的二妹。 林清沐出生于武将之家，马上功夫自然了得，一上马就飞奔到林中。 洛璃知道她这是急着和她的哥哥见面，黄幼玲看到林清沐跑远也打算追过去，身为兵部尚书的女儿，黄幼玲的马上功夫也很不错，不过她却被洛璃止住。 “幼玲，怎么不想同jiejie一起么，是嫌jiejie马技不好，拖你后腿了么？” 黄幼玲一听洛璃这样说，眼睛转了转，像是在思考什么，也不再前去查看。 “jiejie，你怎么这样说，我只是想去与她争个高下罢了。 这里的其他女子我又不想和她们比，免得她们看我是个妃子让着我。 宫里面的呢，精通骑术的只有甄贵妃和林jiejie还有我了，甄贵妃我又不敢与她比，自然想和林jiejie试试。 不过jiejie你都这样说了，我才不去和她比了，让她慢慢骑吧。” 林清沐很快骑到前面去转到一处密林里，在那里等待冯霄，这是他们约定的地方。 去年就是在这里她差点绊倒，幸好被冯霄及时拉住，不过也因为这样，他们发现了这个地方。 去年的他们尚能大大方方地以兄妹身份出现，今年他们虽然还是兄妹，却是连见上一面都困难，处处都要避嫌，只因为她是那个人的妃子。 林老将军若是知道这些，恐怕怎么也不会将她送进宫去，没想到她不只难断情愫，反而更加滋生了心中的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