８１、右方之火
无论历史还是传说，“神之子”耶稣基督都曾被士兵隆基努斯以长矛刺死，而那杆刺死耶稣的长矛就成了著名的弑神之物，犹如不久前史都华用来对付我的屠龙枪一样，对于“神”有着强烈的克制效果。 右方之火并非耶稣基督，这是毫无疑问的事情，但他一直自称是耶稣基督，而且很可能得到了罗马正教的认可，换句话说，他接受了“耶稣基督”这个身份。 所以，他也必须要接受这个身份带来的坏处。 隆基努斯之枪划破空气，犹如刺穿薄纸一般击溃了不知道多少重魔法防护，直逼右方之火的面门。 在这柄“刺杀耶稣的武器”面前，他就像当初面对着屠龙枪的我一样虚弱。 但是，我没有在他脸上看到丝毫的恐慌。 只有惊讶，没有恐慌。 在长矛刺中他之前，一丝警兆闪过心头，我不及细想，下意识的收枪后撤，只觉得一股劲风擦着我的鼻子掠过，脸上一阵阵火辣辣的。 又是那只无形的利爪！这究竟是什么玩意！ “学园都市的超能力者……真是出人意料的家伙呢。”右方之火并没有追击，依然站在原地，目光注视着几乎刺中了他的隆基努斯之枪，又看向还漂浮在空中的垣根帝督，眼神中浮现出明显的警惕。 我可以理解他的忌惮。 垣根帝督这家伙，虽然当初在ＬＶ５之中排名只有第四，不及一方通行、美琴和我，但实际上他得到的评价反而是最高的。因为我们三个的能力都属于“可以理解”的范畴，无论怎么控制矢量或者电磁力，又或者我这种超级战士，本质上依然都是可以理解的，但他则和我们截然不同！他所创造出来的物质，是完全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也完全不用遵守这个世界的法则，比方说当初和一方通行吵架的时候，他就曾经在现实中创造了“没有矢量的冲击波”，重重地扇了白发魔男一个耳光——虽然马上就被揍成了猪头，而这次创造的“隆基努斯之枪”也是很诡异的东西——按说这玩意应该属于宝具，可我却没能在它上面感觉到任何神秘的能量，似乎这东西就是一杆普普通通的长矛——却偏偏死死克制住右方之火“耶稣基督”的属性。 没有矢量的冲击波也好，根本不带神秘能量的隆基努斯之枪也好，他创造出来的，都是能让“规则”、“常识”之类东西滚到墙角画圈圈的诡异存在。 如果他能够成为ＬＶ６的话…… 开天辟地，创生万物！ 比起“毁灭”来，“创造”永远是更加困难也更加高级的，如果垣根帝督这家伙能够成为ＬＶ６的话，绝对是远比一方通行更了不得的存在。 当然，这是很遥远的事情，垣根帝督现在不过是ＬＶ５而已，闭关之后虽然有所进步，但也连ＬＶ５的巅峰都未必达到，距离ＬＶ６简直比从地球到冥王星还远——天晓得他能不能活到那个时候呢！ 右方之火所忌惮的，当然不会是现在这个垣根帝督，目前这种被称作“未元物质”的能力，充其量只能给他制造一点小麻烦罢了，我相信他在这一瞬间所想到的，肯定是垣根帝督的将来。 无可估量的将来！ “留你不得！”他很快就打定了主意，笑了笑，一边以无形利爪和我缠斗，一边对着犹如天使般张开着巨大白翼的人影挥出了右手。 我连忙冲向那边，准备替垣根挡下这一击。 白影一闪，垣根却从空中飞了下来，冲向右方之火。 他疯了吗？！ 我正要伸手拽住他，却见到那双白翼突然卷曲了起来，化作一个巨大的圆球，护住了垣根帝督的身体。 空中传来猛烈的爆鸣声，无数羽翼从圆球上掉落，化为光点消散在空气中。 但右方之火却皱起了眉头。 他的攻击被挡住了！ 垣根帝督这家伙，真的突破了一直困扰他的“计算量不足”问题，成功地结成了属于自己的“领域”，踏入了ＬＶ５的高级阶段！ 这意味着，只要他不在没来得及使用领域的情况下被偷袭，否则任何人都无法直接秒杀他。 但他给我的惊喜不仅如此！ 因为看到“领域”而惊讶了片刻，我没来得及抓住他，眼睁睁看着他从我身边过去，冲到了右方之火的面前。 然后，圆球上展开了第二对白翼。 光！ 无穷无尽的光芒从这第二对白翼上散发出来。 明明是强烈到连周围的地面都要溶化的炽白，但却感觉不到丝毫刺眼或者气势，犹如时间的流逝一般，无可抗拒却又无声无息。 右方之火终于变了脸色。 这是我见到他以来，第一次看到他紧张。 之前他虽然也有过惊讶或者稍稍忌惮的表示，但却从来没有紧张过，就像一个壮汉看到小孩子们打斗，或许这些孩子们会有惊人之举，让他表示惊讶赞叹；或者这些孩子们所展示的天赋，让他深感后生可畏……但他绝对不会害怕小孩子，因为彼此的力量有绝对的差距！ 可现在，这个壮汉却在某个小孩子的手上，看到了一把利刃。 就算是强壮如施瓦辛格的猛男，也不敢站那里让人捅伤一刀——就算是小孩子来捅，也一样会受伤，甚至会死人的。 而这把刀子，此刻就握在了垣根帝督的手上！ 强烈而柔和的白光如雨丝般洒了出去，毫无悬念地追上了急忙后退的右方之火，将他完全笼罩了进去。 然后，这个一直都在温和微笑的家伙，发出了一声痛呼。 他的身体表面露出无数细小的裂纹，仿佛有什么东西破碎了一般——从那种渐渐消失的温暖看来，破碎的是名为“耶稣基督”的外壳。 垣根帝督的这一击，打破了右方之火一直在维持着的“耶稣”这个身份。 但更加引人瞩目的，却是在右方之火背后突然出现的那只利爪。 通红的利爪，却又依稀有点翅膀的感觉，不过毫无疑问，尖端是很锋利的，粗大的指节也很有力量。 刚才就是这东西挡住了我的进攻，甚至还差点给我来个破相的吗？ 看起来除了卖相惊人之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不过我明白，这个世界上并非所有力量的东西都会有非凡的气势。 比方说，凉宫春日。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来，都只是一个活力十足的青春美少女罢了。 但她是能够随心所欲创造和改变世界的“神”。 又比如说，上条当麻。 怎么看也只是一个普通的高中生，稍稍还有点营养不良的感觉，精神状态时常有些憔悴或者萎靡。 但他的右手，却能够消灭任何“幻想之物”。 我不知道右方之火的这只爪子究竟有什么古怪，但怎么想应该也不是轻易可以对付的吧——若非如此，他何必要将这个藏起来呢？ 所以我赶在他反击之前冲了过去，抓住垣根帝督已经停止发光的翅膀，把他给拖到了我的身后。 不出意料，我听到垣根正在喘息。 他喘得几乎像是快要死掉一般，大约累得够呛。 “干得漂亮！”我说，“你这家伙还真是三年不鸣、一鸣惊人啊！” 刚刚击退了右方之火，甚至让他失去了“耶稣基督”的高手，现在正忙着牛喘，没空理会我。 我将隆基努斯之枪插在身边的地上，抽出狂战士卡片，化为战斧。 虽然不知道那只手究竟是什么，但我不信它能够比奥利哈尔钢的战斧更加结实！ 乘着右方之火似乎还没从垣根帝督的这一击中恢复过来，我挥起斧子冲了上去。 为了避免惊醒他，我甚至没有像往常那样大吼一声，而是默默地举起斧子，狠狠地砍了下去。 吱嘎！ 犹如钝刀砍在硬木上一般，斧子被红色的利爪拦住，发出了沉闷的响声。 但我清楚地看到，右方之火的脸上露出了更加痛苦的表情。 正当我准备再给他一下的时候，那只爪子上突然发出了耀眼的红光。 我立刻将斧子收回来，用斧面为盾牌，挡在头胸之前。 巨大的冲击波将我直接轰飞，顺带着连垣根帝督也撞了出去，两个ＬＶ５犹如滚地葫芦一般跌跌撞撞，摔向远处的废墟。 可还没等我稳住身体，那只利爪已经改变了方向，就像人手一样，掌心对准了我们。 周围的空间猛地一闪，我和垣根帝督已经出现在附近的一座楼房屋顶上，身边是表情严肃的结标。 而我们刚才差点摔进去的那片废墟，却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右方之火终于恢复了过来，他抬起头，脸上充满了狂怒和凶狠，再也看不到任何温和的意思。 “你们……让我长久以来的努力，化为了泡影！”他怒吼着，犹如一个输狠了的赌徒一般，连眼睛都泛起了血丝，“我要让你们——不，我要让整个学园都市，为此付出代价！” 说着，他背后出现了三对火红的翅膀。 不是天使的羽翼，也不是恶魔的蝠翼，而是如翅膀般伸展的火焰。 与此同时，凶暴而疯狂的威压，从他身上散发了出来，将周围偌大一片地面，化为了熊熊燃烧的火海。 “彻底毁灭吧！” 说着，他拍打着六枚翅膀，升向空中。 我们当然不会让他这么轻松地使用大绝招，但无论是灵丸还是次元斩，甚至连垣根帝督那些不可理喻的招数在内，所有的攻击全都失去了效果。 火红的身影慢慢升上了天空。 “我以至高至圣之名，宣告你们的毁灭！” 犹如当初“天使降临”时候看到过的景象，巨大的火柱从天空中落下，轰向远处的核心区主建筑楼之前的广场。 在那里，正集结了许多少男少女，他们一个个都戴着风纪委员的袖章。 这是学园都市临时集结起来的最后防卫力量。 毫无疑问，这点力量在巨大的火柱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但是，火柱却在快要到打中的时候，消失得无影无踪。 一只有点瘦削、沾满尘土、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右手，挡在了火柱前进的方向上。 那只手的主人，是一个有着乱七八糟头发，满身尘土，似乎还有点营养不良，看起来很狼狈的少年。 —————— 干净利落地问：红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