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未成年
看着福县到星城的汽车走远，顾凝文有些恍惚地伸手捏住李志勇的脸，“小勇，我不是在做梦吧，你怎么变得这么厉害了？” “一般一般，世界第三……，哎哟，mama，你轻点！你那么厉害，你儿子我肯定也不会差了！”本来李志勇还想油腔滑调两句，被老妈捏痛脸后，只有哭笑不得地赶紧说些奉承话。 “那是，哈哈，以后我的宝贝儿子就是大作家了……” 等李建国回到家，听到消息后自然也是非常高兴，晚饭时还破例允许李志勇陪他喝上两口。 饭后，阿兰跟着王珊出去了，李志勇殷勤地替老爸倒上杯热茶，“爸，这两天要辛苦你了，不会影响到你的工作吧？” 抬手拍了拍儿子的肩，李建国无所谓地说道：“没事，单位那里也没我什么事。” 对于老爸一直坐冷板凳的事，李志勇暂时也没什么好办法可以解决，好在过两年苏先强就要调走了。 “爸，你再等等，苏先强已经在福县当了六年土皇帝了，再过两年他就应该调走了，到时候爸你就有机会了！” 听到儿子这么说，李建国不由愣了愣，“小勇，你怎么懂得这些？我好像从没跟你说过吧？” “你跟mama说的时候我听到过一些。” “小勇，别说那些让你爸不高兴的事。”顾凝文看见老公谈到工作上的事面色又不怎么好了，赶紧打断父子俩的谈话，“小勇，这次你能挣多少稿费？等你稿费下来了，mama帮你先存起来吧，等你以后讨媳妇用。” 也是，两年的时间太长了一点，人生也没几个两年可以浪费，看来得想个办法帮老爸走出现在的困境才好。 只是老妈你也太急了点吧，都想到存钱讨媳妇了！ 李志勇不由汗了一把！ 想了想，李志勇说道：“mama，这些钱放在银行里吃利息那才真可惜了，我觉得还是开个公司做生意好，只是我现在还在读书，mama，要不你从百货公司停薪留职吧！” “哎哟喂，儿子你心可真大呀！你知不知道开个公司要多少钱？” 今天李建国顾凝文夫妻俩可算是被自家儿子吓着了。 最近儿子变懂事了，令人欣慰，只是想不到变化这么大！ 很突然的，他写了本小说就要出版了，现在他又突然冒出个开公司的想法来，要不是面前确实活生生是自己的儿子，两人都要怀疑是有人在假冒了。 有想法是好事，但他年纪还太小了点，顾凝文忍不住伸手摸了摸李志勇的额头，她担心儿子是不是又感冒发烧说胡话了。 开公司的事情李志勇已经考虑过好一段时间了。 改革开放后，福县跟国内别的地方一样，冒出许多私人经营的店铺和路边摊，县百货公司的日子好比是王小二过年一年不如一年，这固然有吃大锅饭经营僵化服务欠佳等方面的原因，还有着很大一部分是管理层领导的原因。 等到了九二年党的十四次全国代表大会召开，提出经济体制改革，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加大国企的改革力度，没多久，县百货公司就进行了破产改制。 顾凝文现在虽然是百货公司的副经理，在单位其实没多大实权，权利都掌握在经理陈海一个人手里，这陈海通过拍须溜马得到了********苏先强的欢心，没有任何管理经验的他，进入百货公司没多久就爬上了经理的位置，最后百货公司可算是毁在他的手上了。 比较搞笑的是，当初县里宣布任命时，还刻意强调是为企业发展选拔有文凭有能力的年轻干部。 国企改革过程中大量国有资产流失，让一部分人先富或是暴富起来，只是下岗职工苦不堪言，有人几十年都没找到工作，甚至出现老公骑车送老婆出去‘赚钱’的事情。 江湖传言，那段时间警察局有内部指示，那种场合抓住了纺织女工一律放行。据说有对夫妻双双下岗，大过年的交不起水费电费被停水停电，家里两孩子还吵着过年要吃rou，一时想不开，夫妻俩把门窗紧闭烧煤球全家自杀了。 既然老天让自己重生了，李志勇觉得应该为那些弱势群体做些什么，才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过得一两年，福县马上会迎来一波下岗潮，于是李志勇也就有了自己开个公司让老妈来管理经营的想法，到时候自己将县百货公司收购了，相信老妈会安排妥当她的那些老同事，真想看看陈海那批人被开革出门的嘴脸。 “mama，你放心，过段时间我就有了开公司的钱。” “小勇，赚钱的事你先不要管了，等你以后工作了再考虑这些，到时候爸妈还等你赚钱来养老了！” 看到父母亲不相信自己的能力，李志勇直接跑到自己房间里将中彩票的那笔钱取了出来。 当看到有这么一大笔现金放在家里，李建国和顾凝文都给吓一跳。 “儿子，这…，这些钱是怎么来的？” “这八万块钱是我买彩票中大奖得到的！”李志勇终于还是对父母亲坦白了。 “什么？你中了彩票大奖？你怎么一直没跟家里说？好啊！你翅膀硬了！这么大的事，你竟敢骗爸爸mama！”儿子这种事居然敢瞒着家里，顾凝文忍不住伸手拧住李志勇的耳朵，不停数落着他。 “哎哟，妈，你快放手！我的耳朵都要掉下来了！”好不容易求的老妈放开手，李志勇继续蛊惑自家老妈：“mama，那个陈海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笑起来假惺惺的一肚子坏心思，你在百货公司干下去也没什么意思，还不如出来干点自己想干的事。我负责帮你弄来资金，你放心，不仅仅是这八万块钱，以后还会有更多的钱！” “你这家伙，你要叫人陈叔叔，一点礼貌都不懂，不过他确实有点爱装腔作势，只是他是领导，为了工作还是得这样干下去。” “妈，我都想好公司以后做些什么了，现在羊城那边衣服鞋帽小家电这些商品都比福县便宜，而且品种繁多款式新颖，我们可以从羊城或者鹏城那边进货到福县甚至怀州市来卖。” 其实说白了，就是抢百货公司的生意。 “从那边进货是便宜，但是已经有人做这个了，mama我在百货公司就跟他们打过交道。”顾凝文却是不太认同儿子的观点。 “mama，你放心，我会想办法弄来一大笔资金，到时候我们直接跟厂家谈，数量多了，拿货的价格会很低，到时候我们拿过来批发，价格跟到羊城买差不多或者还便宜，他们就会直接从我们这里拿货的，而且你看福县的位置，靠近华夏的中部，从这里发货到内陆地区可以节省很多运费。” “儿子，你想法是对的，只是那得多少钱才能做到啊！” “mama，这你就不用担心了，你先小规模的从羊城那边进货，了解一下市场，等有钱了我们再一步步做大！” 跟老妈已经说得够清楚了，剩下的只能靠她自己拿主意。 这一夜可以说是一个小型的家庭会议，李志勇苦口婆心的做着老妈的工作，这个时候虽然百货公司效益不是很好了，但是让人丢掉铁饭碗自己出来创业，还是要冒很大的风险。 当夜，李建国和顾凝文都有些失眠了，两人辗转反侧睡不着，儿子这么能干是一个让人意外又惊喜的事情，最后顾凝文决定，她尽快从百货公司办理停薪留职出来。 接下来几天，李志勇干脆请假没去学校，这次倒不用找什么借口，老妈顾凝文亲自去学校帮李志勇请的假。 然后就是全家总动员时间，按照万主编的修改意见，老爸李建国负责审读，指出错误和用词不当的地方；李志勇加工修改，确保文稿符合要求；老妈顾凝文做最后的检校工作，努力消灭差错；连文琴和两位小萝莉空闲时都来凑热闹，不过她们更多是趁这个机会，拿着本手稿在那里看了起来。 有什么不是太明白的地方，李志勇就到爸妈单位上打电话给万主编，90年这时候，去邮局打长途电话还得排队，李志勇家里的电话暂时还没有安装，更别提手提大哥大这些东西了。 仅仅三天的时间，在全家的共同努力下，小说就修改的差不多了，再经过一次检查，基本没发现错误后，李志勇打电话通知了万主编。 第二天，万主编又风尘仆仆地赶了过来。 还是那家饭店，李志勇和老妈顾凝文陪着万主编边吃边谈，在席间，万主编随手抽了几本手稿很快地检查了一遍，发现确实都按照要求改好了，满意的点点头，然后掏出打印好的合同递给李志勇。 合同上写好了，第一版计划印刷一万册，每集定价5元，付给李志勇的版税是10%，也就是说李志勇一集一次可以得到五千块，听起来好像不是太多，不过《飘邈之旅》有二十八集，全套按一万册算就有十四万了。 而且李志勇有信心，这本书以后肯定还会加印。 李志勇和母亲顾凝文仔细看完合同，还是比较满意，只是当李志勇准备签下自己大名的时候，万主编却拦住了他，“小李同学，你还签不了合同了，得让你母亲以监护人的身份代表你签合同才行。” 原来《民法通则》上规定，十八周岁以上，可以独立进行民事活动，才是完全民事行为能力人，十六周岁以上不满十八周岁的公民，以自己的劳动收入为主要生活来源的，视为完全民事行为能力人。 根据这些规定，李志勇要想自己签合同，首先得证明是自己养活了自己…… 这让李志勇着实郁闷了一把，大叔心思的他，今天才发现自己还是个没有完全民事责任能力的未成年人。 “……，好吧，mama你来签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