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8 分工合作

    听闻了‘老将头’的话，梁依依恍然大悟，惊奇地开口道：“我明白了！您刚刚说通常烧纸人都要烧双数，但是杨宝贵家里却只是无端地收到了一个童男，所以大家才会以为那是纸扎人来索命，对吗？”

    ‘老将头’点点头，对梁依依有些刮目相看，他原以为省里派来的这位娇小姐就只会哭闹呢，没想到居然还会举一反三。虽然她的出发点是借由着听故事的好奇心态，但却一语中的。

    得到‘老将头’肯定的梁依依喜滋滋地，当着众人的面就直接冲着舒俊挑了挑眉，后者看得一脸无语，都不知道她在嘚瑟个什么劲儿。

    ‘老将头’笑着看了眼舒俊，开口问道：“你刚刚的话说完了没有？”

    舒俊瘪了瘪嘴，开口应答：“刚刚只说了两点，还有第三点基础的信息，那就是死者的背景以及其他的隐藏线索联系。

    咱们这堆人里边，就只有葛家生是梨县的人，虽然不在这梨县村长大，但好歹比我们剩下的几个人熟悉一些。现在既然死因没有弄清楚，还不如就万箭齐发，从动机、联系、现象几点同时展开调查，节省时间为第一要素。”

    金雅妮附和道：“不错，死因也同时展开调查，不能让梨县村的人以为咱们从省里派来的都是些摆设，什么都做不了！”

    说完，几人都目光炯炯地看着‘老将头’，等着这个老将军发号施令。被无奈推上无形高位的‘老将头’叹了口气，妥协道：“好吧！咱们就兵分几路同时进发。

    了解死因这个问题非小金出马不可，你可是咱省里派来的唯一一位法医人员，拥有相当丰富的断案经验。这样，小胡比你先来，就让小胡陪着你一起，走访那几个见过尸体的人。

    说到现象嘛，不如就舒俊你和依依一去组队调查。你的心细、又很果断，而依依呢对这方面的事情又能举一反三，你俩在一起调查这个很是适合。

    剩下的背景调查和隐埋的各种联系，就由我和葛家生同志调查好了。葛家生同志是梨县土生土长的人，我又比你们几位要先来几天，由我俩一起调查背景关系最为恰当。

    哦，对了！小袁今天要回平乡市，咱们也不多说了，待会一起送送他就各自出发吧！”

    “是！”

    ‘老将头’对着几个人说完，很快地就将几个人给瓜分了，而且还将舒俊三人给轮番夸了个遍，连舒俊都佩服起他来。‘老将头’这些话，无疑是将舒俊几人又推上了一个新的高度，金雅妮直接成了办案丰富的法医人员，梁依依也是能力超强，就连自己都被夸心细。

    其实他们几人这种王婆卖瓜自夸的方式看起来有些扯，还没开始正式查案呢，先就相互自夸说自己有多么的厉害。不过以‘老将头’的这套说辞，听起来又像是他这位老同志本来就对几人很是了解，所以才如此分配的。

    舒俊原意是想要和葛家生一起去调查几个死者和梨县村里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的，也想要弄清楚老葛昨天晚上举动的真正原因，‘老将头’的和稀泥说法只能摆在明面儿上，但舒俊却认为这背后真正的原因十分重要。

    可是被‘老将头’这么听起来颇有道理的一阵分配之后，即便是舒俊本人再不情愿去听那些鬼话，却也不能开口反驳。毕竟老同志的话还是要听的，这是他在部队那么些年所学习到的至理。

    是以‘老将头’刚说完就听到了身边的舒俊大声地应了一声，而且还站了个标准的军姿。不过在场应答的却只有舒俊一人，众人不但没有因为自己没跟上节奏应答而感到汗颜，反而是怔怔地看着很是严肃的舒俊不知所措，到了最后就连舒俊本人都开始有些不好意思了。

    ‘老将头’不在意地挥挥手，笑呵呵地招呼着众人一齐去送小袁。这样的一行人，根本不用‘老将头’多加用心，就已经了解清楚了，尤其是舒俊，一看就知道他是个退伍归来不久的军人，一言一行都透露着军人的纪律性和严谨态度，连玩笑都很是隐晦。

    甩甩头，‘老将头’突然可以想象，还没有从离开部队的那种无助感缓和过来的舒俊，长期对着八卦的娇滴滴实习生梁依依以及神经质的法医助理金雅妮，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也难怪昨天夜里会听到他那么不怜香惜玉地大声责怪两人。

    亲眼见到纸人在田野上飞奔的人，其中就有已经死去的杨宝贵的妻子，而恰好她又是发现杨宝贵尸体的第一人。所以当众人送走小袁之后，舒俊就带着梁依依和组队的小胡、金雅妮一起，去了杨宝贵的家，也算是为万难的开头结个伴。‘老将头’和葛家生则是到了距离较近的失踪的陈茉莉家打探情况。

    杨宝贵是他们家的劳动力支柱，遇害的那天晚上恰是从外面巡查完了自家塘里的甲鱼回来。杨宝贵的妻子睡眠浅，自打杨宝贵半夜起床出门之后她就一直没怎么睡着，后来听到了屋外面有脚步声传来，杨大嫂以为是自己的丈夫杨宝贵回来了，所以就起床看看。

    可她刚穿好衣服，就听见屋子外面有一声轻微的丈夫的呼声传来，而后就再没了声响，一出门，就看见自己的丈夫杨宝贵已经躺在屋子傍边的地里了，手电也滑到了一边。

    杨宝贵死后，这户人家伤心不已，亲人的离去太过突然，家里的支柱一下子就轰然倒塌。而且杨宝贵身上的那个黑手印异常清晰，村子里的人都在传是厉鬼在索命，说他和‘纸人张’不知道是惹了什么祸，所以才导致厉鬼附身在纸人身上来索命，后来无端出现的那个纸人更是印证了这个说法，让杨宝贵的家人苦不堪言，只得草草将其下葬。

    舒俊一行人抵达杨宝贵家中的时候，杨大嫂才刚刚喂完甲鱼回来，一家人整好齐齐整整地呆在家里，可他们见到舒俊等人的到来时，却并未体现出来有多大的情绪波动，在他们眼中，杨宝贵的死已经是事实，而且被厉鬼索命的这种说法也早已根深蒂固，警察查来查去也不见得会查出个什么名堂。

    小胡比舒俊三人要先到梨县村，杨宝贵的家人他也不止见过一次，是以这次的破冰行动自认而然地就由小胡担当，主动表明来意。

    “杨大嫂，我们这次来，主要是想问问你关于杨宝贵大哥遇害那天晚上的具体情形。你也知道，现如今陈茉莉失踪不见了踪影，而杨宝贵大哥死后又是她给杨大哥检查的尸体、判断死因。我们怀疑陈茉莉的医术有限，杨大哥可能并非死于心肌梗塞，这不，省里派来了专业的法医，就想着先来问问你。”

    杨宝贵的妻子闻言坐在凳子上一言不发，随后头也不抬地整理着自己的裤管，闷声道：“还有什么好说的，人都死了，怎么死的有那么重要吗？”

    此言明摆了是不想再就杨宝贵的死多说什么，或许是这段时间以来杨宝贵家人所承受的太多，又或者是他们不愿再度直面这种失去亲人的痛苦，杨宝贵的妻子一句话便拒绝了所有的可能性，而在一旁坐着捡菜的杨宝贵的母亲以及在房子里面抽着旱烟的杨宝贵的父亲，都没有抬头看过舒俊等人一眼。

    小胡很是无措，转头看了舒俊一眼之后坚持着蹲在杨大嫂的面前，开口道：“杨大嫂，我知道杨大哥的死你们很难过，可是你们有没有想过为什么？难道你们都不想知道杨大哥为什么会死吗？即便这村子里有厉鬼附身在纸人身上杀人，那也得分个青红皂白吧！”

    小胡说得情真意切，可是听话的三人却仍旧没什么反应。此时舒俊身旁的梁依依忍不住了，干脆一屁股直接坐在了杨大嫂的身边，自来熟地说道：“杨大嫂，我们是省里派来调查的刑警，我们在省里遇见的凶杀案多了去了，见的死人比活人还要多，可是从来都没见过什么鬼魂附身杀人。

    你想啊，如果死了的人都能够将自己的魂魄附身在纸人身上而后行凶的话，那这个社会上得乱成什么样子？依我看，你就将杨大哥死亡的经过详细告诉我们吧，让我们把那个幕后的凶手给揪出来！”

    梁依依的说辞让舒俊两眼一翻很是无语，他从来都不知道梁依依居然还能这么吹牛皮，什么叫见的死人比活人还要多啊？她又不是太平间的守门员，至于吗？如若照她这么个说法，那社会治安不知得乱成什么样子呢！

    不过舒俊虽然对梁依依的夸张说法很是摇头，但杨宝贵的家人却是意外地动容了。

    只见杨大嫂微微地转头看了激情澎湃的梁依依一眼，虽然仍旧没有开口说话，不过屋子里杨宝贵的父亲却发了言。他重重地将自己手上的烟杆在地上拍了拍，大声开口道：“你就告诉他们吧！今天不说，明天也会来的，天天这样，还消停不消停了！

    再说了，你不说，他们要是疯了去挖坟怎么办？电视里的那些钦差大人不都是要挖坟的吗？你是想宝贵儿死也不清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