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缘由

    却是齐天与这五个黑衣人的打斗之声，将药姑给吵醒了。药姑发疯了一半闯进屋子，对着那些黑衣人吼道：“我与你们李家已经恩断义绝了，你们李家害我害得还不够惨吗？为什么还要来纠缠我，还不要放过我，为什么？”声如杜鹃滴血，催人心中悲戚，齐天看的分明，药姑挡着面容的黑布后面，有一滴滴的经营宛若短线的珠子一般直流而下。“腾……”一股怒起，陡然间宛如天空炸雷般在齐天心中炸裂而猛然爆发出来，面对药姑的哭诉，五名黑衣人初时默不作声，之后才诺诺的反驳，说什么是药姑克死了他们少爷，是药姑害了李家，还要再这里博取同情，要脸不要脸。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齐天大略也明白了药姑同那李家的纠葛，想必是药姑同那李家的少爷有过姻缘，奈何那李家的少爷性命不好，在洞房的当天便一命呜呼。李家老爷便认为是药姑克死了他的儿子，从此不断的寻着方儿整药姑，将他从三江城一直感到了这乡村之中，而今更是狠下毒手，要结果了药姑和他的性命。这是怎么样毒辣的一种心情，自己儿子的命不好，就要让无辜人遭受如此折磨。简直就没有一点人的味道。齐天如何能够忍受。“给我死吧。”那五名黑衣人还兀自在同药姑做口舌之争，碍于齐天的威势，不敢破口大骂，但语言之间却也相当不客气，直将药姑说的泪流马面，委屈不已。突然齐天一声大喝，这些家伙还没有反应过来，便觉得胸口一窒，然后呼吸就开始变的困难，眼前也渐渐发黑，再然后，这世界上所有的一切，都与他们再没有了任何关系。“齐……齐大哥，你为何要杀了他们？”药姑被齐天突然施展出来的杀人手段给震的一时间话都说不清楚。过了片刻，待他头脑清明，弄清楚杀人之后的一系列严重后果之后，便慌忙对齐天道：“齐大哥，你快离开，你不是这里的人，一走之后，谁也抓不住你的把柄，这样你就不会有事了。”“药姑，我走了，你怎么办，难不成我一个堂堂大男人，还要你来帮我背这杀人的大罪不成。”齐天想也不想便拒绝了药姑的提议。“药姑，我受你救命大恩，本来就无处报答，这群李家的贱人，竟如此欺侮于你，我岂能饶他。”“而且我若是没有猜错的话，药姑你每日出去，想必也受了不少这李家的气吧，也都怪我，思虑不周，身子骨好了这许多天了。竟然还让你天天独自出去，平白的受那李家的欺侮。实在是该死之极。”“齐大哥，不要说了，不要再说了。”“药姑，你放心，从现在开始，我定然不让你再受一点欺负，如若食言，当如此头。”齐天说着，一脚踹起地上的长刀，抓于手中，手起倒落，离他最近的一个黑衣人便被枭首。“齐大哥，你不需要对我这么好的，不需要的。我只是一个不祥的人，一个不祥的人。”看着齐天决绝的动作，听着她那硬如钢石的誓言，药姑黑布之后那如水如玉一般的眼眸中，泪光闪闪。……第二天一大早，齐天从药姑那里取回蚊须刺和阳精火髓之后，不顾药姑的强烈反对，跟着药姑上了路。一路之上，所有见着齐天的人都对他指指点点，嘴里还碎碎念叨着什么，看向药姑的目光中，充斥着鄙夷，不屑，但更多的，确实可怜。直到进入三江城之中，那种带着歧视性的目光，才渐渐消失，城里的大多数人，看向药姑的目光，都带着尊敬，带着感激。甚至在进城门的时候，那些守城的士卒，都不要药姑的入城费，这种前后迥异的情形，着实令齐天吃惊。三江城之所以名为三江城，乃是因为城中有三条大江纵贯全城，此三江卫幽兰江，长明江，怒江。其中长明江和怒江皆纵贯整个玄灵公国，幽兰江也跨越大半个玄灵公国，三江汇集，江水悠悠，为三江城带来了全玄灵公国首屈一指的水运，每天自日出东西，到皓月高悬，三江之上，船只来往犹如过江之鲫，络绎不绝。发达的水运便利了三江城的交通，发达了三江城的商业，让三江的经济实力，闻名整个玄灵公国，便是邻国阿匹莫等公国之中，也能听到三江城的名头。不过一个城市即便再发达，也有穷困的地方。三江的西城，便是所有三江城民都不愿意去的地方。盖因这个地方，贫民纵横，瓦舍难看，无论饮食，住宿，俱是全城最差，甚至怪异气味遍布，让人一入其中，便觉进入瘟疫丛生之地界，实在难以忍受。不过此时药姑，却带着齐天，往三江城的西城走去。进城之后大约走了半个小时，齐天随着药姑来到了西城一片算不上繁华，甚至还有些破旧的街区。街上之上一排毗邻的商铺，但大都窄小，破落，造屋的砖石目标都是最为劣质的货色，看那模样，似乎稍微有些狂风骤雨，就会陡然坍塌一般。这样的街区，本该无比荒凉，无人问津，可是在这排商铺最为边缘的一间最小的，不过几平米的商铺之前，却浩浩汤汤的排起了长龙，似乎是在等待着老板开张一般。众人聚集在一起而形成的热闹，倒是为这荒凉的商铺平添了几分生气。“药姑来了……”“咦，怎么药姑今天带了个男的来，难道是他的助手。”“应该不是吧，你看那个男的长的那么英俊帅气，又那么年轻，应该是他的相好吧。”“说实话，药姑也是到了该找相好的年纪了，只是那个李家……唉，冤孽啊，可怜的药姑，这么好的一个人，一辈子就被李家那个丧德的儿子给毁了，冤孽啊！冤孽啊！”……众人一看到药姑，便纷纷热情的打招呼，方才还略微显得冷清的地方，一下子就热络起来。药姑也热情而礼貌的回应这些穿着朴实，言语淳朴的男女老少们，然后走到那间小的不能再小的商铺之中，将背上的竹篓放下，便为排在队伍第一的一名中年男子检查起来，一边检查，一边还问询一些。差不多一分钟之后，她又从竹篓里拿了一些药材给那名中年人，然后那中年人便千恩万谢的走了。‘原来药姑每日傍晚里采的药，都是用到了这些人身上。’‘只是药姑如此帮人无偿看病，她又是靠什么养活自己？’齐天可是记得，这些天里，药姑可没有亏待自己，一日三餐都有白米饭，有可口的菜肴，甚至偶尔都还有鱼rou，这些东西，可都不是靠着白给人看病能够得到的啊。不过当他看到偶尔有些人在看完病后，给药姑留下一个青铜钱，两个青铜钱或者五个青铜钱的时候，这个问题，便释然了。‘原来是有则给，没有则不给，药姑的心肠，算是顶顶的好了，恐怕就是那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化身下界，也就不过如此了。’“小伙子，你是药姑的男人吧，可要好好的对她，药姑这辈子，受了太多的苦了，你若是再让她伤心，我们这群乡里乡亲的，可不会饶过你。”齐天正在心中沉思，突然耳边响起一个苍老的声音，他惊醒过来，抬眼看去，确实一位年过古稀的老婆婆，正语重心长的对他说话。“这，老婆婆，你误会了，我不是药姑的男人，只是药姑的朋友，而且药姑是我的救命恩人。”齐天慌忙否认，这种事情可是关系到药姑的名节，开不得一点玩笑。“小伙子，你就不要遮掩了，若你不是药姑的男人，只是药姑的朋友，药姑怎么可能光明正大的带着一起进城，这要是让李家知道了，你不就要受那无妄之灾了吗？”老婆婆一脸的不相信。“老婆婆，那个李家到底是什么存在，为何我若是药姑的朋友，和药姑一起进城被他知道了，我就要受无妄之灾。而我是药姑的男人，就不会受害。”“还有老婆婆，你方才说药姑受到太多的苦了，药姑又受了哪些苦，是不是和李家有关，我听说药姑曾经是李家的媳妇，当为何会闹成这样，药姑为什么会被李家逼到这种境地？还望老婆婆见告。小子谢谢您老了。”听了齐天的这几句问话，老婆婆没有立即回答，而是上下打量了齐天几眼，又小心翼翼的看了下旁边，才畏畏缩缩的将齐天拉到一边，道：“小伙子，我看你也是个实诚人，想必会对药姑好的，我也就实话跟你说了吧，这些年来，药姑受的苦是在太多了，多到就是我们这些受了一辈子苦难的快要进棺材的老婆子，也实在是看不过去啊。”“小伙子，药姑原本是我们三江城首屈一指的美丽姑娘，她的容颜，连天上的仙女也要嫉妒，她的相貌，连清风也要为她起舞，百鸟都要为她歌唱。她无论往哪个地方一坐，就是最美丽的风景。”“如此美丽的药姑，自然引来了无数青年才俊的青睐，便是三江城外，甚至是邻国之内，也有才子禁受不住药姑的美丽，纷纷前来三江城求亲。”“漂亮的如同世界上最美丽最动人的鲜花的药姑，善良的心灵比那最纯净的泉水还要剔透的药姑，本该找到最优秀的如意郎君，过着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生活。”“但那可恶的李家，仗着自己乃是三江城内的高门大阀，在三江城中有无穷的势力，竟然用诸多暴力的手段，生生将前来向药姑求亲的各路青年俊彦赶跑，然后硬逼着药姑嫁给李家那个头脑不清醒的傻子少爷。”“药姑的父亲只是三江城内一个普通的小郎中，虽然医术很好，但也不过在平民之中有些名声，面对李家的倾轧，如何能够抵挡，无奈之下，只得委曲求全。”“本以为这样也就完了，那李家总归是大家世族，药姑虽然失去了幸福，但一辈子总能够衣食无忧，富贵荣华，而且丈夫是个傻子，也不会生出那么多闲气来，只要想的通这点，也算能够安安乐乐。”“却没想到，在药姑和那李家的傻子少爷成婚的当天晚上，傻子少爷便发出一声惊惶的惨叫，然后就此死去，从此以后，药姑便背上了克夫的恶名。”“而且李家也并未就此放过她，他们开始整可怜的药姑，整的她家破人亡，这还不算，并且还不允许三江城内任何一个地方聘请药姑，只要看到药姑同哪个男子有稍微密切一点的举动，立刻就要打杀了那个男子。”“不让人挣钱吃饭，不让人受那男欢女爱的人伦大道，他们……他们这是要活活的逼死药姑啊！”“可怜的药姑，今天才不过十八岁，可是这样的苦日子，却足足过了两年啊，两年啊，七百多个日日夜夜啊，造孽哟……”齐天的脸越来越阴沉，听着老婆婆一点一点的述说，他总算知道为何昨夜会有李家的来前来刺杀于他，想必就是因为得知了自己不知与药姑交往过近，还直接住在了药姑的家里。而为何药姑又那样歇斯底里，近乎疯狂的排斥李家之人了。能够让一个饱经世事沧桑的老人都摇头不止，叹息不忍的苦难，这七百多个日日夜夜，药姑到底是怎样坚持过来的啊！‘李家……我饶你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