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为新州正本
张柬之有着超强的记忆,过目不忘,少年时曾倒背三字经而被誉为神童,在襄州襄阳传为美谈;年轻时涉猎经书史籍,补缺为太学生。祭酒令狐德棻认为他有奇才,便以帝王的辅臣期待他。中进士后,起初调任清源县丞。永昌元年,凭借贤良科目召试,他才压群儒,名列榜首,授官监察御史人。他把那次在临安聚会梁士元讲的天堂传说只字不漏背了一遍,其中有些情节还恰到好处即兴发挥,描绘得惟妙惟肖。 张柬之把《天堂传说》讲述得绘声绘色,如亲临其境。娓娓动听的故事情节直把附近的人和路过的人所吸引住。 正当现场的人听得如痴如醉之时,突然,在人丛中发出了一声喝彩声:“好!县官大老爷讲得实在太好了!” 这一声叫好声,一下子把现场所有人的目光吸引过去。人群之中,太多数都认识此人,原来是附近村里的书呆子张一非。 张柬之循声望去,黑压压的人丛之中,也认出了是几天前到县衙打遗产官司的张一非。 张一非这一叫,不但扫了张柬之的雅兴,而且把张柬之的身份给暴露了。 俗语讲:不怕官,只怕管。当现场的人知道了眼前讲古之人是新来的县官大老爷,都惊呆了。 其中有一个稍为见过世面的人,姓伍,名老二,悄悄对旁边的人说:“为今之计,走为上计。要不,被抓回衙门,命仔都冻过水了。” 众人听伍老二这么一说,从惊呆中惊醒过来,如缺堤塘鱼,顺着水流鱼贯而去。刚才人头涌涌的码头,一下子变得空荡荡,冷清起来。 张一非原本想讨好县官大老爷,但一见在场的人被自己这一叫给吓跑了。张一非发觉不妙,也急急脚溜走了。 码头上,只剩下那个被吓得面如土色,六神无主的渔家姑娘。只见她双脚发软,跪在地上磕头求饶。 张柬之见状,既好笑又好气,连忙上去把她扶起,说道:“姑娘又没犯事,为何下跪求饶?快快请起。” “谢……谢大老爷不怪罪之恩。”那个渔家姑娘说完后,一转身,急急脚快步离去了。 张柬之望着远去的姑娘,若有所思:为何这位姑娘刚才讲故事那么从容谈定,伶牙俐齿的,听那个书呆子这么一叫,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后,竟然害怕成这个样;还有,现场这么的多人,也给吓跑了,难道小小一个七品芝麻官,真有这么得人惊么…… 张柬之一时想不到他们害怕的原由,唯有仰天长叹一声:“南蛮人,未开化也!”说罢,飞身上马,双腿一夹马腹,一纠缰绳,“喳”,骏马四蹄扬起,一骑望莲塘村方向绝尘而去。 张柬之策马扬鞭,来到梁士元府中。梁士元略备酒菜为张柬之洗尘。 三杯酒落肚后,张柬之直道来意。 梁士元起身拿着酒杯走过去敬酒。只见他举起酒杯,与张柬之的酒杯碰了一下,一仰头,将满满一大杯酒一饮而尽,借着酒兴,开口言道:“我的张大人,你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矣!”梁士元言罢,又将一杯酒倒入肚里。 张柬之听得不大明白,望着梁士元,一脸疑惑,“士元兄,老夫不甚明。” “一方水土养孕一方人,朝野上下多言岭南新州蛮人聚居之地,曰为南蛮,实有失偏颇也!” 接着,梁士元介绍:新州,汉元鼎6年(公元前111年)建县。这片古老的土地具有悠久的历史,秦汉时期的香火如缕不息绵延。 新州有条江,叫新江。大唐的江河无数,但以县域命名的江河不多,可见县名江名相拥生辉。新江发源于境内的天露山脉,由南向北流经新州全境,于高要南岸镇注入西江。新江全长145公里,其中103公里流经新州。新江不仅对新州的自然与文化有着巨大的影响,也赋予了新州人文的意义。新江使新州有了灵魂,也有了无限的内容。正是由于新江的川流不息,那种由新江所带来的清新之风,以及文明积累和积淀,才使得两岸广大地区慢慢地蜕去了山野的莽荒之气,并且形成了自己独立的风格,也形成了人与天、人与地、人与人相对和谐的局面。新江流域、盆地,形成独特的气候,风调雨顺,基本上不怕旱不怕涝和不怕风,是岭南一带少有的“鱼米之乡”。 大唐地貌是西北高、东南低,因而大多数河流向东南流,诗人李煜有“一江春水向东流”的名句。当然也有不向东南流的河流,而新江是向北去的。这应该是很少见的江河走向。 在新州人的品性中,多耐苦、倔强、叛逆、诚信。看来与环境有关,更与水向北流有关。 百里逆向而行的江畔,造化出一个千古不朽的、不无叛逆的灵魂,他就是六祖惠能。30年前,龙山脚下一名24岁的樵夫,为求佛缘,沿着北去的江畔,历尽艰辛,终于走到湖北黄梅,在东山禅寺以一偈“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得以接受衣钵传承。惠能以逆向思维,敢于否定传统的修佛之路,变“渐悟”为“顿悟”。一部《六祖坛经》万古流芳。六祖惠能,环球敬仰如神。 闲云潭影日悠悠,物换星移几度秋。新州自古以来文风鼎盛,书香四溢,人才辈出。据《新州县志》记载,自汉元鼎六年(公元前111年)建县至今,新州已出举人20人,其中不少名儒之后,或以其亲民政绩、或以其忠勇义行、或以其学术卓见,为当地留下许多佳话。
梁士元说到这里,话锋一转“张大人,你随我出屋来。”梁士元带着张柬之走出屋外,张柬之指着不远处的莽莽苍苍的群山,“士元兄,你看,绵亘而来的群山蜿蜒起伏,气势磅礴,好像苍龙一样呀!” 梁士元点头:“不错,那山我们唤它为龙山!” “啊,龙山”张柬之吃了一惊。 梁士元用手指指点点,说:“这里山是一条龙,龙是一座山。你看,这是龙头,这是龙须,这是龙身,这是龙膊,这是龙脚,这是龙尾。” 连绵起伏的龙山山脉犹如一条出海神龙,从天边逶迤而来,在云蒸霞蔚之中,腾跃欲飞。而高耸的主峰好像昂起的龙头。张柬之流放新州后,几次前来拜会梁士元,来去怱怱,没有发现那山的特别走势。如今。经梁士元一点,越看越像。 梁士元继续指点着:“你再看,那龙脉从远处而来,我查核过,它是从山东的泰山山正中穿过,横过西江,正好落在这座龙山之上,并且是结xue为盘。” 张柬之问:“龙脉在这里结xue,会怎么样” 梁士元没有马上正面作答,“不要问会怎么样,正如大人你怎会来到这南蛮新州之地一样。” 听梁士元这一说,张柬之脸上罩起了一层乌云,喟然长叹:“老夫因得罪权贵被流放万里之外,逐来到这不毛之地矣。” 稍刻,张柬之脸色严肃地对梁士元说:“天地玄黄,宇宙洪荒。四海之大,乾坤朗朗,你我素昧平生,今日竟在这荒凉沉阒之地相会,并非是有缘二字可以解释过去的。我看此乃天意之合,也是上天有灵,冥冥之中将我引到这里。” 梁士元道:“大人你看,这xue位走向,磅礴恢宏,气象万千,可变可幻。” 张柬之不解而问:“我看这龙山的山势的确奇伟,但却不晓得它会如何变幻” “在筑坟结墓时,如果xue位取东西走向,他的后人便可蟾宫折桂,九代俱中状元,名扬天下。” 张柬之吃惊道:“呵,原来这新州龙山,竟会出此奇景!” 梁士元指着以拔地通天之势、耸入云霄,被称为岭南人的精神象征的天露山,颇为自豪道;“自弃官归隐山野,我游历名山大川,方才发现,岭南名山大川、风水宝地不比中原小。” 张柬之拈着长髯,试探道:“士元兄,你既晓这宝xue出九代状元,为何不将先人骸骨安葬于此xue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