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朝堂论战（三）
“晚上以为，老太傅如此热衷于复国，本意根本不在百姓，不在朝廷，甚至不在复国之上。老太傅不过是想借此机会实现你王氏的遗愿，得偿你个人的愿望。如若复国成功，当会被天下人当做英雄，万世敬仰；如若不成功，也会当上大秦的忠臣、王氏的孝子，从而青史留名。所以不管结果如何，终归会成就你的名声。”韩盛不待老太傅开口，一口气接着说下去。 “其实老太傅对东伐元魏一丝把握也没有，只不过自己年事已高，害怕此生再无机会去赢得这个名声，故而正好乘了这个由头，不顾社稷安危、百姓利益要去赌上这一场。老太傅，不知道晚生说的是也不是？老太傅的忠孝之心，晚生极是佩服。只不过要以万千百姓的身家性命、我大秦的社稷命运当做赌注，去成就你的忠孝之行，老太傅，各位大人，恕晚辈直言，这场博赌的是不是太大了些？” 老太傅听了此言，早已气的两眼只翻，手捂着胸口，上气不接下气了。皇帝连忙支使內侍上前，帮他顺顺气。韩盛还欲再说下去，见他这副模样，又被人从旁边拉了拉衣角，便暂时住口不说。 皇帝一面担心着老太傅的身体，一边也暗自高兴。心里想，这韩盛倒是个人才，口才极好，胆子也大，敢用这一招激怒老太傅，以后一定要将此人重用起来。希望老太傅听了他的这番话，碍于名声，将东征元魏的事搁起不提。口中却道：“韩侍郎乃新晋之辈，怎敢对老太傅如此无礼，速速退下。老太傅一生为国，哪里会有如此私心。只是兵者，乃国之大事，朕觉得还是要从长计议。 这时，殿门口奔进来一个侍卫，进了门便叩首道：“启奏皇上，定天王已回京城，现正在殿外候见。” 皇帝听了此报，心里暗暗惊了一下。 定天王苻完乃皇室宗亲，先帝爷的胞弟琪王之子。此子生来力大，自幼好舞枪弄棒，颇有苻氏先祖尚武的遗风。后有一游方的异人无极子来到长安，见到此子，为他的天生异禀所吸引，便收了他为徒。苻完果然对武学一道天资过人，凡是无极子传授的拳脚刀枪，是一点就通。无极子对他也是毫无保留，将自己生平最得意的一杆烈焰枪，也传给了苻完。苻完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将一杆火枪使得是出神入化。曾有好事者对当时天下武将排名，惯使枪者的最强三人，苻完的名字赫然在列。排在他前面的只有白马银枪的北夏赫连小侯爷，及元魏战神高无欢。苻完常常对自己只是名列第三引为恨事，深恨没有机会与那二人交手，为自己的烈焰枪正名。 无极子离开长安之时，又给了苻完一卷兵法。因无极子是个方外之人，追求的是个冲虚清净的境界，故对这兵法之道不甚热衷，也就没有细加研习。故而只能留下这兵书，让苻完自己琢磨。苻完对此书是爱不释手，经过几年的苦心学习，于排兵布阵一道终有大成。 五年前，西边的犬戎作乱，攻入了西秦的边境。那些犬戎人也不攻城掠地，只是瞅准了西秦防务最薄弱的地方，攻了进来，抢掠女子财帛。小股的西秦军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待朝廷的大军到时，他们早就跑的不知去向。等大军离开，他们却又来sao扰。如此还复往来，百姓深受其害，朝廷也是头痛不已，靡费许多钱粮，却毫无作为。 那时苻完年方十八，刚刚学有所成。知道犬戎如此猖獗，便奏上朝廷，要带兵前去剿灭。朝廷见他还是个少年，哪里放心把统帅大军的权柄交给他。苻完便请了一道圣旨，不要朝廷的一兵一卒，只带着王府里的三百护卫，便动身去了西境。 到了西境，苻完没有盲目行动，先派出几个得力的手下，去探寻犬戎的行踪。经过三个月的探查，终于将犬戎的行动规律大致摸清。苻完算准的犬戎的下一次抢掠地点，便以逸待劳，先就地埋伏起来。果然不出苻完所料，犬戎如期所至。当犬戎抢掠的正性起之时，苻完率部杀出，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苻完府里的护卫都是由他亲自训练，个个能已一抵十，他本人更是万夫不敌之勇。那犬戎自与西秦摩擦一来，从未遇到过如此厉害的对手，一下子便吃了大亏。几个回合下来，犬戎人见势不好，便故技重施，转身便撤。苻完好不容易寻到敌踪，哪里会让他们轻易的跑掉？犬戎在前面跑，他就率着三百骑在后面紧紧咬住不放。 一直追出西秦边境，又向西追了三百里，直入到不毛之地，终于将犬戎的主力追到。那犬戎一见无法摆脱，只好回身来战。不几个回合，那首领的儿子，犬戎第一猛士，被苻完一枪挑死在马下。犬戎首领无奈，只好束手就擒，被苻完带在长安城西秦皇帝的御前。皇帝宽仁，将那首领好言宽慰，又放了回去。只是此后犬戎再也不敢临近西秦的边界，只要提起苻完的名字便心有余悸。 苻完也因此一战成名，在西秦成为家喻户晓的人物。随着年龄的增长，朝廷便渐渐将西秦的兵马大权交给了他，他也因为累功而被封为定天王。西秦防务最为紧要之地便是东边的衡江大营，对面就是元魏那个庞然大物。故而苻完常驻在恒江边，以确保东境无虞。 本来驻军在外的武将，不得旨意是不能回京的。苻完由于身为皇族，又深的皇帝的信任，便准他事急从权，可以不用请旨便可自由来去京城，只是不能随身带领兵马。其实这也是皇帝的高明之处，这时以苻完的战力，在军中的威望，要是作乱又有什么办法能限制？不如选择无条件的信任他，倒能博得他的感激。 “快快宣定天王进殿。” “皇上有旨，宣定天王即刻进殿……”那內侍又扯着尖细的嗓音高声宣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