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麻木
甘一柳向前走着，他隐隐能感应到更多的草木，似乎有一棵草旁边东西被他隐隐感应到了。 他有些疑惑。 好像离这大道不过百米。 他赶着驴子，看这驴子又慢悠悠地啃草。 他虽然喜欢草，但这种难以违抗的自然规律，也不会太过刻意打扰。何况这些东西，吃不掉每棵草木的根基，它们会吸取大地的养分乃至玄力，重新生出更加嫩绿的根茎。 甘一柳径直走过去。想了一想，从包裹里找出盛水用的东西，开始挖了起来。 远远的有人路过，看到一个人在那里偶尔擦着汗挖着什么。 不过甘一柳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样子，却并不让他们觉得有什么。 “这人不会是想发财想发疯了吧。”有人不无好笑地这样想道。 没过多久，还是有人好奇围过来，看看这人在挖什么，反正这人实力看起来弱小无比，也不会赶走他们。 甘一柳只顾自己挖着。 直到周围的人都兴趣索然，一一离去。却依然有几个人，等待着什么，他们不觉得有人会无聊得这样挖着。 甘一柳早就在等，等这些人会离开，所以一直慢慢挖着旁边，直到快到黄昏了，他感觉应该没有人会注意到，到了现在他才加快了速度。 “叮……”什么东西被碰到。 然后，一个东西闪耀着丝丝光芒。它竟没有任何泥土能紧紧附着，甘一柳轻轻一抖便露出真容。 呈半个沙漏形状，上面只有简单的居中纹路，有些像闪电。 这是什么，甘一柳道。 “这位朋友，可否将这东西售卖给我？”这人修习隐匿和暗杀之术，但并未突破地境，但生性谨慎，他一直在好奇甘一柳到底挖什么，只看到有光芒出现，心中大喜。难道这也是我跨入地境的机遇？他心里道。 他可不认为甘一柳能与他相抗。 他嘴上说着，脚步不慢，朝甘一柳过来。 甘一柳看他的速度，实在不怎么样，轻松避开。连力气都没怎用。 嗯？这人有些不信，抬起腿斜斜踢过来，带起几片落叶。 甘一柳再退，眼里隐隐有生气。 “住手。”甘一柳喝到，虽然他的声音本来不大，但对面这人再无想法。 “此人速度至少比我快。”他知道自己奈何不得。 “打扰了。”看甘一柳没有追来，赶紧松了一口气。若是那些有经验的老江湖，必然会加以警告，但甘一柳不是。 “师兄，我们……”正有两人在说着话。 一个身穿黑衣的人迎面走过来。 “两位可需要开启遗迹的情报？” “什么？……” …… 这样的一幕幕，发生在在夜幕即将来临而准备找地方驻扎的很多队伍里。这人拿着沉甸甸的银子开心无比，却给甘一柳带来不小的麻烦。 甘一柳却还不自知，他手里拿着这玉，不知怎么心里有些不安，终于沉沉睡去。 快要走完第二山了，平白得到一个玉佩，他也不知道是福是祸，但还是不敢表露丝毫，只想沿着人迹比较多的大道赶紧走出第二山。 不过，他感觉不论是前方，还是后方，似乎都有人对他注目更多了。 他只好尽量埋着头，不敢露出丝毫不满地走着。 终于，有人不再害怕这看起来普普通通的戴着面具的人是不是什么隐世高手。 “朋友，可否把你手中钥匙借我们一观。”这是一种试探，毕竟对于真正的高手而言，只要不是杀人如麻的魔头，这样问一句，也不至于会丢掉性命。 “我不知道什么钥匙。”甘一柳心中一动，他本来还以为自己找到了什么值钱的物事。 此人身旁的三位同伴，却隐隐朝甘一柳围了过来。甘一柳心中开始着急，那黑衣人，一定是那黑衣人，甘一柳咬牙。 “慢着”，又一道声音传来，“刘兄可是要独占这钥匙不成？” 一个身穿紧身衣袍看来是经常外出之人，同样已经快要跨入地境，他的身后带着五人。 甘一柳抬头四顾，却不会再有那所谓的侠义之士。 “哼，”先前那人却是道，“这里人可不少，何况得到情报的恐怕不只我们，不如先抓住这小子如何？”。他的言下之意，早已经把甘一柳身上的那钥匙当做了囊中之物。 这后来之人却不听。直接对甘一柳说话。 “这位朋友，把钥匙给我如何。我愿意付出半颗玄石。”甘一柳虽然不知道这玉价值几何，但半颗玄石也就是五百两银子，恐怕还是远远不止。他的心里闪过一丝生气，没有说话。 “小子，叫你呢，把它给我”，这先前之人却并未有那种虚伪，直接吼道。 “把它给我，不然我杀了你。”他更是恶狠狠地道。 感觉着这两方围拢他，却把他当做待宰羔羊的声音，甘一柳没来由的一股愤怒，是的，没有任何人把他当一回事，期待随着自己长大而越来越受人重视，那怕只是小小尊重的甘一柳，牙齿咬合放开再咬合。越来越多的人围了过来。 就算他再能忍，都快忍不住。他握紧了拳头，却又轻轻放开。 “到底给谁？”他的声音低低的。 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围拢过来，一些本来就是抱着寻宝的态度的人，更是都露出想要趁乱抢夺钥匙的意图。 他们都把身边感觉快到地境初乘的好手的队伍当做对手。那两个蓝衣人也围了过来，但并未打算出手。 甘一柳却突然觉得那样委屈，他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可他不敢再太过引人注目。 算了，给你们吧。甘一柳不是没有想过轻松甩开这些人，但沉思许久，终于还是选择了放弃这块玉。 他们都把目光投向甘一柳，确切的说，是投向甘一柳愣愣握住的手，朝着包袱摸过去的手。 甘一柳拿出一块有些带着丝丝寒气的玉佩，摊在手上。所有人同时动了起来。 甘一柳身上被打了一掌，被踹了一脚，被手刀砍了一下，玉佩飞起……甚至有人抢到就朝丛林深处跑去，还有高手立马跟随，也不顾里面可能有的妖兽，为了一些传言中的宝藏，他们都有一种狂热。 甘一柳身上有些痛意，可更多的却是一种憋屈。他得到的东西，竟会以这种方式拱手让人。他握紧拳头，驱着毛驴走着。 “问你呢，你的钥匙呢？”甘一柳朝前走，甚至包袱都被人直接打开。只有他悄悄藏于束发的冠中，贴身的玄石和几两碎银子，还有姜家的那块小小刻着他名字的玉牌， “被他们抢去了。”那人验证后骂骂咧咧地赶紧走了。 甘一柳不紧不慢地，拍拍尘土，捡起那些散落的衣裳和吃的。他有些麻木了，他只知道，想要回到姜家的想法撑着他坚持。 甘一柳整齐的衣衫总是被扯得乱掉，然后又慢慢整理好，他知道这斩首湖是无比混乱的，只要还活着，对他而言，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