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净是怪事儿
那一晚，杨伟睡得很不好，他反反复复的做同一个梦，在梦里，他看到牛头马面在床头看着他。牛头对马面说：“你瞧你干的好事，搞错了吧，害得我又挨五百板子。” 马面反驳道：“你又怪我了，你还不是一样，连认个人都认不来。” 牛头又说：“算了，别吵了，既然阎王知道了，我们就把两个人的灵魂给调回去吧。” 马面说好，于是就拿出个瓶子，伸出手想抓他的灵魂。 杨伟恐惧地喊着，不要，不要，但牛头马面不理他，杨伟拼命想跑，但是跑不动。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快到正午了，杨伟赶紧检查了一遍，发现自己还在昨天晚上的房间里，只是被子跟床单都被蹬到地上去了。 杨伟把电视带开，看了所有的新闻台，都没有看到关于昨天晚上那个民工坠楼的消息。 下了楼，杨光跟林雪都出去了。彭妈已经把午餐跟报纸都准备好了，同时也告诉杨伟一个坏消息，他的信用卡被没收六天，作为原来的杨伟所犯下的错误的惩罚。 杨伟没什么心思吃饭，他把所有的报纸都翻遍了，也没有找到他想要的新闻，杨伟有点失落。他总觉得有什么事情不对劲。 秦婷给他发了个消息，问他要不要晚上一起去看“果汁男孩”的演唱会，说有好几张票，杨伟从来对这些不感冒，就说想自己一个人静一静，秦婷虽然有点不满，但是最终只好作罢。 吃完午饭，他想起了以前给《新都报》的一个记者提供过一个消息，还赚了五十块钱。那个记者的手机号他还记得，于是就用座机给那个记者打了个电话。 “是刘记者吗？” “对，你哪位？” “我是你们的热心读者，想给你们提供线索。” “说。” “是这样的，昨天晚上大概8点钟的时候，‘盘古大观’对面的一个楼盘发生工人坠楼事故，工人死了，您知道吗？“ “早知道了，昨天晚上就有好几个人给我打电话了，我都要烦死了，我说你们这些人，能不能提供点有价值的新闻啊，这种事情也纠缠个没完。” “可是那个工人死了啊，他。。。。。。” “一天还不得死多少个工人啊？这种小事都要报，我们报纸还办得下去吗？” “那什么样的新闻才是有价值的呢？” “我跟你说，我很忙的，不过看在你年纪还小的份上，我就简单给你讲讲吧。新闻的价值呢，很简单，就是要轰动，就是要特别，‘狗咬人不是新闻，人咬狗才是新闻’，像这种死个民工什么的读者早看麻木了，没什么新意，而且还是意外，如果说他是为了讨薪跳楼，那我们还能做个什么关于黑心老板拖欠工资什么的专题，用来在我们的读者心目中树立起正面的形象，摆明我们的立场，你明白了不？” “哦，这样啊，那谢谢刘记者了，再见，刘记者。” “再见，哦，等等，先别挂，你在哪里给我打的电话？” “我用家里的座机给你打的。” “正龙集团的董事长是你什么人？” “他是我爸爸。” “哦，你叫杨伟是吧？” “是的。” “啊，原来是杨公子啊，怪不得我说这个号码怎么那么熟呢，以前我跟杨董事长联系过的，这个号码很好记，你爸爸挺好的啊？” “挺好的。” “记得跟杨董事长说我问他好，就说是《新都报》的小刘问他好。” “好的，没问题。” “杨董事长现在在吗？” “他出去办事情去了吧。” “哦，这样啊，这个电话是他叫你打的吗？” “不是。” “他有没有跟你谈过昨天晚上那个工人的事情吗？” “没有，是我昨天晚上看到了，今天没看到新闻，以为你们不知道，就给你们报个料。” “哦，哈哈，原来是这样啊，杨公子真是古道热肠啊，一看就是年轻有为。” “那刘记者，没事的话，我就挂了啊。” “好嘞，杨公子再见，别忘了帮我跟杨董事长问好。” 杨伟挂上电话之后，心里很不是滋味，他觉得自己像是被骗了，原来在刘记者眼里，做新闻不是看哪些东西重不重要，而是看读者喜欢看什么东西。上次他给刘记者提供的消息是一个男人被狗咬了，很不爽，逮住狗就咬回来，他觉得这个事情很好笑，所以就给刘记者打电话，刘记者没一会儿就过来了，又是拍照，又是采访的，那条新闻占了很大的版面。 难道死了一个人都没有一个狗被人咬伤了更有新闻价值吗？杨伟开始迷惑了，他很想马上就开学，去问问传媒大学的教授这个问题。 可现在杨伟连家门都出不去，他很想找个人说说话，但是彭妈跟李妈在二层打乒乓球，他觉得有点无聊。 于是就去游泳池里游了个泳，整个游泳池里就他一个人，杨伟感觉有点怪怪的，于是他就把泳裤也脱掉了，这样游的更自在。 他来回游了几圈，搞不清楚自己游泳的目的，不知道是为了锻炼身体，还是纯粹的喜欢呆在水里。 就在他起身去躺椅上拿泳裤的时候，彭妈从门口进来了，手里拿着一块大毛巾。 “少爷，游完了啊？来擦擦水，当心着凉。”彭妈冲着杨伟走过来，准备给他擦身子。 杨伟立马捂住下身，跳回到水里：“你什么时候进来的啊？门不是关着的吗？” “我来了有一会了，一直看着少爷游泳呢。少爷你什么时候学会狗刨了啊？一弓一弓的挺好玩的。”彭妈笑了起来，圆圆的脸颊都快滴下油来了。 杨伟觉得难以理解：“我没穿衣服呢，你都不害臊吗？” “哟哟哟，少爷长大成人了，都会害羞了，我彭妈那么大年纪了，什么没见过啊。”彭妈仍然是刚才那副表情。 杨伟懒得理她：“你快出去吧，把毛巾放椅子上，我自己会擦，记得出去时候把门关上。” 彭妈一脸的惊讶：“少爷你今天是怎么了？昨天晚上我就觉得你不对劲了，以前不都是我帮你擦身子吗？就在前天，你还。。。。。。” 彭妈的欲言又止让杨伟看出些端倪来，我的妈呀，杨伟有点遭不住了，看来原来的杨伟还真是口味多变啊，像彭妈这样的肥rou都感兴趣，杨伟觉得有点恶心：“哦，没什么，我觉得身上还是有点不干净，想多洗一会儿，你先出去吧。” 彭妈应了一声，把毛巾放椅子上，嘟嘟囔囔地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