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 收留溃兵
在汉水河畔的一处偏僻的山坳内,传来阵阵哀嚎惨叫声,钟剑和他的部下绝没有其他人想的那么自在,幸存逃脱出来的人,几乎人人带伤,很多人没来得及医治便断气了。 队伍中没有军医,只能钟剑硬着头皮上,他不懂外伤治疗,但是最基本的医疗常识还是有的,远远超过这些古人。 他们只随身携带了一些干粮,很快见底,钟剑除了治伤,还要带着队打猎,但是附近早被流民搜刮过几遍,能够找到的吃的实在有限。 每天都能够看到溃兵从山脚经过,钟剑不知道他们是谁的部下,也不敢大意,怕引来大部队的围剿,只能躲在山中。 日渐天寒,他们只能靠烧火取暖,眼看着大雪将至,钟剑觉得不能再拖延下去了,决定出去碰碰运气。 这天派出去的探子抓来几个溃兵,质问才得知他们都是罗汝才部下,那晚李自成和罗汝才大战一场后,罗汝才不敌,全军溃退,因为军中缺粮,就把他们这些喽啰给丢弃了,他们只能自谋生路。 看着钟剑军马甲胄俱全,他们还以为是哪路首领精锐,大着胆子问道:“将军,你们这可还收人?” 钟剑沉吟问道:“像你们这样的人多不多?” “我们路上碰到好几千人了,只怕还不止,当初我们革左五营号称二十万,虽然是虚报,满打满算十万人还是有的,罗首领只带着几千人离开,其他人只能流落乡野。” “如果我带他们投靠朝廷,他们会不会同意?” 那人大喜道:“只要能给口吃的,管他是闯王,还是朝廷,如果是朝廷肯招降,我们肯定同意,谁想当一辈子贼。” 钟剑心中有了决断,其他兄弟的伤好的差不多了,有些人伤势太重,只能随军,到了南阳再做治疗。 一夜休整之后,部队重新出发。 一路上大张旗鼓,收留溃兵,一边整顿军马,甄别调选,重新编织,他把自己手下全部下方,充当官军,管制收留的新兵。 不过几日的时间就收留了五六千人,钟剑暗暗咂舌,华夏大地上最不缺的就是人了,当然最头疼的事就是粮食问题,只能靠打渔捕猎,满足最基本的问题,士气越来越低,很多人半夜逃跑离开了。 进入平阳府地界,派出的探子回报,前方发现了一只数千人的队伍,不见军旗旗号,也不知道是哪路的叛军,钟剑只能将队伍停下,一连派出几波探子侦查敌情。 抓回一个地方探子,才得知是革左五营乱世王蔺养成的部下,钟剑亲自前往打探,一看乐了,他们的气势还不如自己呢,很多人连武器都没有,最基本的阵型都没有,一窝蜂的走,稀稀拉拉的散成一团。 章锤身体已经恢复,他趴在钟剑身旁,呸了一口嘴中的沙土,道:“大哥,一票吧?” 最近跟流寇接触多了,他的说话做事都带着几分匪气,钟剑颔首:“先不急,回去再说!” 回到自家营地,钟剑将部队集结,懒得多说废话,直接道:“前方发现蔺养成的部队。” “嗡!”的一声,队伍中开始交头接耳起来,都是流寇,蔺养成的大明可谓如雷贯耳。 钟剑等他们讨论了一阵后,才重新开口道:“我们军情况大家比我还清楚,一点吃的也没有了,不用三日,我们中有大半的人得死在路上,反正都是死,不如去一票,把他们的粮食抢过来。” 有人在下面大喊道:“将军,乱世王部下可是征战多年的精锐,我们怕不是对手。” “精锐个屁,还不是给李自成打的屁滚尿流,再说我们也不正面跟他们干,趁夜我们杀过去,抢的了就抢,抢不了我们就跑,饿的滋味你们还没有尝够啊?大家先养精蓄锐,等晚上我们再偷营,要是他们敢反抗,大伙说咋办?” 一听钟剑这么说,很符合这群流寇的胃口,反正活不下去,抢谁不是抢,大不了打不过就投降, “杀了他们!” “抢了就跑!” “全部杀光!”
“……” 众喽啰们挥舞着手中五花八门的兵器大吼着,似乎看到满仓的粮食在跟他们招手了,此刻的钟剑就像是山大王一样趾高气昂。 “章锤听令,你部负责推进到敌军右翼,用弓箭和盾牌缠住敌军,不让他们转身!” “李慈孝听令,你部与我一起直冲主阵,互为依托,只准前进,不准后退!” “王二狗听令,你部紧随在孟大鹏部后,向敌军正前方起第二波攻击!” “……” 钟剑有条不紊的一一下达指令,虽然带着一帮子散兵流寇,心中豪气不减,第一次做足了当将军的瘾。 当天夜里,随着一阵号角声“呜呜”响起,蔺养成从睡梦中惊醒,他的第一念头不是抵抗,而是逃命,夜风侵略如火,呼扯着火把,跳动着,远处厮杀声传来,大地都为之晃动颤抖。 “杀啊啊啊啊”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杀!杀蔺养成,陕西的各路弟兄们,让开” 伴着角声,千百人齐声呐喊,蔺养成的部下不知道来了多少人,四方都有澌喊声,他们惊恐的四处张望,只看见周围不知道杀来了多少绿林豪杰,灯球火把汇聚成了一道道洪流。 “有埋伏!” “敌军在后面!” 将士们一个个惊呼出声,先是一路逃命,紧跟着被敌军夜袭,他们的心理承受力已经到了极限,而背后猛然杀来的敌军则成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无论是真的千军万马,还是聊聊几百喽啰,都足以让大伙闻风丧胆。 “杀啊,别跑了蔺养成!” “杀啊,并肩子上!” 不管来得是哪路人马,乱世王士气降到极点,在钟剑部下率领下,喽啰们高声呐喊,攻势如潮,蔺养成依旧试图挽回残局,指挥却完全失灵,手下们再也无法陪着他送死,抢在敌军合围之前分成数股,一哄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