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红颜薄命
其他人以为元首会直接让华东军区司令何泰安中将协助景瑾,毕竟何泰安就在南京,近水楼台先得月,老何从一战爆发前就坐镇南京,至今已有十余年,根基深厚,景瑾到了南京得到何泰安的帮助,是有很大益处的。但其他人没想到,元首说出了莫存锋的名字,老莫目前是首都戍卫师司令,以陆军大将之尊当北京城的“保安头子”,不可谓不委屈。 然而,看清况林婉芸还是不放心,莫存锋和朱明皇脉有牵扯,又在军队中享有巨大威望,只要朱家兄妹想复辟,莫存锋绝对是最好的选择。为了以防万一,把陆军大将赶到南京,眼不见心不烦,让他远离权力中枢,这也算是林婉芸“仁慈”了,毕竟卧榻之旁岂容猛虎酣睡?林婉芸心软了一次,做不到赶尽杀绝。 “沧白将军协助总理稳定南京局势,展开全国的严打工作,至于沧白将军身上的首都戍卫师司令一职,随便换一个人担任就是了,好,散会!” 其他人撇撇嘴,心说你也知道随便换一个就能胜任首都戍卫师司令?当初把陆军大将做如此安排,也不怕寒了功臣之心,人家可是在战场上九死一生立下赫赫战功的,这一转眼卸磨杀驴,做得实在不怎么地道。 散会后,景瑾拿着任命书去了中南海,不过没遇到莫存锋,他在首都戍卫师的营地值班。 朱清严接见了她,景瑾直言不讳道:“主席要对全国展开严打,纠正社会风气,命我为总指挥,沧白将军辅佐,这是任命书。” 朱清严好歹来到这个世界十多年了,又久居高位,就算是傻子,也会被磨练成一个政治高手,闻言想了一下就了然于胸,苦笑道:“这是要斩尽杀绝吗?” 景瑾默然道:“如果要斩尽杀绝,主席就不会让沧白将军去南京,这只是一种放逐。” “林慧卿不放心皇室,又不敢痛下杀手,怕背负骂名,所以在一点一点地运用‘固干削枝’之策。”朱清严摇摇头,“罢了罢了,在北京闲着也是闲着,还得被某些人时时刻刻惦记着,总理既然亲自来了,我就不再跑一趟,请总理转告主席,就说我和清清两人,再加上家室,此生不再返京,就到南京养老了。” 景瑾目瞪口呆道:“这……” “就这样说,希望林慧卿能给我们一个平静生活。” 景瑾不再多说,走之前道:“今天是4月5日,由于主席催得急,我后天就得走,你们可以与我同行。” 夜里,莫存锋回来了,朱清严和安藤千惠、朱清清在吃饭,招呼道:“沧白,坐下吧。” 席间,朱清严将事情一说,莫存锋愣了半晌,随即意兴阑珊道:“也罢,离开这趟浑水,过点清静日子。” 朱清清不舍道:“可是,我们在这里住了那么多年,突然就要走,我……” 朱清严笑道:“中南海又不是只有我们住,还有其他的朱家人,北京已经待不下去了,林慧卿不痛下辣手还得感谢她的仁慈,够了,该走了。就是可惜这么多年,还是没有儿女,这次下江南有点凄凉。” 安藤千惠道:“夫君,我……” “不怪你,或许是我的身体本来就有病。”朱清严摆摆手,他是穿越者,或许就是因此改变了基因,命中注定无子嗣,虽然遗憾,却也无奈何。 第二天,两对夫妻各自差人收拾东西,没想到上门一位不速之客,朱清严也猜到她回来,所以不算惊讶。 “文贞,许久不见,你瘦了不少。” 钟文贞已经三十六岁,却始终未曾嫁人,在帝制取消后,她自然不会再担任皇帝身边的军事武官,而林婉芸给了钟家面子,授予钟文贞荣誉中将军衔,每个月白领优厚薪水,只要不挥霍,足够过上小康生活了。而钟文贞从此就再未出现在朱清严视野中,这次她上门,眼神里带着一股子怒气和哀怨。 安藤千惠正要识趣地回避,钟文贞冷冷道:“不要走,今日就将敬文的事做个了断!” 朱清严没想到她还没有忘记黎尚武的事,无奈道:“文贞,多少光阴弹指一挥间,什么样的仇恨冲不淡?为什么非要揪着不放,千惠并不是害死黎尚武的凶手,放下心中的仇恨,找个好男人开始新的生活。” 钟文贞盯着安藤千惠,久久不语,朱清严有一种不祥地预感涌上心头,还不等仔细捕捉这种感觉,她忽然道:“陛下,我知道你会恨我,但我心中的仇恨被埋藏了太长时间,我无论如何要报了敬文的仇!” 莫存锋和朱清清在另一个房间,朱清严自认为如果动手绝不是钟文贞的对手,不得已之下苦苦相劝,钟文贞并不看昔日的主子,冷冷地注视着安藤千惠,后者也察觉到今日气氛之诡异,她抬起头,用一种同样锐利地目光回敬过来。钟文贞惨然一笑,抬起头来,不知何时手中握有一把枪,朱清严吓得魂飞魄散,挡在妻子面前叫道:“文贞,你想干什么?快把枪放下!”
“陛下,你让开!”这是钟文贞在阔别后第一次叫出以前的称呼,她银牙紧咬,面目狰狞。 朱清严坚决地摇头,钟文贞闭了闭眼,默默道:“陛下,对不起——” 砰! 朱清严的肩头爆起一团血花,巨大地冲击力将他向后带倒,而枪响肯定惊动了整个中南海,隔壁的莫存锋夫妇冲进来,朱清清见朱清严倒在血泊中,惊恐道:“大哥!”然后就想冲过去,却被丈夫拉住。 现在就是钟文贞和安藤千惠的对峙,后者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只不过没想到来得这么晚,钟文贞能隐忍那么久,她看也不看朱清严,坦然道:“钟文贞,我佩服你,不要伤害陛下,我的命给你了。” “已经由不得你了。” 又是一声枪响,安藤千惠胸口绽开一团血雾,缓缓软倒在丈夫身边,钟文贞怕她不死,正想补上第二枪,莫存锋已经摸到其后,一个手刀砍在脖子上,钟文贞眼睛一翻,晕倒了,枪随之脱手。莫存锋将枪踢到一边,去查看伤者,朱清清也赶紧跟上。 大殿的门口瞬间挤满了不少人,除了警卫,还有看热闹的朱家人,朱清清一边捂住大哥的伤口,一边哭泣道:“大哥,你没事吧?你不会有事的……” 朱清严伤的不是要害,没有性命之虞,在因失血过多即将昏迷地一刹那,他喃喃道:“不要……不要伤害文贞,她……她是无辜的……” 莫存锋在检查安藤千惠的伤势,确认还有气息,冲殿外吼道:“看什么看,叫救护车!” 安藤千惠还有些意识,她说出了和丈夫差不多的话:“她……她无罪,是……是我有罪……” 然后她紧紧抓住莫存锋的袖子,强撑着道:“我对……对不起陛下,陛……陛下爱错了……人,我死了……让他找个……找一个好女人……” 莫存锋叹道:“没事儿,只要抢救及时,你不会死的,坚持住就行了。”心里在想:真他妈的乱。 安藤千惠露出一个诡异地笑容,忽然身体一颤,嘴角抽搐,竟然淌下带着血沫子的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