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 新尝试
但是在争斗的前期,双方还处在互相试探,互相下绊子阶段时,主将不好亲自出手,都是安排部下作为棋子出面的。昆仑派当年在和天尸道正式开战之前,江湖中却早已腥风血雨,不知道发生过了多少次正邪大战……隶属于双方的修士武者,死在火并厮杀中的不计其数。 黄昶在昆仑山上饱读史书,对于这段历史绝不陌生。眼下他和苏铁城的争端,虽然规模要小得多,但黄昶却还是将其当作了一次江湖棋局,在各方面都参考当年旧事,小心应对。 所以他现在很小心,尽量不给别人抓住破绽,黄昶可不想把自己家人的安危寄托在别人身上。只是要下棋的话,他手中“棋子”数量太少,这一点却是他不如那苏铁城的地方——对方毕竟是地头蛇,几十年经营下来,核心成员和外围势力都有。随便丢几个出来,就算没什么威胁也能恶心人不是? 而黄昶才刚刚下山,师兄弟们天各一方,身边没什么帮手。所以他现在正很努力的在弥补着这块短板。包括锻炼兄弟,提升舅家,以及对“姚师兄”的强化……在前往镐京之前,他除了继续培养黄旭外,对姚秀的强化提升也要加紧,甚至在某种程度上说,比培养黄旭更加重要。 ——他希望能尽快培养出姚秀的“战斗本能”,就好像那些野生尸妖在面对敌人时表现出的战斗欲望和动作反应。就算短时间内做不到这一点,也要用其它办法让姚秀能在一定程度上自主行动。这样即使没有自己的cao控,它也能够拥有相当的自保能力,到时候给其下一道命令,让它负责保护某些特定目标,就不必自己时时刻刻紧盯着了。 抱着这样的想法,黄昶在将姚秀送回城外以后,便立即让其投入到了紧张的修炼之中。除了每日夜间吸纳月华玄阴之气外,还对其进行了一些小小改进…… ………… 月上中天,又是一个晴朗月夜。 褒南城外的一处无人幽谷之中,黄昶正端坐在一块岩石之上,看着“姚师兄”在他面前笨拙的走动,摔倒……爬起来继续……再次摔倒。一切仿佛又回到了他在昆仑山上,刚刚接手这具躯体的时候。 但这并不是说黄昶对姚秀的控制力下降了,而是他正在尝试着改换一种控制方式——原先他对姚秀完全是将其当作自己的另一具躯体使用。必须在自身分出一缕神念附着其上以后,姚秀才会有所动作。然而现在,他却是在尝试着让姚秀按照一些设定好的动作自主行动,简单说,就是从原来的“神念遥控”变成了“程序自控”。 ……眼看着姚秀又一次栽倒在地,黄昶走上前去,从它后颈部位拿下一小块金属护板,在其下血rou之中,镶嵌着一枚犹如宝石般的晶石玉片。形状与一般记录讯息的传讯玉简差不多,但材质更佳,上面遍布着极为复杂的纹路和光点——这便是控制姚秀动作的“控制器”,属于一个临时增加的小玩意儿。 “这组动作模式还是有缺陷啊……唉,还要重新调整,真是麻烦。” 黄昶一边嘀咕着,一边从乾坤戒指中取出一个小小阵盘——专门用于调制铁甲尸兵动作的工具,将晶片放入其中,再次开始为他的傀儡尸妖编制动作程序。 在这方面,黄昶其实是极有经验的——昆仑山上那些铁甲尸兵,大部分情况下便是用的这种控制方式。经历过一千多年的发展,昆仑派天师堂在控尸之道上的研究早已经比当年的天尸道更加深入,对于这类尸妖傀儡的控制模式可以说已经达到了一个相当完美的状态。 但黄昶依然能够从中找出一处漏洞,以及在极短时间内绕过原有模式,为其重新设定一套动作程序……他前世里为数控机床编纂控制程序的经验可以说发挥了大作用。在适应了天师堂所用的工具和方法以后,黄昶在这方面的优势当世无人能及。
不过现在他所做的工作与调制铁甲尸兵还是略有不同,因为“姚师兄”毕竟不同于那些低等的铁甲尸兵,黄昶在接受它时可是向天师堂保证过:不会阻挠其开灵,给它作的所有训炼也都是为了帮助它重新开启灵智而设。 所以姚秀本身是不需要这东西的,黄昶要想让它按照事先设定好的动作模式行动,就只能临时外接一块控制中枢,随时可以卸掉,而不是像铁甲尸兵那样直接在其体内设置控制法阵。这样才不会影响到姚秀本身的成长。 ……如此折腾了大半夜,姚秀的动作总算是渐渐灵活起来了,但这才仅仅只是个开始,之后的战斗动作,武功招式之类也要重新设置。好在这方面可以借鉴铁甲尸兵的模式,倒是相对简单一些。 当然真正投入实战的话,预先设定的动作难免失之于呆滞死板,不像用神念控制时那么灵活,不过对于尸妖来说,这种呆板有时候还未必是缺点——不受外界影响,也不管自身受到什么样的打击,反正只要躯体还能动,便能一板一眼的执行既定动作。与对手以伤换伤,对于傀儡士兵来说,这正是它们存在的意义。 眼看着快要天亮,今晚的调试差不多告一段落。于是黄昶闭目微瞑,刚刚还笨头笨脑的姚秀立即又变得敏捷灵活起来——现在是黄昶自己在控制了。 尸妖动作很快,迅速翻过几道山梁,回到那处乱葬岗,放置聚阴盒的老窝附近。看看周边没人,正打算钻回到聚阴盒中休息,却忽然听到旁边传来那活尸武陵子的声音: “诶,姚道友,你总算回来啦?” “嗯?” 黄昶回过头,却看见地上一具腐尸正慢吞吞爬起来,他不由得摇摇头——武陵子别的本事没有,这扮演尸体绝对是本色演出。几天不见,新换了一副躯体皮囊,就连黄昶都认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