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章 北境混乱与洵州之战
当孟度和苏护带着百名兵将冲进王府的时候,杨承之的几名爱妾和侍从下的急忙遁走。孟度并没有让人追赶,只是走到正在搬取宝物的杨承之跟前,笑着说:“洵州王,麻烦你再将这些宝物搬回去了。” 杨承之放下手中宝箱,呆若木鸡的看了孟度一眼,立刻哭着求饶道:“都督,你就看在同朝为官的份上放我一马吧,我答应你,只带走一车我喜欢的东西,剩下的全都给你。全都给你,我绝不反悔!” “这可不好吧。如果我杀了你,并把你的级献给梁王,这些宝物应该都算我的了吧。你放心,我能照顾好它们。”孟度说完,看着眼前这个视财如命的洵州王哈哈大笑起来。 孟度的笑声很大,可是这笑声令杨承之听起来却又是那样的可怕。杨承之打了一个冷战,似乎如梦方醒,“我这车中有王羲之和王献之的佳作百品之多,皆是无价之宝。只要都督能够放我一名,这些就全都送给都督。” “如果我杀了你,这些东西一样也是我的!”孟度冷笑一声,“将洵州王拿下,择日押解建康。” 杨承之听了,脸色如土,瘫坐到了地上。 几名士兵来到跟前,直接架起杨承之,带了下去。 苏护来到那辆马车前,看着车内琳琅的宝物,随手抽出一卷书画,徐徐打开,只看一眼就扔了回去,“王右军的字写的不错,可是此人太过轻狂,又心胸狭隘,不值推崇。” 孟度也以为然,令人封锁密库,并派重兵守卫。 洵州城被攻下之后,苏护出榜安民,又将洵州城分东南西北,分别派人守备。苏护又令邹景为参军,负责修复城墙并整顿军备。 经此一战,杨承之的军队一击而溃,留下了数以万计的兵甲器仗和无数的粮草。苏护并不想杀害那三万降军,只是劝说他们如果愿意可以解甲归田,若是能够随军征战,可以获得和东雍之兵一样的对待,同等功绩同等晋升,同等功绩同等赏赐。安抚令出,洵州降兵,去留各半,苏护的军队也有了八万之众。 苏护让邹景负责治理洵州民务,燕青负责处理军务,而自己则打算率兵继续西进去进攻两百里之外的魏兴郡。可是,没过多久,苏护就听说魏国的军队来了。当苏护听说拓跋颜亲自挂帅到了东雍时,只是冷冷一笑,“举国之兵,奔波万里,如此疲敝,又怎么能不败呢?” 孟度听了,也说道:“拓跋颜这是取败之道,座主正可借此机会杀一杀他的锐气。我想过不了多久,他就该后悔当初这么对待你了。” “比这更令他后悔的事,恐怕不是战败,而是来自北境。如果得胜,北境还可相安无事,可是他一旦在这里落败,尔朱荣必反,那时候恐怕平城就保不住了。” “魏王亲征,必然会在平城立下了重兵猛将,即便有一两个国公反叛,恐怕也攻不下国都吧?” “如果是原来,或许还能一战。可是现在,鲜卑贵戚皆已腐朽不堪,他们整日里忙着抱佛诵经、编撰佛经、修凿石窟,为的只是让那虚无缥缈的神保佑他们万世的富贵。荣华蒙蔽了双眼,信仰捆缚了手脚。这些在马背上长大的鲜卑人,以前靠征战,现在靠祈祷。战场已经距离他们太远了。依我看来,现在的魏廷已无可用之人,如果尔朱荣反叛,平城必然沦陷。” “若是如此,北境岂不又会再次陷入混乱?” 苏护点了点头,感慨说道:“昔日在魏廷,多年征伐,终于一统北境,现在恐怕又要陷入纷乱了。” “乱才好,座主正可从中渔利。”孟度笑着说道。 “我不是为那个朝廷担忧,我只不过为那些北境的百姓忧虑。天下纷乱,高高在上者依旧高高在上,而承受最多疾苦的却是这些平民百姓啊。”苏护想起凉灭之时,数以万计的军民被皮鞭赶去千里之外的枹罕城。而秦灭之时,枹罕城亦随之陷入一片火海。动荡与混乱,绝对是这个世间最大的惑乱。 “座主忧国忧民,踏入若一统天下,必然是一位仁君。” 苏护讪笑,未来还很遥远。 公孙羽战败之后,只带着几百名魏军逃去了林虑山,几万魏军皆已流离失散。后来公孙羽找罗旧部,带回去平城的人也不过几千人。魏王大怒,下令各地征调,并亲自领兵三十万浩浩荡荡的杀向了东雍。 拓跋颜到达东雍之后,现那里已经成了一座空城,愤怒的魏王斩了驻守河内的几名将军,因为他们在公孙羽攻打东雍之时不听调遣,袖手旁观,见魏军陷落而不顾。 当听说苏护领军去攻打洵州,拓跋颜就想在河内建造黄河渡桥,攻下梁之悬瓠,再去追击苏护。于是,拓跋颜从河内、晋阳、河东等地征调民夫五十万,开山采石,搭造桥墩,可是石块在投下之后就会立刻被河水冲走,造桥数日竟然没有立起一根桥墩,却图图耗费数十万的劳力。渡桥终于没有建成,拓跋颜怒,斩杀了数千工匠,停止了建造。
拓跋颜领军渡河,可是却进展缓慢,因为东雍的船只都被苏护带去了悬瓠。仅凭着百艘船舰,昼夜往复不断,一直过了十天,拓跋颜的三十万大军才从东雍西渡到了沙苑。 当拓跋颜领军来到洛州时,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月了。 拓跋颜一身金色披挂,领数百兵将来到洵州城下,只要苏护前来问话。 苏护来到城楼之上,看见拓跋颜和魏廷众将,只是微微点了点头,“颜君,许久未见。” 此时的拓跋颜愤怒的看着城楼上的苏护:“往日里,先生无视功名,淡泊名利,又何曾在我面前如此高高在上?!” “颜君为太子时,一切都好。苏护到现在都没有忘记北伐柔然时,平城外的那一尊送行酒。可是,时过境迁,颜君无意南伐,又要杀我,我终究在北境再无立足之地了。” “南北两朝对峙百年,而你又是南梁曾经的太子,在驻守河内的时候勾结梁军,我不得不防。如果你真的认为这是一个误会,那么,现在你就献城来见我。若此,你还是我魏廷的宰相。” “如果是三年前,我会毫不怀疑的相信你所说的话。可是现在,一切都变了。自从登基之日始,颜君就不再是那个颜君了。” “我是皇帝,当然会变。我要治理这个国家,我有更多事情要做,我要统辖这百万军马,我要管理这千万百姓。” “难道你就让他们去送死吗?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哈哈,你的荒谬之下,除了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鲜卑人,所有人不过是一群蝼蚁。我是个汉人,已经不再甘心为你驱使。我知道,你依然坚信着你的父王,你依然坚信着自己的族类。可我是个汉人,我不会再那样愚蠢的为一个耍尽心机而鄙视天下的人去卖命了。”苏护说完,大笑一声,剑指拓跋颜说道:“你根本不配再做这个北境之主,现在,带着你的鲜卑军队来吧。” 拓跋颜被气的咬紧牙关,“好,苏护,那我们就来战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