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蔓延的火焰
噼啪，噼啪。 黑暗的夜空之中，明月高悬，这是万古不变的恒理。任他王朝更替，山河倒转，不变的永远是这瑰丽而又蕴含着无穷神秘的天空。 蟒虎之森附近，幽谧的黑暗被无数火光照亮。奔放的红色火焰与黄金火骑兵们融为一起，神情肃穆的为袍泽送行。 若有若无的火油气息在蟒虎之森的入口处缓缓飘散，对于墨家机关城久攻不下，嬴政已经有些厌烦了。 所以，在接到蒙恬关于铁甲兵全军覆没，流沙反叛，公输仇不知所踪的情报后，他就放弃了趁机将六国余孽一网打尽的计划，决定放火烧山，将这敢捋虎须的墨家化为灰烬。 “赳赳老秦！” 铿锵，在这肃穆的氛围下，蒙恬拔出腰间的宽刃战剑，斜指天空。在他身后，手持火把的黄金火骑兵们同时高喊。 “赳赳老秦，共赴国难，赳赳老秦，复我河山。血不流干，死不休战！西有大秦，如日方升，百年国恨，沧桑难平！天下纷扰，何得康宁！秦有锐士，谁与争锋！” “点火！” 砰砰砰，一根又一根火把丢在了倒满了火油的战死秦兵们的身上。他们的遗愿与仇恨将随之化作滔天的火焰，沿着这蟒虎之森豁然而起，烧毁一切，吞噬一切。 黄金火骑兵们注视着这火焰腾空，如下山猛虎，如出海蛟龙般狂舞着冲向远方的黑夜。 沾染了火油的灌木与树林燃烧的很快，几个呼吸之间，原本的需要数人合抱的大树就变成了巨大的火炬。干燥枯朽的树皮在烈焰中化为焦炭，绿叶中的水分与火焰相接触并冒出滚滚浓烟。 蒙恬到手的火油数量不多，被均匀洒在一小块地方。当火油用尽，森林中强大的火势已经不可逆转。从蟒虎之森的边缘开始，火焰如进发的士兵一般，向着内围地区步步蚕食。 无数机关在火焰的燃烧下失去做用，或者目标为空气的被提前触发。留下一批士兵巡逻警戒，蒙恬率众回到了后方已经搭建好的营帐当中。 这冲天的火光当然没有逃过墨家弟子的眼睛，被第一时间上报。于是，刚刚睡下没有多久的众人再次紧急集合。 “可恶的秦军，居然放火烧山！” 在端木蓉的医治下，已经恢复行动能力的大铁锤可谓是又惊又怒。他一拳重重面前的砸在石桌上放出巨响，整个会议室仿佛都在颤动。 “火势大不大，能扑灭吗？” 比起发泄情绪的大铁锤，老成持重的徐夫子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如何解决问题。但是，听见他的问话，前来上报的墨家弟子摇了摇头。 “火势凶猛，已经有很大一片区域都被火焰吞没，即使天降暴雨也极难扑灭。” “更何况，蒙恬的黄金火骑兵必定不会坐视我们灭火。此消彼长，事情不好办啊。” 雪女沉吟着，双手抱胸，面露无奈之色，其余墨家统领也是如此。 “关于此事，还请洛星前辈赐教。” 靠在石凳上的高渐离对洛星拱手。在事情没有解决办法的时候，就应该听一听老人的意见。 “只是一场大火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如果墨翟那家伙还在的话，看见你们这幅愁眉苦脸的样子一定已经气得跳脚了。” 被洛星完全不给面子的训斥，墨家头领们面露惭愧之色。一旁的赤练伸手捂嘴，当着与她一见面就极为不对付的雪女的面偷笑。 两个女人之间目光对视，仿佛有两道闪电碰撞在一起，画出无数星点火花。在他们身后，则是同样冷酷对视的白凤与高渐离。 不理会这些人之间的不对付，洛星接着说道。 “首先，已经烧毁的机关陷阱没有办法。让墨家弟子出动，将与火势相隔百米左右的树木全都砍掉，做出一条三丈左右的隔离带。在中间洒上水，防止火势进一步蔓延。” “其次，高渐离和雪女带着墨家弟子出去巡逻。虽然有火势阻隔，但黄金火骑兵说不定正好趁此机会前来偷袭，需要严加防范。” “是！” 然后，洛星将目光转向了流沙。 “卫庄，让黑麒麟试试能不能渗透进黄金火骑兵。这是一支常年征战于漠北的军队，我们不怎么了解，急需他们的情报。” “是，祖师。” 卫庄应下后，对着黑麒麟点了点头，随后，这位一直隐藏在黑色斗篷下的谜一样的人物走出了会议室大门，化为一团黑雾向蟒虎之森赶去。 “火药制作的怎么样了？” 把事情吩咐下去，趁此机会，洛星接着问起了火药的问题。 负责管理此事的端木蓉抬头恭敬的对他回答道。 “按照祖师的秘方，我们已经做出了大约二十斤火药。弟子们熟练之后，每天产量也能提升。” “只是，机关城内用于制作火药的原料不多。除却必须保留的部分外，其余所有材料加起来也最多只能做出两百斤不到。” “是啊，对于火药来说，原料是个大问题。” 木炭在机关城有很多，这也是最容易获得的原料。因为底下就是一座死火山，所以墨家拥有的硫磺也不少。 问题的关键在于硝石。 在这个年代，硝石制冰法还没有被发现，主要是被用作药物使用。主治五脏积热，胃胀闭，涤去蓄结饮食，推陈致新，除邪气。 所以，虽然墨家的医药部备了一批硝石，但数量不多。如今，秦军又封锁了墨家机关城的道路，买办也成了问题。 不过幸好，这件事情也不是没有解决办法。 “白凤，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了。” 双手抱胸，一天到晚基本都是这个姿势的白凤不解的看向洛星。火药是什么，墨家新创造出来的某种机关吗？ “你的白鸟拥有天空之利，体型也很庞大。辛苦你多跑几趟，尽可能多的买些硝石回来。” “是！” 虽然不知道此举意义何在，但白凤并不是个好奇心特别重的人。当年在姬无夜手下，好奇心太重的家伙已经全都死了。 既然洛星有所吩咐，那他就按照这个吩咐去做就是，不该问的不要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