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遭遇
“不说这个了，我们走吧。” 十六夜摇了摇头，想了想又回头对着十香再次警告道:“我没有把你的力量封印的能力，也无法察知你心里在想些什么……但是有一点我敢保证，我的剑的速度，一定比你杀人的速度快。” 十香很委屈的红了眼圈、扁了扁嘴，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但她抽了抽鼻子，终究没哭出来——大概是她也略微明白了，自己在人类眼中到底是个什么形象了吧。 “王上……”兀尔德想说些什么，但是看了一眼十六夜的表情之后，什么也没说——她很明白，这里面的纠葛，并不是她能说得上话的。何况，她对“精灵”也同样抱着相当的戒心，只不过没有十六夜表现的如此露骨而已。 毕竟“精灵”这种东西，在魔术师们的传闻中是比“不从之神”危害更大的恶魔。空间震每年杀死的人类都以万计，而近几年来魔术师协会和其他独立结社、甚至是死徒、教会因为追杀精灵而死的人超过了整个二十世纪非正常死亡魔术师的数量的一半还多！ “公主”的传闻兀尔德也有听过，据说她在意大利现界时引发的空间震杀死了数百人，其后在与AST的战斗中一剑砍断了著名的比萨斜塔——老实说，这个女孩在情报记载中可不像是眼前这个委委屈屈的无害少女，而是更加狂暴且有攻击性的战士。 ——至于别的嘛，虽然也有传闻说“公主”在最开始的时候并不会主动攻击人类，而是因为AST在某一次行动中重创了她之后她才攻击性剧增……但，她杀了人，引发的空间震杀了很多无辜者这一点，并不会因此而得到洗白。 “精灵”这种东西，存在即灾祸。 “哎……王上，等等我呀！” 趁着兀尔德想心事的当儿，十六夜已经走出很远了，十香跟在他后面，亦步亦趋。 兀尔德赶忙追了上去，跟在十六夜一步之后的距离:“王上，您这是要回家吗？” “嗯，很久没从这边走了——雨还没停，莎莎你先坐车去我家吧，你知道我家的位置吧我meimei这个时间应该还能睡呢，她会招待你的。说起来那丫头对我虽然不怎么尊重，不过对其他人还是很有礼貌的来着。其实我一直在想，如果她对我也像对别人那样有礼貌，那就很完美了，不过说实话，太有礼貌又会让人感觉很有距离感……”谈到穹乃，十六夜就忍不住多说了几句，不过他很快注意到了兀尔德微妙的表情，颇生硬的转移了话题:“……至于我自己嘛，就在这边稍微走一会儿好了。大概三个钟的时间，也就走到了” “……妹控。”兀尔德鼓起了脸，轻声嘀咕。 “啊？” “我说您别走了太多路、把腿走坏啦！”兀尔德一本正经的回答，“到时候看医生可是很麻烦的，要是真的有那么一天，人家倒是有认识的德国医生可以帮您治治呢！” “嘻嘻，你这是嫉妒吗？毕竟比起家人之间的羁绊，爱情似乎要差一个档次呢！” “爱爱爱爱爱情——！！！”兀尔德的脸砰的一下变得通红，“我跟王王王上可、可不是那种关系！再说王上说要保护我一辈子……啊。” 兀尔德的声音戛然而止。 她突然反应过来刚刚“打趣”她的声音既不是十六夜，也不是一直垂头丧气跟在后面的“精灵”。 那么在场的，还有谁呢 “初次见面，晚上好，大哥哥。”由于空间震导致电路接触不良、时闪时灭的路灯下，站着一个娇小的身影。 像是雪一样的银色发丝，白皙的皮肤，端正可爱的面庞，赤红色的瞳孔，构成了一个天使般的小女孩。 她轻轻拈着裙子提起一点点，欠身行礼。 “我是伊莉雅苏菲尔·冯·爱因兹贝伦。” 接着，她像个天真的小女孩一样把手背在背后，踢踢踏踏的转着圈，颇有审视意味的看着十六夜以及他旁边的两人，看了几秒。 “大哥哥，你身边跟着很讨厌的臭虫呢，尤其是……”伊莉雅拉长了声调，清脆娇憨的声音中满是恶毒与杀意:“那个【祸害】。” 所有人都知道她指的是十香。 以【祸害】、【魔女】或者是【大巴比伦】等恶毒的称呼来代替【精灵】是魔术师中很流行的做法，其中大概既有对精灵的痛恨，也有某种不太好明说的“阿Q精神”在作怪。 ——但是伊莉雅并不是因为所谓“阿Q精神”才这么称呼十香的，她只是单纯的，憎恶着“精灵”。 “呐呐，自我介绍也做过了，可以开始了吧？” 她这么说着。 “杀了她，Berserker！” 伴随着她的呼唤，一个巨大的、充满狂暴与刚性的咆哮随之而起。 “哦！！！” 在街道上方风口处，不知何时，耸立着一只“异形”。 让人不自禁的联想到“雄性”的巨大且健硕的漆黑巨人，提着黑色石块凿成的斧刃状的武器，以狂暴且混沌的眼睛瞪视着十六夜三人。 “吼——！！！” 伴着巨大的咆哮，那巨人像是飞翔一般从几十米外跳跃了过来，巨大的身躯砸在地上，让整个街道都不禁一颤——而比他跳跃而来的速度更快的则是那巨大的斧刃，黑色的石头武器击碎了空气，重重朝着十香砍去！ “Archer！！！” 几乎在巨人跃来的同一时间，一个焦急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 …… …… 时间调转到半小时之前，远坂宅地下室。 “凛”Archer提醒道，“你念咒的速度快了三分之一小节。” 几乎是在他提醒的同一时间，凛身前的工作台上闪烁着温润的黄色光芒的宝石咔啦咔啦地绽开了几道裂痕。 “……啐。”凛不禁咂舌，这块宝石可是她从牙缝里扣出来的钱买的……远坂家的魔术说白了就这样，需要大量的时间、精力与脑力，但是如果缺少金钱的话就什么也做不到。 “看起来你很焦躁。”Archer说，“要喝茶么？” “……不用，茶喝多了会失眠的。” “那来点小点心” “晚上吃甜食会发胖。” “那你需要按摩……” “喂，你这家伙到底是Servant还是佣人！”凛有些着恼的喊，“啊啊，召唤出你真是失败啊啊啊！” “唔。”白发英灵耸了耸肩，“其实我应该还挺强的” “……”凛瞪着自家的Servant，过了一会儿垂下目光:“抱歉，我乱发脾气了。” “嗯哼。”Archer并没有否认这一点，但是轻轻揭过了这件事:“你这么焦虑，是因为那边的事情吗？” “……”凛沉默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 “Archer，你知道空间震吗？” “那是自然，我们被召唤到这个时代，自然会对这个时代的常识有所了解……尤其是这种本不应该存在的东西……” “本不应该存在” “不，没什么。”Archer摇了摇头，“我只是觉得这种巨大的灾难不要存在于这个世界上比较好。” 凛盯着Archer的面庞，后者一片坦然的迎着她的审视。 “嘛。总之，就是那么回事了。刚才港口那边发生了空间震，让我挺在意的，就是这样而已。” “哦”Archer眯起了眼睛，“凛，你没把话说全吧？” “那是我的事情。”凛垂下目光，“跟这场圣杯战争没什么关系的事情。” “但是你的心情因此受到了影响，你的实力发挥变得不稳定——这样也没关系么？”Archer摇了摇头，“我也不打算对Master的私事说三道四……不过，过去看看也没什么吧？” “何况，说不定会有其他的Master与Servant前去查看呢，若是遇到了，大可以提前解决掉，这不是很好吗。” “……”凛沉默了一会儿，低声道:“谢了，Archer。” “道什么谢，毕竟你是Master嘛！”Archer颇为大度的摆了摆手，“走吧，MyLad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