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拉拢
孙猴子抬头看着沙僧，眼神波澜不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自从沙僧掀翻了桌子，把取经背后的事情摆在了明面上，孙猴子就不再刻意隐藏自己的想法。 沙僧前前后后做出的这些事，论实力论背景，还有夏王山几十万的大军，足够赢得他的尊重。 沙僧看着孙猴子一挥手，放出一片禁制，就知道私底下的话要和他说了。 他刚一做出侧耳倾听的架势，果然孙猴子平静的声音传了过来。 “老沙，有些时候我们难免要有立场。” 沙僧不动声色问道：“你我一道取经，说这些做什么。” 孙猴子见他装傻充愣，罕见的没有生气，而是继续说道：“你的立场在天庭，而我的立场在灵山，你觉着俺老孙能和你联手么？” 沙僧听不出孙猴子的倾向性，只好接着刚才的话说道：“我刚以夏王山数十万妖兵顶走天庭，你觉着我还会和天庭联手？ 太乙真人、观音菩萨此时恐怕恨我不死，就算我有心消除摩擦，他俩也不会同意的。” 孙猴子急性子仿佛没了，缓缓向前迈步，看着前方对旁边沙僧反问道：“当真不会同意？” 沙僧默然，心里暗骂，要说没有一个省油的灯，就连孙猴子直来直去的性子，说出的话也得去猜。 这些修成大妖王，修成菩萨的人，说一句话能表达好几个意思，让他好一阵为难。 点明了，他可能不承认，不点明这话就没法继续了。 孙猴子的意思还算直白，就是不信他而已，如果天庭能算计几方人马，别说几十万天兵天将，大罗金仙都能舍得。 事关西游路上的功德，关乎自身能否晋升，容不得大家不慎重。 说来也是好笑，功德本是人间至善，但在获得的路上，却把人间崎岖都走了一遭。 这崎岖是外在的磨难，也是内在的人心。 沙僧思虑片刻，撇了撇嘴冲着孙猴子说道：“猴哥，别和我装模作样了，我知道你是什么性子。 要说这番话是老猪和我说，我一百个信。要是你和我说，那只怕是还是试探我老沙。 你说立场，你有什么立场，我有什么立场？ 非要说的话，我现在立场明确，就是截教的人。而你，早就打上了印记，须菩提祖师虽然隐世不出，但谁能不考虑到他。” 孙猴子听他的话，诧异的看了沙僧一眼道：“要是这么论，到也还能说说，你先说准备怎么做，俺老孙听听。” 沙僧呼出一口气，还行，能听他忽悠几句，他就怕孙猴子连个说话的机会都不给他，那他就是有通天的本事，也拉不住孙猴子。 沙僧伸手指了指前面的唐三藏，说道：“我估摸着经过无当圣母一搅局，该有人坐不住了。到现在这个局势，你还信能顺顺当当的走完么？” 孙猴子随口说道：“没你这个异数，有俺老孙在，定会平平静静的走完。” 沙僧大笑一声，承了孙猴子这句抬举，他坚定说道：“肯定要打的，没有其他的可能。 我代表的是天庭，现在天庭摸不准我的心思，要么收了我找人代替，要是收不了我，只能重新划分。 这一条路是佛教大兴，但天庭如果不同意，灵山拦不住的。” 孙猴子也笑出声，恢复妖王本性，不屑的扫了沙僧一眼，道：“这么说现在经书能不能取上，就看你沙僧的往哪边投了？” 沙僧看他毫不在意，也不生气，这种事撇都来不及，怎么可能往自己身上揽。 他当即说道：“不，看的不说我，我已经投了截教。 现在目光应该放在你身上，孙悟空。” 他说完，突然话锋凌厉起来，接着说道：“取经一过，就是无量大劫，我沙僧从不甘于人下，也不愿把性命寄托于别人的手上，我相信你这个齐天大圣也是。 不打，就老老实实在灵山做小，若是打，侥幸活下来，你我准圣可期。” 他声音浑厚，直插入孙猴子耳中，嗡嗡作响。 孙猴子的双眼，当沙僧说到准圣的那一刻，从平静瞬间转为凌厉，凶狠异常。 他突然停下脚步，火眼金睛盯着沙僧，双眼金光大冒。 沙僧同样看着孙猴子，这点炽热对他来说，没有任何影响，他在等着孙猴子表态。 孙猴子半晌没说话，突然伸手挠了挠猴脸，恢复了往日形象，笑道：“别急着拉俺老孙入伙，说到这就足够了。 无当圣母不是也没收你入截教么，等你什么时候入了截教，诚心诚意的来邀请俺老孙，那个时候再说罢。” 沙僧：“……” 孙猴子基本上算是同意了，只等大战一起，就是他显威的时候。至于摆出这个样子，沙僧一眼就知，放不下面子而已。 他自然不能驳了孙猴子的颜面，装出一副遗憾的表情，向前很落寞的走去。 两人话一说完，前边的老猪好像早就等候多时的样子，突然回身向孙猴子问道：“猴哥，你和老沙嘀嘀咕咕说什么呢？” 沙僧路过他，不等孙猴子说话，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俩在商量，猪rou是闷着好吃，还是炖着好吃，你说呢八戒？” 老猪上来就被沙僧嘲讽，脸憋的通红，哼唧道：“你可以去问问师傅，我还真不大清楚。” 沙僧哈哈大笑，不理二人，向唐三藏身旁走去。 这短短的一段时间，飞来了很多玉符，沙僧忙都忙不过来，哪有功夫和老猪拌嘴。 要不是孙猴子太过重要，在他的队伍里起着决定性的力量，他怎么可能会浪费这么长时间，把道理掰开了揉碎了和他讲。 沙僧随手伸进怀中，捏出几道玉符，一个个打开细看。 玉符展开，巴掌大小，展开之后就不能叫做玉符了，更像一块玉简。 看着颇为精致，他有时都忘了，这是自家的生意。 自从西游开始，拜了唐三藏为师，他基本上就没和玉面公主联系过。 家中有一娇滴滴狐狸精，他却跑来做和尚，沙僧笑着摇了摇头，找时间该回去看看玉面公主了。 他正念叨着，结果打开第一道玉符就是玉面公主的。 “夫君，妾身听闻你和天庭对阵，甚是挂念，妾身已经准备妥当，若有需要，尽管开口。” 他无奈苦笑，自己不常回去，真不知道怎么面对玉面公主了，感觉两人关系生分至极，都不如他手下女仙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