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七章 父子对峙
翟锦兰气呼呼地道:“这二十顷宅田我是知道的,乃是宣宗皇帝念及舅父一门忠烈,保家卫国,多次征伐,特别恩赐于舅父。前段时日,喜宁这狗太监看上了舅父的这二十顷田地,唆使他的弟弟强占,还打伤了看管田地的下人,更是害死了一名家人有孕在身的夫人。舅父气他不过,奏报了皇帝,喜宁吃了亏。想来这厮定是死性不改,还在觊觎这些田产,是以有此一事。” 魁元直大骂道:“这些阉狗,没有卵蛋的畜生,私欲膨胀,弄这许多田地等着死后陪葬不成!” 花闻道冷哼道:“自来阉宦中有几个是正常人!” 佟鲲蔚闻言想起了金英,心道:“看金英为人,当是不错,只是这般人在王振的威压之下,又能做些什么呢。” 众人心中都填着堵,梦青寒烦躁地说道:“都散了吧,这种心情喝酒也是不能尽兴,咱们回去想想,可有什么好的办法帮国公爷出出气!” 两日后,果然喜宁在王振的支持下,将青县原属于张辅的二十顷宅田侵吞,张辅闻听此事,一番大骂自是不提。 陈一凡三人知道此事后,心中也是颇为不快。 这一日午后,陈一凡对朱耀斌、佟鲲蔚说自己想单独出去走走,便留了两人在于谦府上。陈一凡出了于府,在街上买了些香烛果品及烧纸,出了城门,不一刻来到了于真墓前。 他见墓前摆放着果品,很是新鲜,知道该是陈复汉所为,心中莫名的就是一阵恼怒,一掌将墓前的供果拍飞了出去,犹自大口喘着粗气:“母亲,您在世时一心一意对他,不曾有半点亏欠。他却喜新厌旧,将我们母子逼上绝路,孩儿想来他的果品您是不屑于接受的。” 平复了心情,陈一凡将自带的果品香烛摆上,将墓周围的杂草除了除,跪在墓前烧起纸来, 火光跳动,火焰的温度驱散了林中的阴冷。陈一凡望着橘黄色的火焰,渐渐火焰中浮现出一张慈祥的面容。 他这般烧着纸,心中想着心事。纸灭香冷已久,犹自怔怔出神。“母亲,孩儿该如何自处。”叹了口气,陈一凡心中默念:“他此番随瓦剌师团来京,又干了不少伤天害理的事情,孩儿结义兄弟的姨娘也被他教中之人杀害。二弟、兰儿虽没有迁怒于孩儿,可孩儿的心头却是如压大石,喘不过气来。” 他伸手摸着冰冷的墓碑,仿佛摸着于真去世时那冰冷的手:“母亲,他快要离京了,孩儿准备暗中跟随去草原打探一番。孩儿也知想要劝他放手难如登天,但总要去见一见一清,孩儿向您保证,一定将他带到这里,向您请安。此去恐怕时日不短,孩儿回来后再来拜见母亲。” 一阵冷风吹过,陈一凡心头一紧,陡然转身,便见陈复汉站在他的身后丈许远处,一言不发,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 陈一凡冷声道:“你来做什么!” 陈复汉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陈一凡心中更气:“母亲已被你和上官秋水害死,如今长眠安睡,你来扰她老人家,是来炫耀你的复国大业,还是来杀我的?” 陈复汉脸上闪过一丝愠怒,但转瞬便又变得阴沉:“你母亲便是这么教你目无尊长的吗?” 陈一凡怒极笑道:“尊长,哈哈,请问您是在下的什么人?” 陈一凡刺耳的笑声点燃了陈复汉的怒火,他一掌拍断了身旁的一颗柏松:“逆子!” 陈一凡怡然不惧,冷笑道:“逆子?陈教主怕是弄错了吧。在下一生只与母亲相依为命,在下的父亲抛妻弃子,将垂垂而危的妻子扔在荒原之中,将亲生骨rou置于险地而不顾,任由贱人暗杀妻儿,这样的好父亲在下生受不起!”他双眼冰冷,死死盯着陈复汉,一字一句地道:“在在下的心里,父亲早就死了!” 一阵冷风吹得松林沙沙作响,陈复汉魁伟的身躯微微颤动。听着陈一凡这番刺耳之言,他竟是沉默下来:“我不想与你在你母亲面前争执,此番前来,只是有些话想跟你说!”
陈一凡冷哼一声,并不答话。 陈复汉眼中神色有些复杂:“你与一清长的很像!”陈一凡心头一紧。“我第一次见你时,也是在这里,虽是你长大后第一次见面,但我一眼便认出你来了。” 陈一凡哼了一声。陈复汉继续说道:“那次慈云庵中,见你长大成人,武功不凡,我很是欣慰。” 陈一凡听他谈起慈云庵的事情,便想起惨死的慈云师太:“谢陈大教主赞誉,陈某人愧不敢当!” 陈复汉闻言有些生气:“小子,你武功虽有所成,但该是看得出来,那一次我并未全力出手,否则你以为那两个小尼姑能够活着逃出我的掌心吗!” 说话之间,只见他举起手掌,掌心之中竟似响起了嘶嘶之声,随后他的衣袖无风摆动,脚下的松叶摇晃着飞舞起来,如被狂风卷积。 陈一凡眼角一紧,此时陈复汉手掌中已经形成了一个鹅蛋大小的气旋,rou眼可见!那些散落的松叶渐渐被气旋吸引包裹,不多时便缠绕长大到小儿头颅大小。 “气化于形,先天之境!”陈一凡下意识的攥紧了拳头! 陈复汉这时手掌一抖,气旋破裂,如有实质般的发出一声“波”的声响,缠裹在其上的松叶四散飞射,却是没有一枚飞向陈一凡的方向。 陈一凡见那松叶竟如钢针般插在树干之上:“你入先天之境了!” 陈复汉不答他的话,冷声说道:“现在你可相信,那****若是想要留住你们,你们还有还手之力吗?” 陈一凡冷笑道:“这么说,我还要感谢阁下的不杀之恩了。” 陈复汉叹了口气:“你心中恨我,我亦是不怪你,很多事情,你不知道也不明白。那日南宫清河拉我前去,我本想趁机将他杀了,之所以迟迟没有动手,便是因为我看不出他的深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