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 外蛮入京(二更)
陈一凡摇摇头道:“沉疴已久,郎中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我为舅母把脉,现她奇经八脉、十二正经脉象微弱,诸xue淤塞不通,适才为她老人家渡了些真气,却也不敢多渡,恐伤了她的经脉。这时精神好了不少,正在安睡,晚膳时再带三弟拜见。” 陈一凡喝了口茶,只觉得茶苦涩涩,知也不是什么好茶,心中有些酸楚。 佟鲲蔚道:“大哥,咱们身上还有些银钱,待会为于伯母买些补品将养身子。” 陈一凡点头。两人商量停当,便出了于府,在内城附近的闹市街买了不少的补品、又买了鱼rou米面,雇了辆车拉到于府的门口。 钟叔见二人买了这许多的东西,也是呆了片刻,这才笑着着人将东西収了起来,笑道:“表少爷买的东西,老爷便是知道了,也不会说什么,这要是外人送来的,哎呦,打死钟叔也不敢让他们进门呢。” 两人闻言笑了笑,陈一凡说道:“钟叔,这番来京师,要多住上一段时日,我与三弟就住在府上吧。” 钟叔笑着说:“这是自然,你若出去找住的地方,别说夫人不答应,便是钟叔也不答应啊。” 此时天色已晚,钟叔又与两人说了几句,便下去张罗晚膳了。 晚膳时分,佟鲲蔚终于见到了于夫人,但见她四十上下年岁,穿着十分朴素,脸色略显苍白,但一举一动却是分寸有度,对佟鲲蔚更是和蔼。桌上饭菜鱼rou还是佟鲲蔚与陈一凡二人刚买的,于夫人得知后,自是又埋怨了一番陈一凡,不过眼中却也有着一丝欣慰神色。 这顿饭吃的其乐融融,于夫人得陈一凡真气相助,精神很好,于冕见母亲一扫往日的精神不振,也是高兴不已。 吃罢晚饭,于冕送于夫人回去休息,回来后,三人又是一番畅聊,直到戌牌时分,于冕才起身告辞。 陈一凡来到佟鲲蔚的房间,“三弟,我便住在你的隔壁,小时候便一直住在那里,刚才过去看了,里面的陈设与当初一般无二,屋内不染灰尘,想来是钟叔每日帮忙打理。”说着眼中有些潮润,似是回忆起往事。 佟鲲蔚不知说什么才好,陈一凡笑了笑说道:“咱们伤势尚未愈合,还是早点休息吧。” 佟鲲蔚道:“大哥,有件事情却是一直想告诉你。” 陈一凡“哦”了一声,坐下来说道:“什么事情,三弟还这般郑重。” 佟鲲蔚道:“佛陀神丹被我用光了。” 陈一凡一怔。佟鲲蔚遂将单霓裳舍命相救,自己又将最后一粒“佛陀神丹”给单霓裳服下的经过讲说了一遍。 陈一凡点头道:“三弟你做的没错,况且咱们已经给全前辈服用了一颗,还给凌小姐却是不能了,只能以后有机会再行报答吧。现在想来,若是没有凌小姐的‘佛陀神丹’,此番还真是危机四伏了。” 说道这里,话锋一转,笑着说道:“三弟吃下‘佛陀神丹’,感觉如何啊?” 佟鲲蔚赞道:“这‘佛陀神丹’果然名不虚传,小弟感觉凭空增加了数年的内功,真气于任督二脉之中又有进展。” 陈一凡打趣道:“倒是便宜你小子了。待至任督二脉打通,想来你的剑法也会突飞猛进。嗯,说来咱们学武之人打通任督二脉何其之难,那些修道修佛之人,百日筑基便可打通任督二脉,若是不知就里,可不要羡煞我等武林中人了。” 佟鲲蔚也笑道:“他们所谓的打通任督二脉只是将气顺着经脉循行而已。此气又非我等日夜熬炼出的武道真气。说来也是,人家任督二脉周流一圈便是一个小周天了,咱们学武之人却是将任督二脉与十二正经相连,运转一经为一个小周天。何其繁复啊。” 陈一凡笑道:“武学一道,浩瀚无边,正因为内功运转繁复,每家真气运行又各有独到之处,才会百家争鸣,百花齐放。” 陈一凡将杯中残茶喝尽,“好了,天色已是不早,早些休息。明日里咱们出去转转,打听打听阿马桑赤一行人的去向。”说罢起身。 佟鲲蔚送走陈一凡,用手摸了摸肋间伤口,还是有些疼痛,苦笑了笑,便坐在床上开始行功打坐起来。
与此同时,京师内城一座朱门深宅的宽大客厅之中,灯火通明,廊柱滚金,地上铺着上等地毯,茶桌太师椅均是上好木料制作,上面雕镂精美花纹图案。 此时屋内坐着不少人,主座之上,一名四十以上年岁之人,身穿一身蟒衣,绦环束腰,镶有美玉。此人面色红润,一看便是养尊处优之人,这人正是如今权倾朝野,百官闻风而丧胆的大宦官,司礼监掌印太监王振。他身后站着一名锦衣卫,却是他的侄子锦衣卫指挥佥事王山。 在王振的旁边客位上坐着一名瓦剌人,大约四十上下年纪,方正面容,一脸威仪,穿着一身蓝色天鹅绒质孙服,正是此次瓦剌进京使团的主事之人,瓦剌淮王太师也先五弟孛罗。 他的旁边坐着一名汉人,五十上下年纪,红光满面,双眼如电,偶尔看王振一眼,眼神深处闪过一丝不屑与讥讽,却是大义教教主陈复汉。 他的下手坐着的是也先之子阿马桑赤。再往下,金星教教主宋明远、天魔宫宫主上官秋水、幽冥宫冥主冷幽。 王振的另一边坐着一人,正是司礼监提督太监南宫清河。 此时王振端起茶碗,轻轻品了一口香茗,尖着嗓子说道:“孛罗王爷此番前来寒舍,当真是令咱家蓬荜生辉。这些日子,国事倥偬,咱家身为皇上的奴才,自当为其分忧。倒是有劳王爷一行等候数日了,咱家这心里啊,也是愧疚着呢。” 孛罗闻言笑道:“先生cao劳国事,为两国互市一事劳心劳力,我等多等上几日又算得了什么。” 王振见孛罗曲意逢迎,不觉露出喜色,语气又亲近了些:“难得孛罗王爷如此懂得咱家,咱家辛苦些倒是不算什么,只是有些人不明白咱家的心中的苦,只看到咱家朝堂之上的威风,着实有些让人伤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