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夜月来客(下)
第二更送到 佟鲲蔚略微无奈地说道:“朱兄你就别客气了,恩,你这个人客气起来,小弟我还真是有些不知所措。若在下没有看错的话,适才朱兄施展的虽然看似八卦掌,却又有不同,好似元妙道真派的翻云八卦掌。不知对不对?” 朱耀斌点头道:“佟兄好见识,在下正是身出元妙道真派,适才所练的就是翻云八卦掌。” 佟鲲蔚走到大石上坐下,点头说道:“我师父常说,天下武功虽然各有千秋,但贵派的坎离真人独创的坎离无常剑足可一枝独秀,笑傲江湖。朱兄怎未习练这套剑法呢。” 朱耀斌苦笑一下,他虽然与佟鲲蔚相交时短,但几次生死相托,早就引为生死之交,当下便将事情的经过简单的说了一遍。 佟鲲蔚听后恍然,“原来朱兄是云雾真人的高徒,家师与令师伯坎离真人相交莫逆,却是与尊师神交已久,不曾谋面。老师时常说,武林四老里,论及武功贤德莫过于坎离真人,论及至情至信莫过于尊师云雾真人。没想他老人家一直无缘与尊师一晤,我这个不听话的徒弟倒是与朱兄共患难同生死了一次。恩,想来要是说给老师的话,应该会好好表扬我一下吧,师姐也会对我另眼相看吧。呵呵。”说道后来,几近自语。佟鲲蔚也意识道自己说露了嘴,打个哈哈说道:“朱兄莫怪,小弟那个走神了。” 朱耀斌几次欲问佟鲲蔚的师承,想起韩凝霜也曾问过,他却没说,心道:“佟兄弟洒脱不羁,性情至纯,想来师承是不方便对人说的,这又何必多问呢。他师父既然与大师伯相交莫逆,定然是前辈高人,德高望重,恩,只需知道这些也足够了。”随后又想到:“凝霜的师承来历也是不想告诉我的,那必也是有苦衷的。”两人正自说的高兴处,就听得一人轻声吟颂: “一碧寒蟾照未眠,红尘琐事总萦牵。岂无松酒消离恨,别有丹心寄朔川。 星灿灿,夜阑珊,道真三洞几重天。昔年旧事真如梦,何奈今宵心亦寒。(注:调寄鹧鸪天) 二人急忙转身看去,就见一条人影从山路上慢慢走了过来。此人二十三四岁年纪,身穿着一身黑色道袍,背后背着一把宝剑,月光下看到一张棱角分明的脸,脸色有些苍白。眼睛不算大,却炯炯有神,只是睁合之间闪现出一丝沧桑和无奈。他的手里拿着一坛开封的酒坛,看到朱耀斌和佟鲲蔚二人,也不搭话,将酒坛对嘴喝了几口,吐了口气,径直走到大石旁,在佟鲲蔚的身边坐了下来。 佟鲲蔚连忙起身,黑袍道士看了他一眼,无声笑了笑,又喝了几口酒,看着佟鲲蔚说道:“我只道你天不怕地不怕呢,怎得却怕我这个道士。” 佟鲲蔚脸色阴沉,冷冷地道:“在下与道长没有熟络到同坐一块大石的地步吧。况且这样深夜,荒山野岭,道长你一个人来此,必是为我等而来,又何必故弄玄虚呢。” 黑袍道士闻言只是微微一笑,说道:“说的也是!”又喝了几口酒,忽然打眼看了一眼朱耀斌,说道:“小兄弟,要不要喝几口暖暖身子。” 佟鲲蔚方想出言拒绝,就见朱耀斌“嗯”了一声,走上前来,接过酒坛喝了起来。只喝了几口,就呛得满脸通红。他将酒坛递还给黑袍道士,讪讪地道:“在下酒量有限,让道长见笑了。” 佟鲲蔚见状说道:“朱兄,你怎么能……哎。” 朱耀斌知他心意,对他摇摇头,又看向黑袍道士,一躬身说道:“在下虽然第一次见到道长,但是却是听出了道长的声音。这里先谢过道长的救命之恩了。” 黑袍道士笑着说道:“只道你已经走远,没想到你辨声能力却是不差。” 佟鲲蔚一脸迷茫,急忙问道:“朱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朱耀斌简单的将他昏迷后的事情说了一遍。佟鲲蔚这才将信将疑地看了看黑袍道士,眼中写满了“你确定是他?”的怀疑。 黑袍道士被佟鲲蔚气的一笑,说道:“你小子这是什么眼神,我又不是过来邀功施恩的。” 佟鲲蔚低声嘟哝了一句:“那也未必。” 没想到黑袍道士听觉灵敏,笑道:“小子你这警觉之心也真是让在下有些无语”又喝了几口酒,继续说道:“你们俩也是长乐山庄邀请的吧,还有那两个被救走的少年男女,当真是年少轻狂,无知无畏啊。” 佟鲲蔚闻言忙说道:“喂喂,我说道长,你看着也比我们大不了多少啊,这一副老气横秋的。” 朱耀斌忙拦着道:“佟兄,道长对你我有救命之恩,若不是他拦阻了宋明远等人,你我二人真是百死无回了。” 佟鲲蔚不服气地道:“朱兄,你只听到他的声音而已,怎地就这般确定是眼前这人啊。” 朱耀斌一时不知怎样回答,只是冲着黑袍道士报以歉意的眼神。 黑袍道士看了看天色,说道:“罢了,小子,我也不是来要你们报答的,信不信也没什么关系,这次过来只是觉得你二人武功还算不错,人品更佳,只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不了解这些魔孽的阴险jian诈。你们看到的只是天魔宫和幽冥宫表面的实力,明天的升仙台武擂绝不轻松,你二人只将我的话带给长乐山庄的众位英雄就好,若是他们问起我是谁,你等就说我叫陈常礼。” 说罢站起身子,却忽然踉跄了一下,不过很快就稳住了身形。朱耀斌见他面色有些苍白,就听他说道:“对了,适才过来时,听你们说到寻找火药之事,这事情不用找了,董子修已经将你等夜闯即墨营的事情说与狗鞑子了,他们既知长乐山庄知道了这个阴谋,自不会再用的,平白让江湖人耻笑。这事我等本早已知道,一直隐忍至今,就是为了一举破坏他们的阴谋,打他们一个措不及防,如今却被你们打草惊蛇了,至于还有没有什么其他的阴谋,只能静观其变了。”
朱耀斌闻言恍然,心想:“本是一片好心,却做了多余的事情,这邪魔狡诈,不知会想出什么阴损主意来。” 这般想着,又听陈常礼说道:“我不是怪你等多事,你二人一片侠骨肝胆,情深义厚,我痴长几岁,才交浅言深多说了几句,希望两位小兄弟不要往心里去,他日道左相逢,希望能够把酒言欢。” 说完这些话,他已经转过身向着来路走去。这时朱耀斌和佟鲲蔚才注意看到,陈常礼的右背肩甲处道袍染血,渗出一片。 朱耀斌忙上前,关切地道:“陈大哥,你,你受伤了。” 陈常礼笑着说道:“些许小伤,不碍事。对了,你二人武功各有独到之处,明日还是回归英雄大会,也能为长乐山庄这方面增加点实力。我还需要对鞑子这边做些勘察,若是有什么阴谋,我等也可以互通,以防不测。” 说完,又看了一眼佟鲲蔚,转头就要离去。 却听得佟鲲蔚喊了一声:“那个,陈……陈大哥你等一下。” 陈常礼驻足回头,就见佟鲲蔚几步走上来,把一个瓷瓶塞到陈常礼的手中,说道:“外敷的药想来你也有,这个内服,师傅给的,效果不错。” 又一把将陈常礼手中的酒坛拿了过来,“怕伤不够严重吗,还喝酒。这酒就当是药费了,这丹药很珍贵的。”说着转过头,一屁股坐在大石上,举起酒坛喝了起来,再也不向这边看来。 陈常礼见状微微一笑,说了一声:“两位小兄弟多保重,后会有期!”转身消失在树林之中。 朱耀斌一直目注陈常礼消失,才缓缓走回来,见佟鲲蔚拿着酒坛不停的喝。佟鲲蔚见朱耀斌回来,将酒坛递给他,说道:“是松子酒,果然是个道士。” 朱耀斌接过来,脑中一会浮现出韩凝霜,一会又浮现出陈常礼,一会又想到天明的武擂,只觉得心烦不已,又喝了几口酒。 就听得佟鲲蔚低声嘟囔着几句 朱耀斌没听清他说什么,问了一句,佟鲲蔚含糊了两声。忽然说道:“那个,陈,陈大哥说的有道理,你我二人明天还是混迹在众位英雄当中静观其变,若是能够帮上什么忙,也算是尽了一份心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