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无端再遇
朱耀斌闻听此言方想起,适才在一楼楼口处向下观看时,确实发现靠近里面一处宽敞地方摆着一桌酒菜,并没有人坐在那里。 此时却忽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哼,本姑娘生性喜欢僻静,掌柜的你看看一楼里那都是些什么人,贩夫走卒,酒气汗臭,平白失了兴致。” “这二楼颇为清净,此时又没有人坐,本姑娘吃完便走,又能耽搁多少时间。你家小二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对本姑娘口出不敬,只将他踢下楼已经算是本姑娘法外开恩了。” 朱耀斌一听这声音,脸色发绿,心中暗道:“这算哪门子运气,怎么又遇到这个蛮横的小妖女了。” 感情此女正是那骑着大棕马的紫衣少女。 此时紫衣少女杏眼圆睁,满脸怒气,双手掐腰,面对四五个壮汉丝毫不见怯懦。 掌柜的闻听少女之言,气的浑身直抖,怒道:“好好,老朽惹不起您这尊仙神,咱们楼不做姑娘的生意,还请您另寻吃食吧。” 那少女闻言咯咯笑道:“想撵本姑娘走,哼,本姑娘今天就在你们酒楼里吃定了,什么好酒好rou尽管上,你们开饭馆的不就是为了银子吗。” 说着,啪的往桌子上放了一锭银灿灿的元宝,看样子足有十多两 掌柜的见此少女打扮富贵,出手又如此大方。 他做开门生意的,自然见多识广,知道少女来历不小。 若是平时肯定不会得罪她,只是此时离那客人预订时间已然所剩无几,那位更是他惹不起的主,思来想去,只能横下心来,向几个壮汉使了个眼色。 那几人会意,立刻扑上前,抓拿那少女,想将其制住。 哪知那少女见此,嘴角冷笑。 拿起桌上筷子筒里的筷子,玉手一抖,顿时几支竹筷飞射而出,瞬息之间,啪啪连响,夹杂着几声“哎呦”之声。 此时,那几名壮汉每人的手腕上都被竹筷叮出一块青紫颜色的肿块,一条手臂登时抬不起来。 几人呲牙咧嘴,怒瞪着紫衣少女却是一时半刻不敢上前。 掌柜的见此,知道这少女是个会家子,多半是江湖中人,一时间叫苦不迭,楞在当场,看着少女洋洋自得的样子,不知所措。 就在此时,“噔噔噔”楼梯处脚步声响,朱耀斌急忙侧身让开楼口,不多时便从楼口上来两个人。 为首一人是一名六十上下老妇,穿着一身紫红色背子,梳着牡丹头,额前束着额帕,头上插着金簪,在一旁却又插着一朵白色的纸花。 她手中拄着一把龙头拐杖,龙头处衔着一枚金钱,边缘处打磨的锋利无比。 老妇人面色红润,双目有神,此时脸上却透着一股哀伤。 在她的身后是一名三十左右的中年儒生,穿一身蓝色长袍,头戴方巾,腰间一把宝剑。 此人脸色如玉,浓眉凤眼,留着八字胡,站在那里自有一股威严。此人上得楼上,见到眼前一幕,眉头微微皱了一下。 那掌柜的见到二人,如见了救星一般,几步跑过去,深施一礼道:“刘百里见过司徒庄主、司徒老夫人!” 那老妇人微微一点首,没有说话。那蓝衫中年人却道:“刘掌柜,我的客人一会就到了,这是怎么回事?” 刘掌柜一听这话,脸色顿苦,道:“司徒庄主,您老别生气,这、这事可怨不得小店啊。” 他斜眼看了一眼那紫衣少女,将适才发生的事情向着蓝袍人说了一遍。 蓝袍人听闻掌柜的叙述后,轻皱了一下眉头,抬眼看了那紫衣少女一眼。 转头吩咐掌柜的:“掌柜的,先将母亲请到楼上安坐。” 那掌柜的巴不得从这事当中抽身,闻言立马点头道:“老夫人,咱们这边请。” 蓝袍人几步来到少女面前,那几名壮汉早经掌柜示意,都退了下去。 蓝袍人向少女微微一拱手,笑道:“在下司徒云飞见过姑娘。” 那少女见状道:“本姑娘姓韩。” 司徒云飞闻言点头道:“韩姑娘,刚才的事情因在下而起,实属对不住。不过,在下今天确实约请了不少江湖朋友,有些要紧的事情相商。” “在下适才已经听刘掌柜的将姑娘的事情说了,我看这样吧。对面的海鲜居也是一家不错的酒肆,专营各种海鲜,若是韩姑娘能够委屈一二,在下这便派人在海鲜居雅间为韩姑娘定一桌上好酒席,算是在下给韩姑娘赔的不是。不知韩姑娘意下如何?” 那少女闻言一皱眉头道:“司徒先生,本姑娘多谢你的好意。不过本姑娘大老远赶到即墨城,本就是为了赛庖丁纪大师傅的招牌菜‘老酒金牌鲍翅’才来的这家饭馆,恐怕是要让先生失望了。” 司徒云飞微微皱眉,刚想再劝劝紫衣少女。 忽听楼梯口传来脚步声,不一刻便从下面上来两个短打扮的中年人,二人长相普通,有些相似,身后都背着宝剑。他二人看了一眼站在楼口的朱耀斌,向他点了点头。 见到司徒云飞齐齐抱拳道:“司徒兄,我兄弟二人没来晚吧。” 司徒云飞起身还礼,道:“原来是胶东双杰高双进、高双全两位兄弟,二位来的正好,请里面坐。” 高双进道:“司徒兄,司徒老庄主如今可好?” 司徒云飞闻言面色一悲,叹声道:“此事稍后等各位朋友都来了,小弟再向各位详细说明。” 二人略点点头,自己找空位置坐了下来。高双全还看了一眼一旁的紫衣少女和朱耀斌。 朱耀斌见人家真有正事要谈,急忙转身就要下楼。 却不想背后紫衣少女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喂,你小子上都上来了,又何必急着走。” 朱耀斌闻言脚步一顿,没有回头道:“这已经有客人包下了,定是有要事相商,在下不过吃个便饭,去一楼等候也是一个样。”说完就要下楼。 紫衣少女闻听朱耀斌之言,顿时小脸一冷,道:“小子,听你话的意思,是在讽刺本姑娘吗。本姑娘先来的这里,凭什么凭别人的一句话就要灰溜溜的溜走。若是本姑娘说你家的宅邸所在本是本姑娘家的地产,难道你们还打算举家搬走,将房屋也都让与我不成?”
朱耀斌道:“在下说不过姑娘,就此告辞。” 紫衣少女闻言竟然莫名的有些生气道:“喂,你这色心不改的小子,是不是又想去哪里揽姑娘家的腰?” 朱耀斌本就对此事耿耿于怀,闻听此言转头怒道:“韩姑娘,请你口下留德。” 紫衣少女闻言嘿嘿冷笑。“别看你一副憨厚的外表,先前若不是本姑娘及时赶到,谁知道你接下来会做出什么事情,我可告诉你,下次若是再让本姑娘撞上这种事,就再让你吃我几鞭子。” 高双进、高双全,司徒云飞俱都在场,朱耀斌见紫衣少女口无遮拦,气到:“姑娘,在下念你是一介女流,不想与你多做纠缠,你也休要满口胡言。” 他冲着司徒云飞一抱拳道:“司徒庄主,在下本只打算到这酒肆吃顿便饭,耽误了您的事情,实属抱歉,请你原谅。在下告辞!” 司徒云飞还未说话,那少女已经一怒而起道:“臭小子,你把话说清楚,女流之辈如何,难道真以为本姑娘不敢教训你吗?” 朱耀斌闻言作色,却听得楼下脚步声又传来。不一刻便又上来三人,一个红面老者,穿着一身大红长袍,一位五十上下的青袍道人,还有一位布衣老者,手中拿着一只青铜色的长烟袋。 那老者一上楼,哈哈大笑道:“老杂毛,看来咱们来的不算太晚啊。” 司徒云飞见到三人,立刻赶过去深施一礼道:“小侄见过三位叔伯。” 那布衣老者吧嗒抽了一口烟,沙哑着嗓子道:“云飞,司徒老哥哥呢,俺们哥仨接到老哥哥的传信,就火急火燎地赶过来了,他人怎么不在啊。” 司徒云飞脸露悲容,尚未说话,就听得一个老妇人的声音道:“甘兄弟、段大哥,青云道兄,惜筠待夫君给三位见礼了。” 却是司徒老夫人从三楼楼梯口下来,青云道人一眼瞥见司徒老夫人头上的白色纸花,脸色一沉,低声道:“司徒兄出事了吗?” 老夫人眼中露出一丝哀伤,点点头。 红袍老者和布衣老者均都面色一沉。 老夫人此时却突然向着紫衣少女和朱耀斌一点头道:“这位姑娘,还有这位少侠,适才老身在楼上听到二位之言了,此事确实是我等考虑不周了,给二位添了不少麻烦。” “若是二位不介意,就在这二楼小坐,尝尝这胶东食府的美味吧。云飞,务必要留下两位小友,别忘记给这位姑娘点上一份纪大师傅的酒香金牌鲍翅。” 老夫人大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司徒云飞。 司徒云飞闻听此言,点头应了一声。对朱耀斌道:“这位小兄弟,如若不弃,就请屈驾就坐,让在下略尽地主之谊。韩姑娘刚才多有得罪,还望海涵。” 紫衣少女闻言脸色缓和下来,说了一声:“本该如此嘛,还是老夫人通情达理。” 说着就靠着窗边的那张桌子上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