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9章 村花
山林里一片寂静,除了偶尔听到风吹过树叶的纱纱声,就是一些不知名鸟虫鸣叫声。丁有木和楚松首一连走了许久都没有遇到过一个路人,由此可见三里村的人烟有多稀少了。 捕快进村办案,也有美差和苦差之分。若是能去一些比较富裕的村落,不说路好走,最少到了村里也能吃顿好的,说不定还能拿些“意外”之钱。 在县里头办案,县太爷审堂,捕快都是一边站,轮不到他们说话的份,但到了村里,那捕快就是皇帝了,一切他说了算,那些村民还不都得乖乖听着吩咐。因此,并不是说被派出村就一定是苦差。 不过,丁有木此时前去三里村的这一趟铁定是苦差事了。路途遥远不说,到了那边估计能喝上碗粥都算不错了。三里村是有名的贫困村。好在丁有木和楚松首都不是那种为利是图的小人,倒也不太在意。 “喂,丁有木,你是怎么会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的?还有一刀砍死任天遥的人真的是你吗?”楚松首忽然问道。这两个问题已经困绕在她心中很久了,现在终于忍不住要问出来了。 丁有木一边走一边说:“你又是怎么会那些乱八九糟的东西的?你来临东县的目的是什么?你真的是上头派来的捕快?” “你——” 楚松首有些气恼又有些吃惊,眼前的这看起来呆头呆脑,瘦小懦弱的小子越来越让她抓摸不透了。一开始以为他不过是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小捕快,后来打听到他是一个懦弱胆小的无用之辈却又偶然一刀杀死了大盗任天遥,再后来发现他是一个和风**人来往,使计欺骗良家妇女的无赖,可是现在又发觉他似乎有许多常人无法做到的技能。 那天在玉米地上,他使出的那一招流氓招术,虽然是无赖下流的动作,可是认真想想,楚松首也不得不承认,若是她不是内力上占上锋的话,根本就无法挣脱开他那什么狗屁锁。还有刚刚他那怪异的攀爬,对伤口娴熟的处理,认真时的那种眼神,以及他刚才反问的这几个问题,都显示出了他超出常人的能力,难不成他已经看出了楚松首的身份? 楚松首不由得在心里有点担忧,也不知道眼前这臭小子到底是大智若愚还是傻蛋偶然走狗屎运。不过好在这小子的武功比不上她,她也就不必有太多的担心了。 楚松首在后面走着,看到丁有木的后脑勺,总有一种想要冲过去拍死他的冲动,不知为什么,手里痒痒的。这臭小子武功没几下,智商也成问题,当了那么多年的捕快,每个月还只领一两奉禄,没出息到了极点。可是他却拽得要命,也不知道他的优越感从哪里来的?难道是自以为懂得一些歪门斜道就很了不起了? …… 在中午太阳火辣之前,两人终于来到了三里村——一个座落于几座大山脚下的小村庄。十几间泥土瓦房错落有致地散布在山坳间,山坳中间有一小片平地,村民用来种庄稼。两人还没进村就看到几个光着屁股晒得黑不溜秋的小屁孩在打闹。 村长方福进在家里一看到两位捕爷进村,立即就小跑着出来迎接。先把丁有木和楚松首笑嘻嘻地迎回自家屋中。 丁有木和楚松首也都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尽早把案子结了回去交差。走了许多的路逞,在方福进家喝了两碗玉米粥后,丁有木就让他带路去方大家。一些村民和小屁孩子也屁颠屁颠地跟了过去。 “大人,大人你要给小民做主啊!我家就这么一头水牛,全家靠着它来种地吃饭,没有了它,你让我们怎么活啊!” 丁有木一行才刚到门口,一个满脸胡子的中年人就哭喊着出来,然后在丁有木的前面跪下,显得十分的凄惨。一头牛对于一个农户家,重要性无异于一艘船对于渔民。丁有木忙上前将他扶起来:“你就是方大吧?你把事情的经过详细跟我们说一下,我自然会尽力帮你查出真凶!” 丁有木看了看楚松首,她轻声说:“你问吧!”然后就拿出一个本子来做记录。 方大起身,点了点头,说:“捕爷,事情是这样的。大前天的晚上,我把家里的大水牛牵回牛棚,就是那边那个!”他指了指屋子旁边的一个简陋棚子。丁有木心里就觉得有些不妙了,那棚子是用木头随便围起来的,无论谁都有可能进去把牛毒死。 方大接着说:“回来时,牛好好的,一点事都没有。我喂了一些草给它,草是我割的,绝不可能有毒。到第二天早上,我如常去给牛喂水时,发现水牛已经倒在棚里,嘴边吐出许多白沫,死了。哪个天杀的,居然这么狠心,把我的牛都给毒死了呀……” 方大越说越激动,丁有木赶紧阻止他:“你先镇定点!那头牛呢?现在在哪里?怎么不见了?” 这时,旁边的方福进马上走了过来,说:“捕爷,那头牛已经抬去埋了。现在大热天的任它放在这里,实在是臭不可闻啊,况且还带着毒呢。不过捕爷您放心,小民已经查出它是中了批霜而死的,这一点小民可以作证。还有,捕爷您看这个!”说着,他把一个竹筒交给了丁有木。 丁有木轻轻接过来,问:“这是什么东西?” “这个就是第二天在方大的牛棚里看到的作案工具,竹筒里还残留着一些批霜的残渣。小的做过郎中,猜到凶手就是用这个竹筒把批霜灌进牛嘴中,把牛毒死的。”方贵福说道。
“靠,作案工具你怎么能这么保存呢?老子要验取指纹……算了,唉!”丁有木叹了一口气,仔细看起那只竹筒来。这竹筒是新的,显然是凶手为了作案而砍作的。在口子的那头是斜尖的,而眼尖的丁有木马上发现,尖头处有一些血丝,这是不是说凶手曾划到手过? 周围的村民们全都愣愣地望着丁有木,包括楚松首也望着丁有木现出了不解的神情,因为这个时候,丁有木忽然对着那只竹筒哈气,就像是冬天时人们往手上哈气一样。大家伙完全搞不懂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丁有木将竹筒的周围全都哈过气了之后,就十分仔细地一点一点转着竹筒看,看了很久,也不知道看些什么,因为那只竹筒外面就只是青色的竹皮,实在没有什么好看的。 过了好一会儿,丁有木便走到牛棚边,仔细地观察起牛棚的周围起来。牛棚的一个角落处还有一堆牛粪,臭气轰轰,一般人都走得远远的。可是丁有木却十分仔细地查看围在牛棚边的木头竹杆,还有地上的稻草。没过多久,他在一处不显眼的位置发现在两点血迹,应该是新的。 丁有木拍拍手,起身转头问方大:“你家里有几个人?当天晚上是否有听到什么动静?” “回捕爷,我家里只有我和贱内两人!我两人工作劳累,当天晚上睡得较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方大回答道,同时挥了挥手,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妇女盈盈走了过来,向丁有木施了一个礼。丁有木打量了一下这女子,长得还过得去,身材丰满,虽然跟梅四娘那种级别相去甚远,可是在村里头的农妇能长成这样已经算不错了,说她是村花应该没人反对。 “怎么没有小孩子吗?”丁有木问。 方大回道:“小民家贫,年头才成的亲,所以还未曾有小孩!” “大嫂是哪里人?”丁有木这时是向那妇人问。 她低头轻声答道:“民女是贵州人柳氏,因家乡饥荒流浪到此地,后遇到方大,就结为夫妻。” 丁有木点了点头,然后背负双手向周围的村民望去,那双犀利的眼睛看得有些村民都有点害怕了。方福进轻声说道:“捕爷,我们三里村并不大,你现在看到的人基本上全是村里人了,还有几个因为要出工,所以没有在这里。是不是要一个一个审问?” 丁有木摆了摆手:“不必了,没那么多时间!”